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7章 三司會審2

  周氏看向宋莫亭,眼中滿是怨恨,她道:「宋莫亭,你沒有想到我還活著吧?

  你以為殺了我這世上便再也沒有人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,可惜啊,是老天不想放過你。」

  宋莫亭的臉色難看至極,他千算萬算沒料到周氏竟然是假死,而眼下這種情況對他十分的不利。

  短暫的慌亂過後他就冷靜了下來,悲痛的眼神看著周氏道:「容娘,我知道你恨我不守承諾,怪我負了你,可你也不能和時薇一起來陷害我啊。

  她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,竟讓你不顧夫妻的情分,也要置我於死地?」

  他聲淚俱下,將周氏對他的指控說成是她和宋時薇的合謀誣陷。

  周氏沒想到他死到臨頭竟還在狡辯,她氣得渾身發抖對著韓清晏道:「大人,臣婦所言句句屬實,宋莫亭就是殺人兇手。」

  韓清晏問道:「他是怎麼謀害許氏的,你將事情的原委細細道來,不可有任何的隱瞞。」

  「是。」

  周氏低著頭將這段過往說了出來:「我和宋莫亭本是晉州人士,我們青梅竹馬早有婚約。

  十八年前宋莫亭攀上了前來晉州做生意的許妙姝,做了許家的上門女婿。

  漸漸的他接手了許家的生意,還將我偷偷地接到了江南養在外面。

  他說他娶許妙姝是為了許家的財富,讓我暫且忍一忍等他將許家的家產占為己有便休了許妙姝,娶我做正妻。

  後來,許妙姝知道了我的存在,她很大度將我和年幼的女兒一起接到了許家,讓我做了宋莫亭的妾室。

  宋莫亭在接手許家的生意之後便迫不及待培養自己的心腹,許老爺察覺出了他的野心。

  沒過多久,許老爺病逝,而宋莫亭在喝醉之後向我吐露了真相,原來許老爺的死是他的手筆。

  我當時一心都在他的身上,便瞞下了此事,然而紙終究是保不住火的。

  許妙姝察覺出自己父親的死或許是同宋莫亭有關,但她又拿不出證據。

  為了不讓許家的家業落入宋莫亭的手裡,許妙姝便提出要同他和離。

  宋莫亭怎麼甘願放棄這唾手可得的財富。

  然而他是許家的贅婿,許妙姝要和離他沒有任何辦法,除非是許妙姝有錯在先。

  而那時我懷著身孕,再有四個月便要生產。

  為了能留在許家宋莫亭哄我放棄肚子裡的這個孩子,將其嫁禍給許妙姝。

  我雖然捨不得孩子,卻也沒抵得了宋莫亭的花言巧語。

  在他的唆使之下我服了墮胎藥,並將其嫁禍給了許妙姝。

  而我也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得到了報應,我失去了腹中的兒子,並因此傷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孕。

  宋莫亭口口聲聲向我保證,說這輩子不會負我,哪怕他永遠都沒有兒子也不會納妾。

  我相信了他,而他將許妙姝善妒的傳言散播出去,讓許妙姝無法再提和離,但宋莫亭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。

  於是他便心生毒計,讓許妙姝跟許老爺一樣,悄無聲息地死去。

  其實許妙姝也曾懷疑自己被宋莫亭投了毒,只是宋莫亭投毒的手段太過高超,防不勝防。

  他給許妙姝投的毒,只需服用三次便能讓人偽裝成重病的模樣且沒有痕跡不會讓人懷疑。

  而宋莫亭給我下的也是這種毒。」

  周氏眼中含著淚道:「大人可以找大夫給我把把脈,就知道我所言是真還是假。」

  宋時薇站了出來道:「既然是不讓人察覺的毒,只怕尋常大夫未必能驗得出來。

  大人不如請城中的大夫和宮裡的御醫來為周氏把脈。」

  「便依宋狀元所言。」

  韓清晏允了宋時薇所請,派人去請了城中的大夫和宮中的御醫。

  最先趕來的是城中的大夫,官差在大理寺附近隨便尋了一家醫館請了一個大夫過來。

  那大夫是個上了年紀的,又被請到了這種地方難免有些害怕。

  告訴他來意後,他給周氏把脈的手都是抖的。

  因為事先無人告訴過他周氏中了毒,只讓他把脈。

  他仔仔細細把過一遍回道:「大人,這位夫人身子虛弱,像是受過刺激,元氣不足,如果不好好調理只怕會有損壽命。」

  韓清晏挑了挑問眉:「沒有別的了?」

  大夫被他問得一愣,他忙低下頭道:「老朽醫術不精,能探出來的也就這些。」

  韓清晏讓他先在一旁候著,不多時太醫院的人來了,來人正是陳錦堂。

  他拱了拱手給各位大人見了禮。

  韓清晏道:「有勞陳太醫走一趟,聽聞你是出自神醫谷,太醫院中便數你醫術最為精湛,煩請你給這位夫人把把脈。」

  陳錦堂略一頷首,然後搭上周氏的脈搏仔細地探了一探。

  隨後他神色一變,匆忙起身回道:「大人,下官觀其脈象像是中了毒。」

  此言一出,外面圍觀的百姓頓時沸騰了起來,眾人議論紛紛。

  「真是中了毒,看來周氏沒有說謊。」

  「沒想到這承恩伯看上去慈眉善目的,竟然如此惡毒一連毒殺自己兩任夫人,簡直喪盡天良啊。」

  「……」

  韓清晏示意百姓安靜,然後問道:「陳太醫可知她是中了什麼毒?」

  陳錦堂回道:「是一種叫三生絕的奇毒,所謂三生絕便是服毒三次便可斃命。

  且中毒期間脈象同虛病一般,尋常大夫很難探出中毒之相。

  而這種毒藥出自下官師門的一位叛徒之手,是以我們師門中人全都探得出來中毒之象。

  夫人應該就只服了一次毒,雖然不至於斃命,但也有損身體。」

  韓清晏點了點頭問道:「聽聞陳太醫和承恩伯有些交情,周氏病重之時,承恩伯可曾請你過府給周氏診脈?」

  陳錦堂搖了搖頭:「不曾,自從上次的宴會上有一對母子前來認親,伯爺便不曾邀我入府品茶。」

  韓清晏看向宋莫亭,手中的驚堂木猛地一拍厲聲斥道:「宋莫亭,你還不如實招來?」

  宋莫亭拒不承認,他道:「大人,我是冤枉的啊。

  這毒一定是周氏自己服的,她就是想嫁禍我。」

  韓清晏眯了眯眼睛,一聲令下:「來人,立即查封承恩伯府,給我仔細地搜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