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和澤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
安馥珮抱了花紅翻身下馬。
小泗上前幫忙,扶了安馥珮一把。
安馥珮感激道:「謝謝小哥。」
鄭朝宗揉著屁股在小泗的後面,看安馥珮的眼神就好像看禍國殃民的妖精,牢騷滿腹,「潯陽數十萬百姓的性命,就為你一人耽擱。」
安馥珮對上鄭朝宗幽怨的小眼睛,只覺得這人對她的怨恨毫無道理,「你是太醫是吧?你有抗時疫的藥方是吧?你既然有抗時疫的藥方,那你自己帶著藥方去潯陽救治百姓不就行了。此去潯陽也不過四五十里了,手腳長在你身上,又不是我用了澤王的馬車,你就走不了了!」
鄭朝宗被懟得啞口無言。
他雖然有抗時疫的藥方,但藥方中有一味五百年人參極貴,普通百姓是吃不起的。
鄭朝宗故意忽悠了澤王送他來此,就是看中澤王銀子多,想要繼續忽悠澤王為潯陽的時疫掏腰包。
當然,這些話,目下他不好明說,若說了,澤王肯定不干。潯陽幾十萬的百姓,幾十萬的人參,所需的銀子是個天文數字。
鄭朝宗想著先到了潯陽,讓澤王看看災民的慘狀,或能忽悠澤王慷慨解囊。
可惜,鄭朝宗的計劃被安馥珮給打斷了。
鄭朝宗焉能不惱,面色極其尷尬,怒斥道,「你懂個屁!」
安馥珮當然不知道背後藏著這麼大的陰謀詭計,反正她不能無故被鄭朝宗責罵,便道:「誰讓你用嘴巴放屁!」
安馥珮在小泗的幫助下,把花紅抱入澤王的馬車。
只見車廂極為寬敞,靠前有一張臥榻,上面鋪有錦墊被蓋,旁邊條凳上陳設有矮几,又是溫暖又是奢華。
這車廂內比之破廟要乾淨整潔得多,寬敞且車簾垂下不透風,私密性很好,適合做臨時手術間,安馥珮感到很滿意。
安馥珮將丫鬟花紅平放在臥榻上,拉過她的手,露出手背血管,從空間手鐲中取出針管,先給花紅扎了針,掛上鹽水。爾後採集了她血液,比對血型,沒想到花紅竟然是熊貓血型,好在安馥珮手鐲中備有2個單位的熊貓血。
安馥珮趕緊給花紅先輸上血,爾後準備手術用物,緊急手術,否則後面花紅失血越多,她沒有更多血可以補充,那就麻煩了。
澤王側身在條塌上,手支著頭,眼神放空,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。
過了一會兒,他忽然問道:「你剛說你丈夫是蔡思源?」語氣挺惡劣,帶著「快來跟我吵架呀」那種挑釁。
安馥珮忙著給花紅準備手術,可沒功夫跟他吵,「那又怎麼樣?」
澤王繼續問:「是潯陽城的城主蔡思源?」
「是啊。」
安馥珮忍不住掉頭看了澤王一眼,只見澤王白皙溫潤的臉龐,目光卻冷冽,身上散發著令人窒息的低氣壓。
奇怪,澤王對於自己從空間手中拿出來的藥物、針具毫不關心,也沒有流露出奇怪的神色,反而是整天糾結蔡思源這個人物。
澤王下頜線緊緊繃著,口氣生硬:「蔡思源是去歲的狀元,你擇的好夫婿!」
硝煙味瀰漫,而酸味也挺濃。
安馥珮百思不解。
澤王到底是哪個意思?
他吃醋?
他喜歡自己?
呃,他喜歡原主?
他認識原主?
安馥珮搜索記憶,卻搜索不到一丁點原主跟他有交集的記憶。
提到蔡思源,安馥珮又想起蔡思源目空一切攬著易惜兒,卻把她當成螻蟻,當成踏腳石的那副尖刻嘴臉。
安馥珮忍不住脫口而出:「是原主擇的,別讓我背鍋好吧,真倒霉,一來就碰到這事。」
澤王猛地坐直了,定定看住安馥珮,那目光似乎要把她拎起來,讓她把身上的秘密全都抖出來,「原主?背鍋?」
安馥珮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,連忙挽救,「呃,我的意思是,我現在只想獨自美麗,什麼狀元不狀元的,讓他隨風去,讓他無痕跡。」
澤王細品她的話。
怔了很久,他忽然笑起來。
但又不是開心的笑,而是蒼涼的,精神分裂般的笑,他那雙深邃的桃花眼,在這樣笑著的時候,有一種獨特的昳麗。
安馥珮總覺得他認識原主。
過了一會兒,澤王停住了笑,又在條榻上躺了下去,心情好似放鬆了許多,就支著腦袋,閒閒地看著安馥珮動作,目光甚是柔情,像是換了個人,溫聲道:「你衣服髒了,要不要換一換?」
說畢,他身子探出,長手打開榻下的柜子,取出一個包裹,向安馥珮丟了過來。
安馥珮打開包裹,裡面裝的是一套嬌柔紫色女子襖裙。
澤王的車上竟然有女子的衣裳,果然風流之名名不虛傳,又不知是哪個女人穿過的,安馥珮排斥地扔了回去,道:「我不穿別人的衣服。」
澤王道:「真矯情,這是新的,沒人穿過,專門為你準備的。」又將衣服拋了過來。
安馥珮訝異,那衣裳上有淡淡的星辰花香味,確實是她喜歡的味道,連衣服的顏色也是她喜歡的淺淺紫,不由得疑惑道:「你認識我?」
「怎麼可能!本王第一次見你!」澤王板著臉,口吻生硬地否認。
「那你怎麼知道我喜歡-——」
「本王閱女無數,只要見一眼哪個女子,自然知道她喜歡什麼。」
「是嗎。」
安馥珮暈死,澤王還真是渣得明明白白,一點羞恥心都沒有。
她身上的衣服實在太髒,穿著確實難受,不換下的話不利於手術無菌。
安馥珮抱住了新衣,「那你下車吧。」
澤王拒絕地乾脆:「不下!」
「你不下車我怎麼換衣服?」安馥珮真懷疑澤王讓她換衣服,根本不是出於好心,而是為了睹眼福,真是變態。
卻見澤王偏了頭,「我不看你就是了。」
安馥珮不敢相信他。
男人似乎背後有眼睛,看到了安馥珮懷疑的目光,他探手入懷,取出一塊手帕,下一步,用手帕將自己的眼睛蒙上了,在後腦打了個結,旋又背著安馥珮躺下,手撐著腦袋,悠悠道:「本王是風流,不是下流。」
安馥珮吐了吐舌頭,她覺得他是神經病流。
趁著澤王背著身子沒看她,她趕緊脫下髒衣,把新的襖裙穿上。
沒想到這些衣服十分繁複,又內衣寬鬆而外衣卻緊,安馥珮搞了好長一會時間才勉強穿上,又害怕澤王會忽然轉過頭來,等把衣服穿好,已經熱出了一身汗。
安馥珮穿好衣服,澤王也扯下臉上的帕子,只瞥了她一眼,桃花眼便即蘊滿笑意,「傻瓜,你穿錯了。」
安馥珮竟將束腰穿在了外面,而將褙子塞在束腰的裡面,露出歪歪扭扭的襖子衣襟,看來是襖子也沒系好。
澤王此時更加確信,此安馥珮非彼安馥珮。
澤王起身,向著安馥珮走了過去,伸手想把安馥珮的衣服給理好,穿齊整。
不想安馥珮身子一縮,雙手交疊在前面做出防禦姿勢。
澤王的手又縮了回來,她不認識他了。
他捂著胸口,那裡面藏著一張久遠的琥珀照片,是從上古遺蹟重新挖掘出來的。
「呵。」澤王笑笑,又坐了回去。
安馥珮用帕子擦去臉上灰塵,將頭上髮髻放下,重新梳了梳,簡單利落地扎了個馬尾辮,帶上手術帽,把頭髮全部藏進手術帽里。
此時,給花紅輸的血袋已經掛了一小半。
安馥珮撕開些花紅的衣裳,暴露其傷口,給她消毒。
眼角餘光,只見澤王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,顯出「他今天不看她,明天他就要死了」的那種貪婪之色。
安馥珮如芒在背,做手術的時候有人一直看著她,就好像個監工似的,讓人很難受。
安馥珮想了想,問道:「澤王殿下,能不能幫我個忙,我開刀,需要個助手。」
澤王愣了愣,隨即露出邪魅的笑容,「幫忙可以,但有一個條件。」
安馥珮一怔,這個澤王不會提什麼病態的要求吧?正想說算了。
澤王道:「等花紅好了,你隨本王去個地方。」
「什麼地方?」
「你去了就知道了。」
澤王這會兒倒是挺和善的,他長得帥,陽光的,像個鄰家大哥哥,眼睛更是黑漆漆的,人畜無害。
安馥珮鬆了口氣,「我這邊也很簡單,一會你幫我拉鉤就行了。」
於是,她給澤王的雙手消毒,協助他穿上了手術衣。
而澤王似乎很享受她為他更衣的感覺,一時間乖順地很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