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天機不可泄露

  第64章 天機不可泄露

  武王走後,澤王打開放於案上的錦盒,只見裡面裝著的是一束青絲,和一支樸素的銀簪,這簪子,他看見花紅戴過。

  武王顯然是拿了花紅之物,來威脅安馥珮。

  澤王一笑置之,心想,幸而武王拿來的只是花紅的身外之物,否則,他就不是搶他藥那麼簡單了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次日起來,安馥珮果然讓小柒招募百姓去芒山割芒草,只不過注意不要離武王的營地太近,只要在一二里開外發出很大動靜,讓武王不得安生就是。

  割一擔芒草就得一兩銀子,簡直是搶錢啊。

  芒山上芒草那麼多,隨便割割,一天可以割七八擔。

  小柒一下子就招集了幾百個人,浩浩蕩蕩趕往芒山,後面趕上來的人絡繹不絕,生恨爺娘少長了一條腿,到芒山上時,已經有六七百人了。

  至於小伍,安馥珮親自動手,用了一些修顏粉和眉粉給他畫了個老年妝,再用酒精膠貼上鬍子,將他化妝成背微駝的帳房先生,穿上茶色綢袍,胳肢窩夾個算盤,真的叫他摸到武王營帳要租金去了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武王深坐在營帳之中,哪知道芒山上忽然一下子來了這麼多老百姓,手上拿著鐮刀,肩上荷著扁擔和麻繩,簡直熱鬧翻天啊!

  一個個跟中邪了一般,看見芒草就兩眼放光,放開手腳拼命收割。

  雖然這些人並不往武王營地來,但武王肯定是無法做到坦然了。

  一個兩個百姓還好,武王覺得殺了就算了。可這近千名百姓,要是武王把他們全殺了,鬧出動靜太大難以收場。

  再說,武王是為了收攏民心來的,怎麼能殺這麼多人。

  武王派出探子去探查,那探子回來說,是澤王要將芒山改成桃花山,是故找人收割芒草,一擔給一兩銀子。

  武王直斥澤王敗家,拿銀子往水裡扔。

  探子閃爍的眼神分明很羨慕,像他這種在戰場上拼刀拼槍、生死難測的士兵,一年也只有十五貫軍餉,合十五兩銀子,這不太虧得慌了嗎。

  他覺得換他去,一天就能割二十擔芒草!

  武王的眼神幾乎就要殺人,偏偏小伍跑來問他收租金。

  武王此時才知這座芒山已經被澤王買下,送給安馥珮了。

  這都是什麼事!武王是鎮守邊疆的王爺,向來只知戰場征伐,朝中算計,他此時感到兵遇秀才,他要打架,人要講理,真叫人頭痛。

  武王把案上的酒樽砸了好幾個,只好把小伍先關起來,然後再割下小伍一束頭髮,當成禮物給安馥珮送了過去。

  武王這邊廂煩躁得要死,五皇子嬴景昱正在聽風崖下山谷里練兵。

  五千的雄兵里,擇出一千五百名體壯機靈的,三人一組,合五百組,按澤王的計謀,一人持長槍佯攻上盤,一人矮身鐵錘擊其腹部,一人持刀砍其脖頸。

  三人各喝口號,令起,武器出手,三個動作雖有先後,卻如流星趕月,幾無間隙,令人無法應對。

  五皇子嬴景昱的這支軍,雖是奉上命建制,但初始也不過撥款萬餘,其後幾為越皇所忘,全仗澤王救濟方能堅持下去。

  每個兵配有一匹戰馬。

  所用的武器,如長槍的槍頭和大刀,皆用精鋼所制。

  至於鐵錘,用的是隕鐵,與其他軍隊的形制不同,這鐵錘頭只如拳頭大小,卻有約三四十斤重。

  而盔甲皆備製作複雜鐵羅圈甲,內層用牛皮製成,外層為鐵網甲,甲片相連如魚鱗,箭不能穿透。

  這是當今世上最先進的盔甲了,不但護性能好,還可以隨著身體運動伸縮,隨身性也很好。

  唯一的缺點是製作麻煩。

  若非澤王在財力上的支持,這支軍不可能得到這麼好的裝備。

  所以,當澤王讓土豆帶來消息,要求幫忙之時,嬴景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。

  更何況,他聽說是為了救治潯陽的時疫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潯陽時疫的消息已經傳回京都,舉朝震驚。

  因為這種時疫千百年來無藥可救,一旦疫發,不但全城皆歿,還會牽連周邊鄉鎮,病死者動輒數十萬計,上百萬者。

  而且這種時疫已經有三四十年沒有發生了。

  怎麼忽然就在潯陽爆發了呢?

  欽天監主官張書裔夜觀天象,發現「有星孛於北斗」,這是上天的警示啊!

  朝臣們一核計,定是越皇失德。

  越皇贏勵已經下了罪己詔了,可朝堂內外流言還是不止。

  太子嬴景隆更是長跪於太和殿門口,說要代父贖罪。

  處於大越西境的大楚已然集結軍隊列於西岐疊秀山外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此時正是大越內憂外患之時,武王竟然擅離職守,跑到潯陽來阻撓安馥珮救治時疫!

  斯誠可惡也!

  五皇子嬴景昱恨不得立即發兵征討武王。

  不過既然澤王探聽到消息說武王的兵吃過基因製劑,過於厲害。

  五皇子嬴景昱還是耐下性子,聽從澤王的安排,好好練兵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另一邊,安馥珮想起鄭朝宗無辜,便派人叫小泗把鄭朝宗放回。

  鄭朝宗聽說是武王破壞了機器,一時間淚流滿面,他的冤屈啊,可算洗清了。

  這一天一夜下來,他被小泗按在床上,可是他一直圓睜著眼,壓根沒有睡著過。

  反而在床上躺得腰酸背痛,兩個很大的黑眼圈,像是大熊貓。

  還好,安馥珮替他調查清楚,還了他清白,要不然,這輩子他都要在後悔自責中度過了。

  鄭朝宗長舒一口氣,如胸口放下一塊巨石。

  可剛過了一會兒,他又發愁開了,「現在怎麼辦?怎麼辦?沒有地金蓮啊!還是沒有地金蓮啊!潯陽的時疫怎麼辦?潯陽的老百姓怎麼辦?」

  安馥珮道:「放心,澤王殿下已然安排妥當,明天下午,大批地金蓮便會準時運到潯陽。」

  鄭朝宗不可思議,「真的?在哪裡搞到的地金蓮?怎麼搞到的?怎麼運過來?」

  望著如熱鍋上螞蟻的鄭朝宗,安馥珮只淡淡說了一句,「天機不可泄露。」

  鄭朝宗那個急啊!他恨不得把自己心肝肺都挖出來,結果轉頭一看,安馥珮和澤王兩個悠哉悠哉地坐在廡廊下曬太陽,面前擺了一張桌子,擺著幾個盤子,上面盛著些蜜餞還有水晶糕、芙蓉酥之類。

  這二人一邊喝奶茶,一邊談論著潯陽的民俗風情,竟是一派平和,半點焦慮也沒有。

  難道安馥珮說的是真的?真的搞到了地金蓮?

  那應該就是真的吧。

  安馥珮給鄭朝宗的感覺就是很穩。

  從認識她到現在,雖然她立了一個個FLAG,聽起來匪夷所思,但人家最後都實現了呀。

  澤王看鄭朝宗目光呆滯的,向他舉了舉手中杯,邀道:「要不,一起坐下來喝一杯?」

  鄭朝宗恍恍惚惚地坐下了,還沒來得及喝一杯,頭一歪,趴在桌子上睡著了。

  這一睡,鼾聲如雷。

  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