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喜歡叵測,還不如當面探探底。
填飽肚子,沈寧磨刀霍霍,他要真敢對她動殺機,到時痛快送他下地獄。
初九十一守在門口,見到王妃頓時如臨大敵,心情複雜的他們欲言又止,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明明兩位主子都很好,偏偏處得水火不容,這讓做奴才的他們實在太難了。
手心手背都是肉,無論幫哪邊都站不住腳,王爺王妃就不能和平相處麼?真是太讓人操心了!
沈寧沒搭理他們,徑直走進房間。
蕭惟璟閉眼休息,聞到淡淡的熟悉藥香,心驀地沉了下去。
昨晚不是錯覺,他氣色紅潤呼吸順暢,都是她拿珍稀藥材灌出來的。
長眉若柳,身如玉樹,絕美五官立體,人面桃花艷瀲絕塵,可惜完美的皮囊卻包裹著黑心肝。
別說,睡美人裝得還挺像,光閉眼躺著就是人間絕色,怪不得她醉酒後大發獸性。
面對醫學奇蹟,沈寧仍覺得不可思議,握住他的手診脈。
顱腦血塊還在,但吸收速度加快了,身體各項指標提升的不像話。
沈寧感慨,他真的開掛了。
手腕兀地一緊,她整個人摔在蕭惟璟身上,寬厚有勁的手緊緊扣住她的脈門。
蕭惟璟睜眼,眸光鋒芒畢露,神情冰冷冰霜,「沈寧,你想死嗎?」
許久沒開口,低沉的聲音透著幾分沙啞,渾身殺氣凜然。
沈寧不慌不忙,見他扣住自己的手不放,她順勢坐在他身上,「親愛的王爺,我不計前嫌費盡心思把你救活,你開口就是要我死,真是好狠的心啊。」
他顱腦受傷,屬於深度腦震盪,信不信她一巴掌拍他腦袋上,就能把他拍嗝屁了。
見她大大咧咧坐在他身上,蕭惟璟嘴角抽搐,「你救我?」
無視他的譏諷,沈寧沒好臉色,「王爺現在腦子不好,記憶錯亂患了受迫害妄想症,我可以讓龐將軍他們來給你解釋。」
蕭惟璟手臂用力,將她拽到面前,臉緊緊貼著臉,「把我害成這樣的,不正是你嗎?」
沈寧咯噔一下,滿臉疑惑道:「王爺,你若不跟林婉月上街私會,又豈會招來殺身之禍,你不去找她算帳,為什麼把黑鍋甩到我頭上?」
蕭惟璟語出驚人,「拿花盆砸我的,不是你嗎?」
沈寧迷糊,「王爺什麼意思?」
「別以為你貼著絡腮鬍子,我就認不出來。」蕭惟璟冷哼道:「沈寧,你就是化成灰,我都認得出來!」
沈寧義憤填膺,當即指著他鼻子罵,「蕭惟璟,你腦子是不是有病?什麼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,真是血口噴人。」
眼睛盯著她,直透心臟。
「真要是我拿花盆砸的,那我為什麼還要救你?」沈寧神情凶得要吃人,「嫌自己死得不夠快麼?」
「你要救我,早就救了,何必等到殉葬才出手。」
蕭惟璟臉黑得厲害,眼睛帶著刀子,「沈寧,你就這麼想我死嗎?」
「我不是,我沒有,你胡說!」沈寧心很累,她就不該犯這個低級錯誤。
總之,她咬死不認,而且說得有鼻子有眼,不但有人證還有物證。
有太多帳要跟沈寧算,但受顱腦血塊影響,蕭惟璟頭痛目眩,耳鳴噁心,腦子鈍痛遲緩。
他重新躺好,眼睛依然鋒利,「休得狡辯,本王知道是你。」
想要證據不難,只要還原她的妝容即可,別忘了當場目睹的可不止他一人。
即使只有他,想定她的罪還需要證人嗎?
沈寧也預料到這點,打嘴炮壓根不管用,此時的她真是欲哭無淚,她的易容術連親媽都不認得,為什麼偏偏他能一眼看穿?
真是冤孽,就不該救他。
「沒錯,絡腮鬍子是我。」可她比竇娥還冤,「花盆不是我扔的,是茶樓客人想看你英雄救美,一窩蜂擠到窗戶來。
我不知被誰從後面推一把,意外撞到花盆掉下去的。
誰讓你那麼倒霉,英雄救美都要付出代價的,你要不替林婉月擋刀,又怎麼可能會被花盆砸到。
非得要追究的話,所有的人都有罪,你又何必咬著我不放?
再說了,我這不是把你救回來了麼,你不感激就算了,還想要置我死地,良心被狗吃了嗎?」
蕭惟璟頭痛欲裂,腦瓜子嗡嗡響,她的話像針扎般扎進耳朵,像鋒利刀子不停攪著腦袋。
「感激?」冷漠的眼睛全是嘲諷,「感激你用言語或肢體羞辱我?」
「我羞辱你?」沈寧被他的胡說八道氣死,「蕭惟璟,拜託你做個人吧。」
「你這個死鬼,活著要禍害我,連死了都要拉墊背,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霉。」
沈寧,「……」
誰來告訴她,為什麼深度昏迷的植物人,能夠一字不差記住她說過的話。
這不科學,反派光環也不帶這樣的。
有潔癖的他恨不得撕了她,「打我的臉,說惡毒的話,還把你的臭腳往我胸口上懟?」
沈寧,「……」龐德松把湯灑在他身上,為什麼不說!
「昨晚喝醉酒,還扒我衣服,上下其手,沈寧你要臉嗎?」
沈寧頭都炸了,情急之下厚著臉皮道:「咱們是夫妻,我扒你衣服怎麼了?我就是把你用了,還能犯法不成!」
話說出口,連捂嘴都來不及。
蕭惟璟,「……」
沈寧破罐子破摔,「容你喝醉酒扒我衣服,不許我喝醉了扒你的?」
蕭惟璟,「……」
「我是明媒正娶的王妃,你卻跟別的女人幽會受傷,到頭來殉葬的卻是我,我心裡有氣發泄兩句還委屈你了?」
沈寧火力全開,「你躺著跟死人一樣,我天天累死累活給你按摩,兩隻手都摁廢了,拿腳踩怎麼了?這叫足療,治療效果更好,你別躺著說話不腰疼。
你生命垂危有我救你,我被你母妃強行塞棺材殉葬時,你想過醒來救我沒有?」
蕭惟璟,「……」
她說話很快,噼里啪啦攪著他的腦子,腦漿被攪爛的他差點吐血。
沈寧唇槍舌劍,連珠炮般轟炸蕭惟璟,她說得口乾舌燥,卻發現他躺著乾瞪眼。
縱然他意志驚人,但顱腦血塊太大,身體不受控制只能眼神殺人。
毫無疑問,現在的他就是紙老虎,沈寧壓根不怕他,眼珠子比他瞪得還大,看誰先瞪誰死!
十一擔心出事,悄悄進來打探,察覺兩人眼神中的殺光劍影,又悄悄退出去。
太可怕了,王妃騎坐在王爺身上,感覺要將王爺生吞活剝了。
女上男下,姿勢太過屈辱,蕭惟璟面紅脖子粗,「你下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