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7章 周氏的噩夢

  靜娘的情緒有些激動。

  她本姓崔名靜和,雖然父母雙亡但好在有未婚夫照顧,為了給母親守孝他們才沒有成親。

  為了貼補家用,她在商會做事,那裡招待的都是南來北往的商人,他們出手大方,給的賞錢也多。

  在遇到宋莫亭之前,她還有一個月就能出孝期,可以和她的阿生哥成親了。

  然而她所有的期待終結在了那一夜。

  「宋莫亭那個畜生在宴會上看上了我,她不顧我已有未婚夫,強迫我伺候他。

  我的阿生哥為了給我討個公道,被他們打成重傷。

  整整一個月,我成了宋莫亭的禁寵,夜夜受盡折磨。」

  那是如同噩夢一般的過往,每每想起都讓她痛不欲生。

  宋時薇握著她的手,滿臉都是心疼:「別說了。」

  後面的事情,她都已經知道了。

  是前世靜娘親口跟她說的,在宋莫亭離開後她找到了他的阿生哥。

  但阿生被他們打折了一條腿,再也沒法正常的走路。

  知道靜娘被宋莫亭欺辱丟了清白,他也沒有嫌棄。

  他們成了親,還有了孩子。

  然而上天卻沒有眷顧這個受盡磨難的姑娘。

  在她懷著六個月身孕的時候,她的夫君上山打獵不慎摔下了懸崖,命喪當場。

  靜娘一時間受不了這個打擊,便打算帶著肚子裡的孩子一起去尋死,幸好被附近尼姑庵的尼姑給救了下來。

  從此之後,一個念頭就始終盤旋在她的腦海,她要報仇!

  在得知宋莫亭膝下無子後,靜娘便打算帶著自己的兒子去認親,實施她的報復計劃。

  前世她成功地帶著兒子住進了承恩伯府,但是她小瞧了周氏。

  她派人去寧州查證,證實靜娘的孩子並非宋莫亭的。

  於是他們母子被趕出了承恩伯府,然而宋莫亭終究咽不下去這口氣,暗中尋人對他們母子痛下殺手。

  靜娘為護自己的兒子被打得奄奄一息,宋時薇救下她的時候,她就只剩下一口氣。

  將自己的冤情告訴了她之後,她將自己的兒子託付給了她,然後就斷了氣。

  彼時,她剛剛得知自己的母親也是死在宋莫亭的手裡。

  於是她安頓好了笙哥兒,打算仔細調查這件事。

  然而,沒等她查出真相,自己卻先丟了性命。

  宋時薇輕輕拍著靜娘的背道:「你想報仇,我可以幫你。」

  靜娘抬起頭看著她問:「可你不是他的女兒嗎?」

  宋時薇道:「實不相瞞,其實我的母親就是被我爹和周氏聯手給害死的。

  他們侵吞了我母親的家產,將我扔在鄉下,我要為我娘報仇,所以我需要有人來幫我。」

  「我?」

  靜娘有些意外,她看著宋時薇那雙堅定的眼睛,放佛看見了自己一樣,她問道:「我要怎麼幫你?」

  宋時薇道:「你只需要做一件事,那就是奪走周氏所在乎的一切,取代她成為承恩伯府的夫人。」

  靜娘知道這很難,但從她踏入京城的這一刻起她就回不了頭了。

  她重重地點了點頭:「我會盡力的。」

  「你只管大膽放心地留下來,笙哥兒的身份毋庸置疑,他就是我爹的兒子不會有人懷疑。」

  宋時薇為了證實笙哥兒的身份,特意找了陳錦堂來相助。

  所謂的滴血認親其實水中早就被動了手腳,隨便什麼人的血滴進去都能相融。

  只是……

  她想起了什麼臉色不由得有些沉重。

  靜娘也沒問她是怎麼做到的,當時她都嚇壞了,就怕被人發現笙哥兒並非宋莫亭的兒子。

  好在只是虛驚一場。

  而這條復仇的路上,她不再是獨自一人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府上的宴會已經散了。

  宋時薇從靜娘那裡離開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
  驚雀問道:「小姐為什麼不讓奴婢去探聽探聽他們說了些什麼?」

  承恩伯去了明華堂,驚雀本來想去偷聽他們的談話,只是被宋時薇給攔下了。

  她道:「上次府上出現刺客後,承恩伯府的守衛就加強了,安全起見我們還是按兵不動。」

  驚雀知道小姐行事謹慎,也知道靜娘和小姐達成了合作關係。

  只是她不免有些擔心地問道:「靜娘會是周氏的對手嗎?」

  那個女人瞧著柔柔弱的,又有個年僅九歲的孩子是她的軟肋,周氏想要拿捏她輕而易舉。

  她也是怕小姐暴露了自己。

  宋時薇知道她的擔憂,但她的計劃里靜娘是至關重要的人物。

  她問著驚雀:「你知道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嗎?」

  「是什麼?」

  驚雀一臉好奇地看著她。

  宋時薇笑了笑,她看向窗外問了驚雀一個奇怪的問題:「你覺得我爹對周氏是真愛嗎?」

  驚雀撓了撓頭想了想道:「應該是吧。

  京城的達官顯貴哪個不是姬妾成群,可唯獨承恩伯是個例外。

  京城誰人不羨慕周氏的好福氣,這難道不是真愛?」

  宋時薇噗嗤一笑,伸手指了指驚雀的額頭道:「你啊看見的只是事情的表象而已。

  你且等著瞧吧,靜娘的出現,一定會成為周氏的噩夢。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明華堂。

  周氏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,而就在方才她揚手打了自己的女兒一個巴掌,明珠哭著跑走了。

  她恨自己的女兒不爭氣。

  明明她有機會能將那個賤人和那個野種趕出府去。

  可是明珠的出現毀了這一切,還坐實了那個野種是宋家血脈的事實。

  她焉能不恨。

  周氏揉著有些疼的頭,臉上滿是疲憊之色。

  就在這時沉重的腳步聲傳來,緊接著房門被人關上。

  有了上次的教訓,承恩伯帶著侍衛將這周圍團團圍住,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。

  他帶著滿身煞氣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周氏,厲聲斥道:「你到底想做什麼?是不是非要毀了宋家你才滿意?」

  周氏譏笑一聲:「我想做什麼?」

  她胸口竄出一團怒火,拂袖就將手邊的青瓷花瓶打翻在了地上道:「老爺可還記得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?

  你說此生永遠都不會負我,府上不會再有別的女人,你說即便我們沒有兒子也沒有關係。

  這些你全都忘了嗎?可是如今那個賤人帶著兒子登堂入室,你讓我的臉往哪擱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