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 孝行揚四海

  一夜春宵後,楚蘭心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了門,所見所聞,皆是對她的讚美之詞。

  「天地重孝孝當先,孝順父母如敬天。」

  「是啊,是啊,能用鮮血抄寫佛經,悉心侍奉婆母,真是孝順啊!」

  楚蘭心得了這意外之喜,不僅葉榮對她更加寵愛,還獲得這等名揚天下的美譽,心中欣喜萬分。

  丫鬟跟在後頭,也跟著身旁的人一起誇讚起來,女子一時高興,便拔下頭上的簪子送給了她。

  為了一雪前恥,她特意到了百釀樓,樓還是原來的樓,但她卻不再是前幾日的她了。

  連帶著之前的那份怯懦也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的是她那明亮而歡快的眼神,好像她已經找到了她一直在尋找的東西,那種盛氣凌人從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來,讓人無法忽視。

  楚蘭心主動向媚芙打了招呼,卻沒想到何喬兒也在此處。

  如此正好,如今她的名聲比從前更甚,豈能讓她一人享受這天大的快樂與勝利?

  「老闆娘,給我拿一壺你們這最好的酒來!」

  媚芙轉身前去準備時,楚蘭心不管不顧主動與何喬兒坐了一桌。

  「姐姐,你可千萬不要生氣,老夫人的喜好,也不是我可以決定的。」

  何喬兒淡淡地抿了一口茶,閉了閉眼,然後緩緩咽了下去。

  「酒來了~」媚芙大著嗓子喊道,「不過姑娘,這酒烈,品茶也是很好的。」

  楚蘭心哪裡聽得進去,眼下酒樓里並無他人,於是女子便露出了最真實的面目。

  「今日高興,尤其是看著那些壞人絞盡腦汁想要害我,卻被我一一破局,尤其是看著她們無可奈何的樣子,這酒,就得喝!」

  楚蘭心這話,是特意說給媚芙聽的,還有該死的何喬兒。

  想到她竟然敢威脅自己給她抄佛經,眼睛裡便滿是刻骨的怨毒。

  憑她,也配?

  「老闆娘,這酒,給我滿上。」楚蘭心故意給媚芙難堪,以雪之前的恥辱。

  媚芙給她滿上了,卻沒把她的那些話放在心上。

  三十年河東,三十年河西,這有什麼好值得比較的?

  楚蘭心很是滿意,看著她如此順從,完全沒了之前的得意,她心中的怒火消失了幾分。

  只是還挑釁一般地看著何喬兒!

  收拾完了媚芙,但還有個礙眼的人好端端坐在她的面前,她卻暫時拿她沒辦法。

  一刻鐘後,陳景文竟也出現在此處。

  媚芙高興地迎了上去:「陳公子,今日怎麼晚了些?」

  「父親大人有事吩咐,所以……」

  媚芙照舊為他上了之前常喝的酒,很是熱情。

  楚蘭心後來特意打聽過陳景文,父親乃陳國公,是跟著先帝打下江山的重臣,在朝堂上的地位不容小覷。

  想到此處,她便優雅地走了過去,主動打起了招呼。

  「公子,小女子特意來感謝之前的相護之恩。」

  陳景文抬了抬頭,見是有過幾面之緣的楚蘭心,又想到今日來時,路上百姓對她的讚美之詞,不禁增添了幾分好感。

  「姑娘不必客氣!」

  楚蘭心徑直坐下,主動為男子滿上了酒。

  「聽說姑娘孝順婆母,真是人間少見的佳人。」

  國公府規矩向來嚴苛,管教子女甚嚴,她也是觀察過陳景文,知道他定然會喜歡大家閨秀,知書識禮之人。

  女子的語調溫柔而又親切,還帶著一絲微妙的謙遜回答道:「公子哪裡話,那都是小女子的福氣。」

  兩人你一言我一語,似是相識已久的至交好友。

  喝酒的間隙,楚蘭心瞥見何喬兒,只見她和媚芙正在交談。

  這等貨色,有什麼值得相交的!

  她再次看了看眼前的陳景文,很是滿意,若是他能為她所用,日後就方便許多了。

  「媚芙,她的話,你不必放在心上。」

  何喬兒安慰道,眼神中滿是關懷,就如同當初媚芙仗義出手那般。

  「姑娘放心,這還不足以讓我費心,畢竟我開酒樓的,什麼牛鬼蛇神沒見過!」

  何喬兒笑了笑,她這不是將楚蘭心說成是牛鬼蛇神嗎?

  若是楚蘭心知道,非得氣死不可。

  媚芙自小便經歷了家道中落的苦楚,尤其是身為女子,她更是體會到了不易,因此也更懂得滿足。

  「不過姑娘,你日夜與這樣的人相處,才真是辛苦了。」

  誰不想卸下所有偽裝,做真實的自己,與志同道合的人朝夕相處?

  「如此,那我以後便要日日來此了,你可不許嫌煩~」何喬兒半開玩笑地說道,她與媚芙相識雖短,卻被她爽朗的性子所吸引,心裡早把她當做了朋友。

  兩人相談甚歡時,一女子卻從身後出現。

  那聲音何喬兒雖熟悉,也就連頭也沒有轉一下。

  「嫂嫂~」葉雲煙沒臉沒皮地湊了上去,似是忘了前幾日對楚蘭心的辱罵。

  女子本不想搭理她,但為了給男子留下一個好印象,強顏歡笑地應了聲。

  葉雲煙也因此,與國公府之子——陳景文熟識了些。

  陳景文雖然不錯,但看起來文質彬彬的,像一陣風就要吹倒一般,一點也比不上她的王爺。

  男子觀察入微,雖然楚蘭心極力掩飾,但他也看出了楚蘭心平日裡沒少受葉雲煙的委屈。

  葉雲煙上樓時也看見了一旁的何喬兒,可她不想搭理她。

  況且媚芙的身份,哪裡比得上國公府的獨子!

  何喬兒心中欣喜,又能得了清淨,茶是慢慢變涼的。

  陣陣涼風拂過了窗欄,輕輕搖動著風鈴,叮叮鈴鈴地奏出了美妙的旋律;窗邊柳樹迎風搖曳著,款款地擺動著水蛇般的腰身,千絲萬縷的柳條羞答答的盡往四邊躲;微風吹動著白色的窗帷,波動地如風帆一樣。

  不多時便滴滴答答下起雨來。

  何喬兒見狀提前離去,還沒趕回葉府時,卻已經大雨傾盆。

  以為便要像落湯雞一般回府,身後卻出現了一人,他撐著一把大傘!那傘將豆大的雨水遮掩得嚴嚴實實的,女子的衣衫並無半點被打濕。

  何喬兒感受到了那人的呼吸,順暢深長,一瞬間她竟然以為出現了錯覺。

  「姑娘,回葉府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