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……」
夥計有些為難的樣子道:「我們回春堂有規矩不能泄露客人的藥方,還請小姐見諒。」
宋時薇從懷中掏出一枚印章問道:「現在能說了嗎?」
夥計看著那印章不由得瞪大了眼睛。
他反應過來忙躬身給宋時薇行了一禮結結巴巴道:「原來是東……東家,是小的眼拙。
方才那位小姐抓的是治療外傷以及內傷的藥。
藥方里用的都是一些比較名貴的藥材,也就咱們回春堂能買得到。」
聽到是治療外傷和內傷的藥,宋時薇不免有些好奇。
究竟是什麼人受了傷竟還勞溫如傾親自來抓藥?
她轉身出了回春堂,只是溫如傾的馬車已經不見了蹤影。
城外。
溫如傾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,臉色有些難看。
她此生順風順水,除了婚事不合她心意外,也沒遇過什麼糟心事。
可自從宋時薇出現,她的風頭便被搶了去。
不僅如此那個女人還屢次同她作對,不將她放在眼裡。
更重要的是她覺得宋時薇和凌王的關係不一般。
侯府宴會上,凌王支持宋時薇贏得了賭局,宋時薇在御前要休夫的時候,也是凌王大力支持。
如今宋時薇的狀元府和凌王府就只有一街之隔。
而她不喜歡別的女人離凌王太近。
「小姐。」
跟在她身邊的丫鬟白雪問道:「你為何要紆尊降貴,親自去給沈臨川抓藥?
若是讓別人知道咱們收留他,只怕對小姐你的名聲有損。」
誰人不知如今沈家人可是人人喊打,就如同過街老鼠一般,和這樣的人扯上關係她總有些擔心。
怕她們家小姐,沾染沈家人的晦氣。
溫如傾冷聲道:「你懂什麼,宋時薇將沈家人害得家破人亡,他們肯定比我更恨宋時薇。
宋時薇如今正是風光之時,又得陛下賞識,我不方便出手對付她,那便讓別人來。」
她哼了一聲:「窮途末路之人,才是最好的一把刀。
相信沈臨川會銘記我對他的恩情,捨命為我效力的。」
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,她幫助沈臨川為的就是讓沈家人幫她來對付宋時薇。
她要將宋時薇踩到腳下,讓她跌入深淵,再也爬不起來。
半個時辰後,馬車停在了山中的一座別苑前。
這裡雖然不大但勝在風景優美,最適合養病。
沈家人被帶到這裡後,得到了妥善的安置。
老夫人的屍體也已經入殮,一大早沈臨舟就親自帶著母親的棺木回了青州。
這是母親死前的遺願,他要將母親葬在父親身邊。
因為沈臨川還傷著,他便將沈素雲留下來照顧。
昨夜大夫給沈臨川處理了傷口,只是他傷勢太重還發起了高熱。
大夫說沈臨川的情況兇險,沈素雲嚇得守了一宿都沒有睡,好在早上的時候沈臨川的燒退了。
溫如傾來的時候,沈素雲正在隔壁休息,她將藥交給了下人,然後來到了房間。
聽到推門聲沈臨川醒了過來。
看著出現在這裡的溫如傾,他輕咳了幾聲有些虛弱的聲音道:「多謝溫小姐救命之恩。」
溫如傾有些意外:「你認識我?」
沈臨川道:「之前在京城的時候,有幸見過溫小姐一面。」
那是他初入京城正是意氣風發之時,同窗得知他將要娶承恩伯府的小姐,便設宴款待。
酒足飯飽之時恰巧看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了對面珍寶閣的門前,車裡的人正是溫如傾。
溫如傾身為鎮國公府的小姐,又同太子殿下有婚約,京城貴女中也就數她身份最為尊貴。
只不過他只是落魄的寒門書生,能攀上承恩伯已經是不容易。
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也有此機遇,得鎮國公府的小姐相救。
想來是上天覺得他命不該絕。
「知道我為什麼要救你嗎?」
溫如傾昨日沒有跟他們一起來這別苑,只因當時沈家人還帶著一具屍體,她覺得晦氣。
如果不是宋時薇風光太甚,她也不會選擇和沈臨川為伍。
「知道。」
沈臨川目光沉沉,他暗暗握緊雙手道:「宋時薇在御前請旨休夫讓我顏面全無。
她將我母親趕出來,害得我母親橫死街頭,這一件件一樁樁我都會和她算的。」
溫如傾問他:「那你打算怎麼算?
我不希望我救的只是一個廢物,你若沒有本事,我也不會留你性命。」
沈臨川抬頭看著她:「溫小姐是覺得我被宋時薇打入了地獄,再無翻身的可能了嗎?」
他輕笑一聲:「溫小姐要不要和我打個賭?」
「哦?」
溫如傾問他:「賭什麼?」
沈臨川道:「就賭我究竟能不能翻身,不過需要溫小姐幫我給太子殿下送封信。」
「你想投靠太子?」
溫如傾覺得他真是痴人說夢,沈臨川因為科考作弊被陛下廢了功名,不許他入仕途。
誰敢違抗陛下的命令,在這個時候重用沈臨川?
她冷笑一聲:「你怕是還沒有認清自己的處境吧。」
沈臨川自然知道自己的處境,但他有絕對的信心可以絕地反擊,得到太子殿下的重用。
他道:「你便當我是在垂死掙扎吧,只不過不試一試又怎知會不行呢?」
溫如傾見他這般一時間竟也猜不透他究竟是病急亂投醫,還是有這個底氣能得到太子殿下的重用。
她也想看看,他究竟有沒有這個本事。
於是便答應了下來:「好,這信我幫你送。
不過醜話說在前頭,如果太子殿下不搭理你,那你便也沒機會為本小姐效力了。」
「好。」
沈臨川沉聲應下。
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,他相信他手裡的東西,太子殿下一定會很感興趣的。
……
狀元府。
蕭景珩下了早朝回來就聽說宋時薇搬來了狀元府。
他回去換了身衣服,便從後門翻牆進了宋時薇的院子。
結果一落地,就見好幾雙眼睛齊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。
「呦,這不是凌王殿下嗎?我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小毛賊呢。
青天白日的就敢擅闖狀元郎的府邸,真是不要命了。」
陶文鳶掩著唇,看著翻牆被抓了個現行的蕭景珩只覺得好笑。
坐在一旁的秦月瑤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,問道:「凌王殿下,這好好的大門你不走,翻牆做什麼?
如此宵小行徑,可不是王爺你的作風啊?」
蕭景珩:「……」
好嗎,他的臉算是都丟盡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