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下一刻,『砰』的一聲傳來。
方袖決絕地撞柱而死,屍體緩緩滑落在了地上。
尋死的速度之快,令所有人都反應不及。
慕容顧僵著臉,不可置信地站起身,「瘋了,瘋了……」
這若傳出去,、外頭的人,一定會說他為了攀附王妃,故而逼死百姓!
他的烏紗帽要丟了!
而魏停風則冷靜地上前,探了探方袖的鼻息。
方袖死得很快,瞪大著眼睛,沒有任何救回來的可能。
「慕容大人。」魏停風只能提醒自己的上司,說道:「證人死了,只能先收監王妃。」
儘管,其實沒有證據證明孟昭歌殺人。
可方袖已經以死明志,若將孟昭歌放回去,他們大理寺會被百姓罵死。
慕容顧亦很快反應過來這點,為難地看向孟昭歌:「娘娘……」
「我明白。」孟昭歌說:「我不會叫大人為難,也相信,大理寺會還我清白。」
慕容顧頓時活過來了,忙道:「多謝娘娘!」
旋即,他命人將孟昭歌暫時關在了大理寺監牢。
雖是收監,但卻不敢怠慢,晚膳都特地送的好菜。
孟昭歌坐在獄中,卻沒心情吃那些他們送來的大魚大肉,只是安靜地回想著事情。
而當她沉思時,外頭卻傳來一陣腳步聲。
她沒什麼意外地抬眸,看見蒙著臉的男子:「魏大人找我有事?」
魏停風動作一頓,將蒙面拉了下來,挑了挑眉:「娘娘怎麼知道是我。」
「瞎猜的,若不是,我就再猜慕容顧。」
「……」
魏停風失笑:「我來,是有事問娘娘。」
孟昭歌:「你先別問,我有事問你。」
「哦?」魏停風頗具意味地笑了起來:「娘娘要問下官什麼?」
「你相信是我殺的公羊葉嗎?」
「不信。」
「那你能幫我一件事嗎?」
「……什麼?」魏停風試探地道:「太難的話,下官——」
「不難。」
孟昭歌打斷他:「就是讓你去一趟你們大理寺的停屍房。」
魏停風眼皮一抽。
……
隔日。
一大早,大理寺有人擊鼓鳴冤。
動靜鬧得十分大,引來了不少百姓圍觀。
那少年,與其說敲,不如說一下下拼了命砸著鼓。
而少女則衝到人群的面前,聲淚俱下地哭訴:「我家娘娘被人誣陷為兇手,明明毫無證據,大理寺卻審問一日,都不曾放出娘娘。」
圍觀中人反應過來:「你是荊王妃的侍女?」
「是啊。」
「可昨日不是說,都有人在公堂以死明志,指認王妃了嗎?」
「他那是心虛自縊!」墨環說到這裡,更厲害地哭喊著:「大家評評理啊,昨日公堂,其實那書童根本沒證據,就要說我們娘娘殺了他主子。
「我家娘娘想著,大理寺定然公允,便也配合了。可她剛指出了那書童話中漏洞,那書童馬上就一頭撞死了!」
「我就問,那我家娘娘找誰說理去?我們娘娘又沒要他死!」
「啊?原來是這樣啊。」眾人恍然大悟。
原本昨日聽聞書童死在公堂,他們還以為是大理寺為了包庇王妃,故而逼死書童。
現下聽了這侍女的話,大部分人都反應了過來,心想:也對,就算大理寺想包庇王妃,那也只會私下裡毒死書童,將事壓到最小吧。
在公堂上逼死人,那不是把王妃架在火上烤呢?
但也有人不信,認定了書童是被逼死。
總之,如今人群半信半疑。
那廂,大理寺終於開了門,兩人便立刻上前告狀。
墨環道:「我們是來為娘娘喊冤的,我們有證據,證明兇手另有其人。」
那小吏見是荊王府的,不敢怠慢,忙把人帶了進去。
須臾後,慕容顧姍姍來遲。
「你們是荊王府的?你們說兇手另有其人?可有證據?」
墨環答道:「自然有。」
元驚烈則拽著那畏手畏腳的小廝上前,一把拉到慕容顧面前。
「別躲了。」少年低聲:「在慕容大人面前,你若不說實話,就只有被打死了。」
慕容顧一慌,心想這怎麼恐嚇百姓呢,他可不是那種逼供的壞大人。
但那小廝,卻確實被嚇到,忙哆嗦著跪在他面前。
「大人,饒命。」
「草民…草民只是見前天傍晚,有個姑娘帶著那位公羊先生來過我們酒樓。其餘的,草民真不知道!」
慕容顧也沒空管恐嚇不恐嚇了,大驚:「那姑娘長什麼樣子?」
小廝道:「挺清秀的。」
慕容顧心想:那看來不是荊王妃了。
「你繼續說,當天傍晚,還有誰去了酒樓的二樓。」元驚烈似乎在提醒小廝。
小廝回憶道:「有個很美的姑娘,穿著也很貴氣,笑起來,臉上有個梨渦。」
「再沒別人了?」
「沒了,那天客少,一樓很多空位,客人一般不會選擇上樓的。」
元驚烈當即嚮慕容顧作揖:「慕容大人,請您立刻將明西將軍府大小姐傳來。」
「什麼?」
慕容顧有些摸不清頭緒,他愣了半天:「你是說,他說的是孟大小姐?」
「是與不是,大人傳來一問便知。」
「可……」慕容遲疑了下,這小廝又沒說一定是大小姐,他怎麼抓人?
可見元驚烈卻如此肯定,不免心中動搖。
正想著如何是好時,下一刻,外頭傳來魏停風的聲音:「大人,孟大小姐已帶到。」
慕容顧:「……」
他快抓狂了,合著這姓魏的,又瞞著他偷偷抓人了!
而魏停風卻是不知慕容顧正在心裡罵他,兀自帶著孟常寧進來了。
那女子一身鵝黃色衣裳,皮膚白皙,身段婀娜,像那綻放的迎春花,當真美貌。
慕容顧多看了她幾眼,清清嗓子,喊那小廝:「你認不認識這位姑娘?」
跪在地上的小廝,扭頭一看孟常寧,便立刻指認:「就是她前天到的我們酒樓二樓。」
而孟常寧也認出了這小廝,他是同福酒樓的小二。
她不由得眼皮一跳,不安地抿住了唇。
難怪這魏停風會找到她,可他怎知道她那日去了酒樓?她可是帶著面紗的。
那廂,慕容顧則問道:「孟大小姐,你可認?」
孟常寧壓下心底不安,微微一笑:「大人,我只是去吃飯,說什麼認不認的?難道大理寺不叫人下館子了?」
「這……」慕容顧目露尷尬,摸了摸鼻子。
還是魏停風說:「昨日死的公羊葉,前天傍晚被一個姑娘帶著上了二樓。據這小廝指認,二樓那日也有孟小姐。」
「哦?」孟常寧似乎略顯驚訝:「可我當日只是去吃飯,兩位大人若因此就懷疑我殺人,未免草率吧。」
「還是說——」
「大人們想為誰脫罪,這才找到我來當替罪羊?」她譏諷勾唇。
慕容顧訕笑:「自然不會,大理寺絕不會包庇任何一個人。」
說罷,又用眼神責怪魏停風,怪他太過衝動。
都沒人指認孟常寧,若上同一層樓,就當能證據抓人,那未免也太容易!
可魏停風跟沒看懂他眼神一樣,又意味不明地問道:「孟大小姐說只是去吃飯,可據我所知,當日小姐在廂房,就點了一壺茶啊。」
孟常寧神色一僵,指甲狠狠掐了一下手心。
【麻煩您動動手指,把本網站分享到Facebook臉書,這樣我們能堅持運營下去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