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臉黑得可怕,半天沒緩過神來。
沒著急處罰御醫,揉太陽穴壓制來勢洶洶的怒氣,「當務之急是治好太子的病,此事嚴格保密,若是傳出去半個字,朕摘了你們的腦袋。」
恥辱,奇恥大辱!
誠惶誠恐的御醫跪著告退,太醫院風雨欲來。
太醫院派出幾名醫術最好的大夫,欲低調進入太子府,誰知剛到半路已經流言滿天飛,神情頓時就變了。
蕭君郡高燒昏迷,眾御醫使出渾身解數,總算成功降燒。
可也面臨尷尬的問題,太子殿下的女人有點多,他們是開誠布公一個個治,還是等著她們開口?
這種病潛伏期長短不一,病發初期並不明顯,光靠把脈沒法及時發現,她們需要自行檢查或面診,或追溯行房記薄。
御醫們都是滑頭,沒敢當著蕭君郡面說,而是跟管家提出此事。
管家慌了,按御醫所說追溯回兩個月前,這一瞧差點沒暈過去——雨露均沾。
御醫們此行除了治病,還肩負著皇帝的秘密任務,查出蕭君郡的感染源頭。
這可就麻煩了,府中後院人數太多,側妃,良娘,通房丫鬟等。
如果只是這些還好,畢竟進府服侍太子殿下的,女德都不會差到哪去。
讓御醫們棘手的是,蕭君郡風流瀟灑多情種,外面不知還有多少女人,如果他不說實話,很容易就查漏,如果他說實話……
呃,有損儲君顏面。
得知御醫們到來,醒來的蕭君郡面色灰敗,咬牙切齒道:「誰讓通報宮裡的?」
管家不敢隱瞞,「太子病情加重昏迷不醒,喬御醫擔心殿下有性命危險,這、這才上報的。」
蕭君郡額頭青筋暴起,「父皇知道此事了?」
管家眼神迴避,「太子殿下,現在最要緊的是把病治好。」
殺人的心都有,奈何渾身乏力動彈不得。
他怎麼也沒想到,自己居然會染上髒病,還被要求徹查感染源。
不是自信,而是不管妻妾還是愛慕他的姑娘,個個冰清玉潔連男人的手都沒牽過。
清白身子給了自己,他怎麼能懷疑她們?
蕭君郡想了一圈,找不著懷疑對象,「有沒有可能是下毒?」
管家神情晦暗,支吾半天說不出來。
「說。」
「御醫說這病只有行房才會得,而且跟男、男的更容易。」
蕭君郡老半天才意識過來,「滾!」
豈有此理,豈有此理,他只對女人感興趣。
等冷靜下來,蕭君郡想了幾圈頓時面色陰沉。
前段時間出城狩獵,路上遇到被山匪搶劫的父女,老人家當場被砍死,而姑娘則差點被玷污,他路見不平出手相救。
柳煙千里迢迢從揚州來投親,出落的亭亭玉立,潔如出水芙蓉,怕她路上會遇到危險,蕭君郡心生憐惜於是邀請同行,等狩獵完再送她進城。
誰知狩獵場暴雨,耽誤回京行程不說,喪父的柳煙難忍悲痛病倒,晚上更是燒到意識模糊。
潔白的身體凍如雪團,暴雨不止連大夫都請不到,蕭君郡只得用自己的身體溫暖她。
男女赤誠相擁,怕冷的她緊緊抱著他,迷迷糊糊間也不知是誰主動的。
蕭君郡深諳男女之事,溫香軟玉在懷哪把持得住,連著要了好幾次。
柳煙很美,弱柳扶風楚楚可憐,每一處都深得他心,一顆緩緩滴落的晶瑩淚珠能要男人的命。
蕭君郡在狐狩獵場待了幾天,白天帶她打獵,晚上勾纏恩愛,差點沒溺死在蜜罐里。
他將柳煙帶回京,誰知她在京城的親戚早就搬走,只得暫時安排在客棧,約好過幾天再來接。
做妾委屈了些,但柳煙只是民間女子,他以後會補償的。
可等他安排好一切,客棧的柳煙卻下落不明。
蕭君郡派人去找卻似人間蒸發,沒有留下任何線索。
現在想到,柳煙出現得太過巧合,失蹤更是離奇。
蕭君郡不願以惡惴惻歡好過的姑娘,尤其柳煙將清白身子給了他,但除了她也找不到其他嫌疑人。
多思無益,現在最要緊的是治好她們的病,想辦法平息這場風波。
甄別她們是否染病,除了自查之外,還得由大夫面診,男大夫自是不合適。
經過他的首肯,御醫調來女醫吏,逐一給蕭君郡的妻妾們檢查,以及外面的紅顏知己。
外頭的不說,光是後院的就……女醫吏嘴角抽搐,死死忍住沒敢表露情緒。
非常不幸,妻妾們個個年輕貌美,而且背後都有家族權勢,冷落哪個都不行,只能雨露均沾。
至於那些通房,雖然沒有靠山卻擅長爭寵,說話好聽姿勢又多,同樣深得蕭君郡的心。
咳,感染率已達六成,暫時逃過一劫的不用高興太早,極有可能還在潛伏期。
還有個壞消息,這病奇癢無比,哪怕治好也會留疤。
以色侍人的她們接受無能,容不得自己的身體有半絲缺陷,不少嚇得當場昏厥過去。
女醫吏顧不上安慰她們,她還得到外面給紅顏知己們看病呢。
第二天,沈寧發現找她看病多了,而且還問奇怪的問題,會不會留疤?
「不會。」她信心滿滿,「但凡經我手的,絕對不可能會留疤。」
除了貴沒別的毛病!
治這種病實在太賺,提成更是高到離譜,不管你說多少她們都不敢還價。
沈寧決定,以後單飛要在這行發揚光大。
正要歇口氣,外面突然傳來喧譁。
醫館門口出了交通肇事,一輛裝著籬笆的板車刮蹭到病患,將冪籬勾飛出去。
販夫太過囂張,撞傷還想逃離,丫鬟看不過眼跑過去攔住。
「小姑娘,我板車走得好好的,是你們突然衝出來。」販夫滿面橫肉,光著膀子怒吼丫鬟,「怎麼著,你們想訛詐?」
「訛詐?」丫鬟氣得要死,「明明是你撞傷還想逃跑,你這臭要飯也不掂量下身份,我們需要訛詐你嗎?」
販夫面露凶光,「我靠自己力氣賺錢,哪像你這條訛詐狗,想要錢不是?老子一個銅板都不會給。」
常年在市井混,販夫頭鐵得很,見主僕倆穿得光鮮亮麗一唱一和訛詐自己,頓時氣不打一處來,猛地扯下病患的面紗,「你們這種訛詐的老子見多了,看我怎麼收拾……」
美,太美了,跟天仙下凡似的。
販夫連髒話都忘了,下意識吞咽口水。
有圍觀的眼尖,驚呼道:「這不是太子府的徐側妃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