面對她突如其來的話,蕭雲齊錯愕,「阿寧何出此言?」
「皇叔記得過去的點滴,可我非但不記得皇叔,還因失心瘋反覆發作,連自己的過往記憶都迷糊了。」
沈寧想要點醒他,「聽竹青說,我不僅是東市屠夫娘子,還是酒樓掌廚,坑蒙拐騙的神棍。每次患病,就會模糊很多記憶,現在我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。
皇叔,眼前之人並非你當初心儀之人,不過是在新婚日受辱發病,衍生出來跟晉王爭強好鬥的。」
蕭雲齊打量她,久久沒有說話。
溫柔外衣之下,有股無形的凌厲,能一眼望穿他人心坎。
沈寧移開目光,心手微微出汗。
「阿寧,其實我知道你是她,卻又不是她。」完美無瑕的五官上揚,露出光風霽月的容顏,「現在的你挺好,讓人欣賞又敬佩。
沈寧,「……」
所以,他的喜歡到底針對誰?
「阿寧的心意我明白了。」他語氣輕鬆,「我還是那句話,不要有任何負擔,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行,我不會勉強你。」
他頓了下,又道:「即使沒緣分,我也希望還是朋友或知己及合作夥伴,不要刻意躲避我,否則我真會傷心難過的。」
怎麼說呢,皇叔給了她想要的答案。
可怎麼有種感覺,他說了,又好像沒說。
不管怎麼說,心裡還是鬆了口氣。
事情說開,以後該怎麼樣還怎麼樣,但沈寧會注意分寸。
至於開火鍋店,她壓在心裡沒說,已經不適合了。
前腳剛從平南王府出來,後腳就在門口遇上蕭君郡,「晉王妃!」
姣好的五官透著譏諷,眼神掩飾不住的輕蔑跟厭惡。
這就是頭頂光環的男主,記得初次見面時瀟灑自信,搖著摺扇風流倜儻,而不是現在的灰頭土臉。
相由心生,人得為自己的愚蠢買單。
沈柔死了,雖然不是蕭君郡造成的,但他心知肚明是誰害死的。
從百姓稱頌的鳳命,到聲名惡臭的不潔之女,如果不是他招了林婉月這條毒蛇,沈柔未必這麼快窮途末路。
似乎跟他沒關係,實際是他一手造成。
事物有兩面,一旦走錯就會反噬,他的貪婪給了林婉月上位機會。
其實沈寧挺佩服林婉月,簡直就是妥妥的洗腦大師,從李珍珠難產到沈柔的死,蕭君郡無一例外都受到反噬。
這種反噬不奪人性命,卻是細微處見真章,他累積的口碑跟名聲在不斷崩塌。
身為儲君,他不可能察覺不到害處,卻被猶豫的性格跟短視束縛,身邊皆是唯利是圖的老狐狸,哪怕真有肝腦塗地之才,也早被他作沒了。
林婉月想要上位,必會讓他見識到岳丈老臣們的自私醜陋,離間分化他跟東宮後院的女人關係。
沈寧醍醐灌頂,蕭惟璟下了步大棋。
林婉月對他了如指掌,反過來同樣如此,蕭惟璟到現在還留著她,真的只是為了報恩?
狗男人城府太深,林婉月在王府作翻天,甚至不惜拿龐德松性命陷害她。
龐德松的腿為大反派丟的,這幫神獸就是他的逆鱗,他不是為了褲腰帶拎不清的,所以……
白蓮花在王府的一切盡在他掌握,不僅是在報恩,更是拿她做鍊金石。
而自己當初的遭遇,他都心知肚明,非但不說還配合白蓮花演戲。
狗男人,就這德性還想回來娶她?跟母狗過去吧!
沈寧告誡自己,千萬不能跟這種男人再有關係,小心哪天被算計到屍骨無存。
謹記原主的下場,想離大反派才能長命百歲,阿門!
等回過神,發現蕭君郡臉色愈發難看,眼神帶著無數刀子。
「見過太子殿下。」沈寧皮笑肉不笑,敷衍行禮後糾正道:「民女已經跟晉王殿下和離,還請殿下慎言莫要讓人聽了笑話。」
怎麼,現在連個下堂賤婦都敢給他臉色看?
「笑話?」接連碰壁的蕭君郡心頭火起,「連你也敢以下犯上?」
喲,狗急跳牆了?
有本事找大反派霉頭去呀,把氣撒她身上是怎麼回事?有病!
沈寧保持風度,不卑不亢道:「殿下稱謂錯誤,民女不過提醒而已,何來以下犯上?」
怪不得龐德松瞧不上他,堂堂男主竟然跟女人置氣,不愧是皇后親手帶大的,心比針眼還小。
以前有光環加持,是打不死的偉光正,一旦光環散去連屁都不是。
蕭君郡沉下臉,「沈寧,別給臉不要臉!」
被休後連丞相府都沒得回,不過被晉王利用完就扔的棋子,竟然也敢頂撞他?出門也不照照鏡子。
「我怎麼就給臉不要臉了?」沈寧覺得好笑,「殿下要嫌我身份卑賤,不配出現在高貴的你面前,又何必跟我打招呼?難不成,你就是單純想看我笑話?」
「你……」
「放肆,殿下說話,你居然敢頂嘴?」
見自家主子被欺負,紅袖忙不迭從馬車上跳下來,揚手就朝沈寧臉上扇去。
這賤人還當自己是晉王妃?上次在如意齋撞頂太子,現在被趕出王府居然還敢,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。
看著紅袖巴掌扇下來,沈寧差點沒笑出來,怪不得沈懷仁會在女主死後果斷放棄男主。
別說治國之才,他連自己的後院都搞不定。
覺得美女千姿百態賞心悅目,有點心機算計沒什麼,可知千里之堤潰於蟻穴?
那些大老闆大貪官黯然下場,哪個跟情人脫得了關係?
如果蕭惟璟不是按劇情殺光皇室再領盒飯,就沖他這德性別說做皇帝,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,早晚要被其他競爭者幹掉。
沈寧抓住紅袖的胳膊,一巴掌重重扇過去。
最近潛心修煉,內力提升的很快,紅袖被重重扇倒在地,摔得頭髮凌亂嘴角溢血。
見紅袖半張臉被打腫,蕭君郡怒喝道:「放肆!」
「沒錯,這種目無尊之人就是該打。」沈寧認同他的觀點,「太子殿下不必生氣,這種以下犯上的奴才亂棍打死便是。」
蕭君郡怔愣,即使咬牙切齒,「沈寧,你當自己是誰?」
「回稟殿下,民女爹是丞相,民女娘是丞相夫人,民女前夫是晉王,另外殿下還曾是民女的准姐夫。」
沈寧神情嚴肅悲戚,「可惜民女姐姐慘死不說,連曾經的准姐夫也縱容奴才毆打民女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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