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她真的把她治好了
蔡思源眼見安馥珮與澤王的身影清晰地落在車簾上,二人雖然沒有碰著,但總歸離得很近,且安馥珮那幾句話,幾乎在場的人都聽見了。
「不知羞恥!」蔡思源跟被雷劈了一樣,臉色鐵青,咬牙喝令兵士,「堂堂澤王,辱我妻子,給我殺!」
鄭朝宗慌忙上前攔住。
「不可不可,令夫人與澤王只是共乘一馬車,並沒有做那種事。」
「是不是,澤王殿下,你快跟他解釋一下。」
澤王哼了一聲,「今天沒有做,以後總有一天會做的。」
蔡思源臉上哪還掛得住,左手握著長弓,左臂舉起,右手拉住弓弦,向著車廂虛發一箭。
「給我拿下!」
那些士兵知道車中是澤王,還不太敢動手,後面的百姓無知,卻一個個紅了眼,大叫著「活捉安氏」,向這邊衝過來,喊聲震天。
眼見一場血拼,鄭朝宗一骨碌爬起來,抱住蔡思源的大腿。
「不可不可!大丈夫何患無妻啊。」
鄭朝宗見蔡思源懷中摟抱著易惜兒,便道:「這一個讓與澤王,你懷裡不還有一個美嬌娘嗎?」
蔡思源一腳把鄭朝宗踢開,「豈有此理,結髮夫妻,豈能相讓!」
「為何不能讓,反正她也不愛你。」
「她染疫了,必須活埋!」
「啊,為何染疫便要活埋?」
「當然是為了阻止時疫傳播!不然還有什麼法子。」
「有啊!」鄭朝宗看蔡思源身上穿著官服,原來是潯陽城的城主,「你來得正好,本太醫有抗時疫的藥方,咱們這就回潯陽城救治百姓。」
「晚了!箭已在弦,不得不發!」
蔡思源朝著身後的百姓振臂一呼,「本官之賤內就在馬車之內,不論是誰捉住她,便是為阻斷時疫作貢獻,賞百金!」
他要阻斷時疫,成為大越功臣,就必須行坑殺染疫者的政策,既行此策必須先坑殺自己的夫人安馥珮。
其實根本不是澤王與安馥珮共處一室的事,不過給他多一個藉口罷了。
蔡思源又大喊數聲,「賞百金!」聲震山谷。
那些災民中本來夾雜著許多暴徒,大家唯恐時疫染上身的,皆奉蔡天澤的話為圭皋。
災民當中,也不知是誰起的頭,撿了塊石頭扔向馬車。
套車的馬匹受驚,發出一聲嘶鳴,朝前狂奔,身後的馬車失衡,上下顛簸。
安馥珮措手不及,手指一抖,血管鉗脫落,碰傷了一根血管。
鮮血從術口中湧出來。
馬,繼續往前狂奔。
馬車,在路上顛簸,車內的兩個人搖搖晃晃。
在這樣的情況下,安馥珮想要繼續手術十分困難。
明明手術的大部分操作都已完成,就卡在最後的收尾階段。
鄭朝宗此時十分凌亂,驚恐地追向馬車,「澤王殿下,你記不記得兩百年前,陳國爆發時疫,民眾謀反,陳國的國君被疫民凌遲而死!」
澤王冷聲,「你想讓本王向蔡思源低頭?」
「正是這個意思,畢竟你把人家的妻子藏在馬車上,是你理虧在先。」
澤王沒有答話,竟是大笑數聲,然後傳令護衛,「小泗,給本王打,狠狠打,打死了人本王兜著。」
鄭朝宗覺得澤王簡直太荒唐,為了個萍水相逢的女人,值得嘛,況且,這女人本來就是蔡思源的夫人,澤王不占理。
一時之間,澤王的護衛和蔡思源的士兵短兵相接,叮叮噹噹地打了起來。
澤王的護衛個個武藝高強,得了澤王之令,放開了手腳去打,一下子把那些士兵放倒泰半。
小泗也把纏他的兩個兵丁打暈,飛身上了馬,勒住馬韁,控住了馬匹,馬車穩穩地停了下來。
安馥珮趁此之機,加快手中動作,迅速把術口縫合。
……
蔡思源眼見士兵一個個倒下,而車中燭火依然光亮如同明月,將安馥珮和澤王二人的影子落在車簾上。
蔡思源揚鞭催馬上前,長槍向前一搠,撩開車簾。
但不等他把車內情形看個仔細,車中一隻大手握住槍頭,不知怎麼,蔡思源手中長槍便已脫手。
澤王將長槍一折兩斷,擲於地下。
「蔡狀元,你耍威風啊!是要造反嗎?」
鄭朝宗從地上爬起來,只見澤王打扮得奇怪,頭戴水藍色帽子,口鼻蒙著個水藍色罩子,獨留出一對迷人的桃花眼,身上反穿一件綠色長袍,前襟上沾著不少血,手上戴的手套也是血淋淋的。
「啊?你們是在車中風流,還是在車中殺人?」
鄭朝宗撲入馬車,卻見車內安馥珮也是跟澤王一樣的打扮。
鄭朝宗尚自沒想明白,忽然躺在臥榻上的丫鬟抬起頭來,迷惑地看了眼鄭朝宗,迷茫道,「我……我這是到了陰曹地府了嗎?」
鄭朝宗乍見丫鬟開口說話,又驚又恐,「天哪,這是人是鬼。」
而花紅也被鄭朝宗的反應嚇了一跳,回頭見安馥珮站在身旁眯眼看她,花紅卻悲從中來,「啊,小姐,你也死了嗎?嗚嗚嗚,小姐,你好命苦。嗚嗚嗚,……不過也好,到了陰曹地府,我還和小姐在一起。小姐,花紅還是伺候你……」
安馥珮笑了,輕摸了摸花紅的頭,溫柔之意從清澈的眸中流出,「什麼呀,你活得好好的。我說過不讓你死,你便不會死。」
「小姐,你別騙我了,我現在已經是鬼啦,身子都是麻的,動不了。」
「那是麻藥的勁還沒過,不急,過會兒就好。」
鄭朝宗萬萬沒有想到,掀開車簾會看到這樣的場景。
花紅真的被救活了!
鄭朝宗和師父做過多少次手術嘗試都失敗了!
可安馥珮卻成功了!
這世上竟真的有人能做這樣的手術!
過于震驚,鄭朝宗好像被點了穴一樣,動也不動不了了。
澤王白了他一眼,「鄭太醫,你輸了,快叫祖師吧!」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