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寧驚訝,「他又賭了?」
「你見過哪個賭鬼改邪歸正?」
輸的越多,賭的越狠,賭的越狠,輸的越多。
沈敬傑拿一千多還債,誰知被賭坊忽悠幾句,紅著眼賭了兩天一夜,足足輸掉二萬兩銀子。
「沈家不差錢,偷偷還了便是,沈敬傑不至於殺人。」
確實如此,但輸紅眼的賭徒哪還有理智,紈絝同窗到賭坊領人,到酒館喝了頓酒。
紈絝同窗無意中說漏嘴,賭局是賀祿設的局。
酒醉的沈敬傑殺人的心都有,大吼大叫發泄著,一幫醉鬼到花樓接著喝。
惡從膽邊生,衝動之下將賀祿的新歡睡了。
新鮮出爐的花魁,賀祿花了不少銀子才抱得美人歸,自個還沒稀罕夠,竟然被沈敬傑這狗日的嚯嚯了。
一夜睡到大天亮,剛系好褲腰帶出門,誰知碰上前來尋歡作樂的賀祿。
其他恩怨還好說,沒有哪個男人願做綠毛龜。
賀祿當場就瘋了,拔出刀對著沈敬傑狂砍。
沈敬傑長得高大靈活,追打過程中逐漸占上風,搶奪刀具過程中不慎劃破賀祿的肚子,甚至連根都軟了。
沈寧直皺眉頭,沈敬傑有這麼猛嗎?
賀祿重傷,沈敬傑也沒好到哪去,渾身多處被砍傷。
「他現在在哪?」
「不清楚。」蕭惟璟面容冷峻,「他若有幾分聰明,應該會躲起來。」
是啊,到底是皇親國戚,才不管你有多大的理由或苦衷,抓到就是死路一條。
沈寧沒說什麼,但總覺得事有些蹊蹺。
她幾乎沒原主記憶,對沈敬傑也沒啥感情,但總覺得他不至於犯如此大的錯誤。
一環扣一環的,似乎有雙無形的手。
但那又怎麼樣呢,她得明哲保身不能被人帶到陰溝里去。
男女主急匆匆過來,不就是想將她拉下水麼。
幫是不可能幫,沒落井下石就不錯了。
兩人流感還沒好,尤其是蕭惟璟聲音沙啞,沈寧複診會重新開藥,「問題不大,過幾天就好了。」
剛回院子還沒坐下,周管家急匆匆前來的,「王爺,王妃,聖上有旨。」
預感不好的沈寧,「……」
滿臉黑線的大反派,「……」
親生的又怎麼樣,終究是孽緣。
行走太監帶來口諭,讓沈寧即刻醫治賀祿。
當然,皇帝還是要臉的,說是醫治腹傷,沒說要接根。
同時在府外等候的還有一眾御醫,個個神情嚴峻不敢多言。
沈寧倒是無所謂,只是蕭惟璟臉色駭人。
抗旨是不可能的,但能不能救回來,可不由皇帝說了算。
沈寧臉色蒼白,搖搖欲墜出門。
蕭惟璟神情陰戾,陪著她一塊出門,他倒是要瞧瞧會如何逼迫?
御醫們嚴陣以待,連大氣都不敢喘。
見她覆著重重面紗,他們齊齊行禮道:「見過王爺,王妃。」
「不必客氣。」沈寧咳嗽不止,虛弱到連站都站不穩。
「王妃生病了?」
「前天染了傷寒。」沈寧好心提醒,「你們都注意點,王爺已經不小心感染了。」
傷寒什麼的對太醫院來說還好,他們現在惱的是如何醫治賀祿。
是的,皇帝良心還沒泯滅,派了支醫療隊給沈寧。
說好聽是聯合醫治,說不好聽是監督。
見沈寧病成這樣,御醫們更是焦急,賀祿的命要保不住,眾人的腦袋也就懸了。
「多說無益,見過病人再議。」
眾人前往賀府,沈寧是被攙扶進去的,府內哭聲震天,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出殯。
賀老夫人哭得當場昏厥,國丈爺臉黑得厲害,其他妻妾哭的哭鬧的鬧。
沈柔也在,放低姿態再三賠不是,若不是蕭君郡護著,非讓賀家人撕碎不可。
已經有兩個御醫在,被賀家纏著差點沒厥過去。
見到沈寧進來,國丈爺自然沒有好臉色,恨不得將其剝皮削骨,但奈何只有她才能救兒子的命,而且還是入了皇家族譜的,想不給面子都不行。
沈柔見到沈寧到來,不禁鬆了口氣,「妹妹終於來了,賀小公子有救了。」
不等近身,沈寧腦袋一歪厥在蕭惟璟身上,引起眾人驚呼。
她是來救人的,自己反倒先暈了,擱這演戲給誰看?
蕭君郡臉發黑,這擺明就是故意的。
蕭惟璟扶著她坐下,太醫院正親自把脈,「不好,晉王妃傷寒不止又發燒了。」
賀祿情況危急,實在是不能再等,他連忙給沈寧施針,還讓蕭惟璟掐人中。
沈寧半晌後甦醒,強撐著意志道:「不知賀小公子現在如何?」
「回稟王爺,大出血已經勉強,但賀小公子失血過多,隨時都有危險。」
「腹部可有污穢?」
「萬幸沒有劃破傷口。」
沈寧撐著身體,進房間察看賀祿傷情,御醫們一塊陪同著。
隨行的蕭惟璟全程黑臉,但什麼都沒說。
賀祿已經昏迷,腹部劃了道八寸左右的傷口,已經用針灸捆綁等方面止住大出血,但還有緩慢出血。
至於再往下,沒敢露出來。
露了也白看,沒有顯微鏡輔助縫合。
退出房間,沈寧吩咐道:「不知府上可有千年人參?如果沒有,百年的也可以,先把賀小公子的氣吊住。」
既然不怕死非得要她出面,怎麼也得讓他們心跳加速才行。
賀老夫人急急吩咐,「快把千年人參拿出來,給祿兒吊上。」
沈寧連著咳嗽不止,氣喘吁吁道:「各位想必也看到了,我感染傷寒發燒,頭重腳輕的別說拿刀縫合,就怕手抖挖多挖少就麻煩了。」
賀老侯爺強忍憤怒,「晉王妃說該如何是好?」
「好在傷口沒有污穢,而且腹部沒有重要血管跟神經,給傷口清理乾淨消毒就可縫合。」沈寧咳的面紅耳赤,喘鳴聲不斷,「我雖不敢拿刀,但可以指點楊大人縫合。」
太醫院正驚愕,晉王妃居然要教他縫合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