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不是為了他。」沈寧解釋,「我們能在京城活得安逸,是戍邊戰士拿鮮血換來的。
北境今年雙災,本就苦不堪言,如今蒙國來勢洶洶,身為閔朝的子民,我想做些力所能及之事,讓更多的將士們有機會活下來。」
「沒想到你還有如此胸襟。」
「應該的,沒有他們,哪來我們的美好生活。」
蕭雲齊答應了,「我會讓藥坊不分日夜趕工,希望能多做一些。」
懸壺館出品的藥可不便宜,不過沈寧自帶藥方,斗膽跟皇叔算帳,「要不打個折?」
蕭雲齊哭笑不得,「錢我出一半,這批藥算我們共同捐的。」
「我自己出就行。」沈寧支吾道,「這藥我匿名捐,不經朝廷的手。」
一旦經朝廷的手,誰知到北境兵手上還剩多少,萬一有人在藥里動手腳呢?
「還是阿寧考慮周全,那我們就匿名捐的。」
「會不會讓皇叔你吃虧了?」
「我是閔國的子民,也想盡一份力所能及的責任。」
怕藥坊來不及,沈寧把止血藥攬過來,她打算做雲南白藥,配方所需的藥材清點好送到永安坊就行。
抽空跑了趟珍寶閣,花了大筆銀子訂了幾十套手術器械。
打仗多傷員,希望韓誠能好好用這批器械救更多的人。
回到永安坊,她把十一叫過來,讓他選幾個絕對可靠的,進行藥粉的研磨製作。
這批人是夜梟精挑細選的,完全值得信任。
沈寧教他們如何製作,確實沒問題後閉門不出。
她提筆編寫《外傷應急處理》,將能想到身體各部位外傷處理寫出來,清洗消毒,挖腐處理,血管縫合,截肢等。
血管縫合是精細活,光憑肉眼很難處理,她得做幾個特殊的放大鏡,像頭盔戴在腦袋上固定的。
要忙的事太多,時間壓根不夠用。
廢寢忘食,連天黑都不知道,脖子酸痛到不行,剛要起身伸個懶腰,誰知有雙手搭上來。
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刀,才發現是神出鬼沒的狗男人,沈寧無語翻白眼,「你怎麼又來?」
「來看看你。」
「昨晚不是看了嗎?」
「今晚也要看。」
「有什麼好看的,又沒少塊肉。」
「過兩天就出征,看看也不會塊肉。」
行,看在他馬上出征的份上,沈寧咬牙忍了。
「聽說你為本王準備了藥?」
「王爺想多了,我是為戍邊戰士準備。」
「沈寧,承認會死嗎?」
「王爺,你沒事可以滾了。」
蕭惟璟不滾,把手伸過來。
沈寧愣了半晌才給他把脈,眉頭緊蹙道:「王爺,那些藥太傷身,你還是少吃為妙,小心沒到北境就撐不住。」
是藥三分毒,天天吃不虛才怪。
她本來調理得差不多,誰知才半個月而已又被他糟蹋成這樣。
「所以才來找你。」
沈寧無語,邊給他針灸邊吐槽,「你馬上要出征,怎麼還吐血?」
「哪天錢糧給夠,就不吐了。」
被震驚的沈寧,「……」
不是,他可是有底線的大反派,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臉皮?
蕭惟璟瞟了眼她,「跟你學的。」
被冤枉的沈寧,「……」謝他八輩祖宗!
飢腸轆轆,沈寧這才想起沒吃飯,連忙讓人端進來。
時間掰成兩半用,邊吃飯邊翻醫書,檢查編寫有無遺漏或錯誤。
蕭惟璟提醒,「本王也沒用膳。」
「關我什麼事?」沈寧懶得抬眼,「餓死活該。」
忙到凌晨,厚厚的醫書編寫完成,累得倒頭就睡。
藥坊日以繼夜趕了兩天把藥制完,別看只有二十幾個箱子,全是濃縮的精華,沈寧為此揮霍掉很大一筆錢。
仗不知要打多久,這些藥是給韓誠關鍵時候救命的,數量太多反而容易引人注意。
不過她把藥方寫在書里,如果北境能把方子配齊也可以生產。
爭分奪秒,把該準備的都準備了,誰知出征仍沒有落實。
蕭惟璟白天吐血,晚上來永安坊報導。
沈寧感覺上當受騙,「你怎麼還不走?」
蕭惟璟跟老佛爺似的,「不給錢糧,誰也別想讓我走。」
「管你走不走,別賴在我這。」
「沈寧,我們只是和離而已,別搞得跟仇人似的。」
「你私闖民宅。」
「要不,你跟我回去?」蕭惟璟穩的一匹,「你想住多久都行,我不趕你走。」
臉皮越來越厚,沈寧嘴巴鬥不過,悻悻收拾衣服去沐浴。
從浴室出來,狗男人非但沒走,還在她床上睡著了。
睡得很熟,連微鼾都出來了。
他好像天生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,才半個月就折騰成這樣,連黑眼圈都出來了,而且還瘦了圈,氣色也不夠好。
身體是革命的本錢,他自己都不在乎,她瞎操什麼心呢。
家裡不缺房子,沈寧到隔壁睡。
早上睜眼,發現睡在自己床上。
難不成夢遊了?
竹青端著洗漱水進來,解釋道:「小姐,王爺半夜醒來,把你抱回來才離開的。」
呦呵,難得他老實了一回。
早早到懸壺館,誰知皇叔來得更好。
桌上擱著精緻的箱子,一看就知價值不菲,裡面的東西怕是更珍貴。
「阿寧,生辰快樂。」
蕭雲齊走到她身邊,執起纖纖柔荑。
沈寧嚇了跳,下意識想抽回來。
這在後世沒什麼,可這是男女授受不親的時代,哪怕她跟皇叔的關係再好,也是不妥的。
誰知蕭雲齊不放,拉著她來到桌邊,「給你的禮物。」
沈寧驚訝,她居然把生日忘了。
「謝皇叔。」她趁機將手抽走,笑著打開箱子。
是件披風,雪白的狐裘。
積腑成裘,這得獵多少狐狸才能制出來?價值千金不為過。
用手輕輕摸,柔若無物,暖和至極,連皇宮的得寵嬪妃都未必用得起。
沈寧婉言謝絕,「皇叔的心意我領了,但披風實在太貴重,我受之有愧。」
蕭雲齊拿起來披在她身上,一併打結系好,「你的生辰,自是要最好的。」
「不是,我……」
「阿寧,花錢能得到的東西,於我而言並不算貴重。」
蕭雲齊替她攏了攏披風,「再說,你不但救了我的命,連身體都一併調理,就憑這份情你都該收下。」
「可我給你治病,是收了錢的。」
「除了錢,難道沒有情分?」蕭雲齊微笑,「你要覺得難為情,等我生辰回禮便是。」
沈寧發現說不過皇叔,只得勉強收下,「謝謝皇叔。」
蕭雲齊望著她,眼神柔和透著光,似乎要望進她的心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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