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 把牆包起來
澤王這一問,還真把紀如厚給問住了。
此次紀如厚出谷,帶來的藥量可煎五萬副藥。
約能醫治五千疫民。
耗資一千五百萬兩銀子,幾乎是藥王谷的全部身家。
紀如厚可沒想過把他的藥免費。
他睜眼看了看站在面前笑得促狹的澤王,又看看已經不耐煩了的老百姓。
此時紀如厚已經騎虎難下,他身上的肉顫了顫,重重吐出兩個字,「免費!」
好在許多藥材都是藥王谷自己的,不需另外耗費銀子去買。
紀如厚忍痛閉目,只當是拿錢給自己買名聲了。
只要藥王谷的藥能治好潯陽的時疫,藥王谷在當今世上的地位還能更上一台階。
豈知,澤王聞言,立即向紀如厚深作一揖,「如此,本王可要替潯陽六萬多疫民多謝紀神醫啦。紀神醫一下子捐出六十萬副藥,共計一億八千萬兩銀子。端真是大手筆啊。」
澤王還是那般雲淡風輕,唇邊帶著惡作劇之笑。
現如今,潯陽的時疫患者五有其一,約計六萬之數,有可能更多。
也就是說,給每個疫民都免費發藥的話,三億兩銀子都不夠。
更何況,五百年人參,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得到。
澤王早已知藥王谷的藥方昂貴,富人或可購藥保全性命,窮人實在是無力購藥的。
他拼命幫助安馥珮,等於是在幫助潯陽的普通百姓,讓他們免於死於時疫。
紀如厚自知落入澤王計中,他八十歲神醫的高傲臉繃不住了。
一億八千萬兩銀子,開玩笑吧!
國庫都拿不出這麼多銀子吧!
澤王老壞了!比越皇都壞得多!
這純純就是殺人不見血!
紀如厚將拐杖在地上重磕兩下,「老夫此行帶藥五萬副!前五千人免費,其他人需自行購藥!」
澤王倒也不生氣,「原來是前五千名免費,那麼可留下五千名在紀老先生處,余者可至安神醫處領藥。」
澤王頓了一頓,臉上忽作邪魅笑容,說道:「免費!」
於是,澤王令火焰軍上來,拆掉拒馬,放入領藥百姓。
這一來,百姓可都高興壞了,雖然紀如厚的藥十分昂貴,裡面還有五百年人參,但他的藥需吃十天啊,而安馥珮的藥只要吃三次就能痊癒了。
大家都要到安馥珮那裡領藥,沒人理會紀如厚!
紀如厚眼見火焰軍拆開拒馬,拼命阻攔,「不行!你們不能這樣!不能到安氏那裡領藥。」
火焰軍勇猛難擋地上前,一下子把拒馬拆掉了,城防兵都被火焰軍制住了。
紀如厚沒辦法了,大喊:「誰要去安氏那裡領藥,就從老夫的屍體上踏過去!」說罷,厚著臉皮往街中一躺。
(原來紀如厚之名,是臉皮如此之厚的意思,只只取名時還沒有想到這一層,慚愧。)
紀如厚的弟子拉了手站成一排堵住街道。
彼時,天還未透亮,微弱的晨曦底下,火把的光晃動著,照著紀如厚一頭白髮。
紀如厚大張著雙手雙腳成一個大字,躺在地上還真有一股子凜然之態勢。
這樣一來,澤王只好讓火焰軍暫時攔住蜂湧向前的百姓。
澤王走到紀如厚面前,倒是哭笑不得,這老人吧,哪怕他不講道理,也不能用刀劍加之於他,只能哄著他。
「紀老先生何頑固至此啊?你又捐不出那麼多的藥,既然如此,讓百姓到安神醫處領取免費又能治時疫的藥,有何不可啊?」
紀如厚直起身子,半跏趺坐在順義街路中央,老顏酡紅,「地金蓮有毒!難道澤王殿下不知?」
澤王低頭看了一眼,認真道:「安神醫自有法子瀝出地金蓮毒素,其藥無毒。」
紀如厚端坐著一動不動,鼻子冷哼,噴出一些嘲諷,「老夫早已風聞有一江湖術士在愚弄百姓,說是什麼神藥。老夫以為安氏年紀輕輕,哪來的神通,原來是澤王你在替她撐腰。」
澤王耐心勸道:「安神醫的藥前後已治癒七千餘名時疫重症患者,若是有毒,他們早就中毒啦。」
紀如厚閉了眼,「老夫向來知道澤王風流,但你此次潯陽時疫非同小可,你今為一女子,棄潯陽數萬時疫患者性命而不顧,也太利令智昏了吧!安氏美否?汝可知周幽王乎!」
(註:此處周幽王並非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,但所行事與烽火戲諸侯的周幽王差不多。)
紀如厚倚老賣老,竟教訓起澤王來了。
澤王絕倒。
慢說澤王是否風流,但他支持安馥珮,絕非因其容貌,實是安馥珮之藥確能救治潯陽時疫。
這藥王谷真的是出名太久了啊,脾氣都給那些害怕生病的王孫公子給養太大了。
紀如厚不經調查,就把澤王定義成為美色而誤事的傢伙,真是無中生有。
那就不用溝通囉。
澤王摸了摸鼻子,「好吧。」
他嘆了一口氣,站起身來,「那麼,本王只好讓火焰軍把藥送出去,讓百姓在街口領安神醫的藥吧。」
百姓一陣歡呼喝彩!
「好!好!大家排好隊伍。」
眾人都知道,安神醫最善待老弱婦孺,自動地讓他們排在前面,反正昨天運進來那麼多地金蓮,今日每個人都能領到藥。
紀如厚猛地站起來,向著澤王怒睜雙眼,「你敢?!你敢把安氏的有毒的藥拿出來,老夫今天就撞死在這裡!」
紀如厚說著,弓起蒼老的身子,微低了頭,對準邊上的牆,擺出以死勸諫的態勢,只待驛館拿出藥來,他就立即百米衝刺的速度撞過去!
澤王的好脾氣也差不多快磨盡了,「小泗,那就讓人把牆包起來吧。」
小泗:「把牆包起來?拿什麼包?」
小泗覺得澤王有點多事啊,就紀如厚那個老頭子,竟敢威脅他家王爺,他愛撞牆就讓他撞好了,還費什麼勁用棉被包牆!
小泗覺得,就紀如厚那惜命的模樣,能活到八十多歲,肯定捨不得把自己撞死,頂多撞個腦震盪。
澤王用扇骨敲了一下頭,道:「想什麼呢,當然是釘板啊。」
釘板,顧名思義,就是木板上綴滿讓人鐵釘,釘頭露在外面,人一撞上去,鐵釘直接扎入顱骨,看著都疼。
「哦。」小泗露出笑容,看來他又棋輸一著啊。
論折磨人的花樣,他果然比不上自家王爺!
小泗掉頭看一眼紀如厚,釘板包牆,看他還敢撞牆不!連忙跑去安排釘板了。
紀如厚被氣得半死,連神醫的姿態也沒有了,指著澤王破口大罵,「澤王!你這是草菅人命!」
他向著眾人疾呼,「地金蓮有毒!地金蓮有毒!你們大家都不知道嗎?」
他一隻手抓著拐杖,另一隻手握挙捶打自己的胸口,模樣痛苦極了。
這時候,忽然從他身後傳來一道清澈的聲音。
「確實,單論地金蓮原塊的話,確實有毒。」
紀如厚循聲回頭,卻見是一個絕色女子,長髮披肩,似是才睡醒未來得及梳妝,頭髮上只束了一條籃色絲帶,一襲水藍色長裙,披一件雪狐斗篷,也未施粉,卻依然美得驚心,恍如仙子也似。
一縷晨光從東邊破開雲層,輕輕地照落下來,讓女孩的身影在清晨裊弱得仿佛結上一層霜。
此人,卻正是安馥珮。
雙強,好難寫啊。
突出了這個,就削弱了那個。
女主太強了,澤王要在這麼強的女主面前自帶自己的光芒。
原本寫好的兩章又刪了重新寫,一點存稿都沒有了。
嗚嗚嗚。。。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