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安馥珮現做神藥
殘破了一角的城牆。
蔡思源頹廢地癱倒在牆頭,官袍破損,滿身血跡髒兮兮。
易惜兒伸手攙扶,卻被蔡思源推開了。
蔡思源慘白著臉,有點兒失魂,「你說,我是不是天生的失敗者。」
易惜兒在蔡思源的身邊蹲下來,「怎麼會呢,相公,你可是大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狀元啊。」
蔡思源覺得這回答有點虛浮,他的目光掠過城牆下一排帳篷,落在燈光閃亮的草棚上。
安馥珮正在裡面救治受傷的災民。
如果安馥珮成功了,他就覆滅了。
「為什麼,到底為什麼,忽然冒出這麼多人來幫她?」
易惜兒順著蔡思源的目光看過去,那兩間草棚像是阻擋在她前進路上兩塊巨大的頑石,讓她的心裡特別不舒服。
她咬著唇,感到有一種陌生的威朝她壓過來。
在此之前,易惜兒從沒有把安馥珮放在眼裡。
易惜兒問:「姐姐真的有藥可以醫治時疫?」
蔡思源很煩躁,「別叫她姐姐!」
易惜兒道:「妾只是想,姐姐也只是個凡人,怎麼就突然有藥可以醫治時疫。難道他們吃了她的藥,病都好了?」
易惜兒這麼一說,蔡思源忽然想起一些事來。
安馥珮的藥,需要每隔三個時辰吃一粒,連吃三粒,才能治好時疫。
而安馥珮只發了一粒,後續的藥需要澤王買到地金蓮才能續上。
蔡思源問,「現在是什麼時辰了?」
易惜兒道:「已過了子時了。」
「嗯。」蔡思源點頭,抬頭看看黑漆漆的天,現在正是半夜。
安馥珮第一次發藥的時候在酉時一刻左右,距現在正好已過了三個時辰了。
草棚外人頭攢動,有的疫民已來問詢何時發藥。
而安馥珮身在草棚之內,沒有動靜。
蔡思源猛地放聲大笑,「哈哈哈!」
他知道那個護衛銅豆沒有回來。
別說這深更半夜的,城門已閉,他們進不去附近城鎮買藥。
自從潯陽城發現時疫,附近鄉鎮都拒絕潯陽城的人進城。
所以,蔡思源篤定銅豆買不到藥。
蔡思源高興地趴在殘破的牆垛上大喊,「你們這些蠢貨,別等了,安馥珮沒有藥!」
「她是不是騙你們三個時辰後領藥?她是騙你們的!她根本就沒有藥!」
蔡思源令兵士們重複喊他的這句話,只要疫民們心思一亂,安馥珮就會自招滅亡!
而城外的疫民果然陷入恐慌。
「蔡狀元說安神醫沒藥了,不知是真是假。」
「應該不是真的吧。蔡狀元一直想搞死我們。」
「可是,時間已經三個時辰了啊,應該發藥了。」
越來越多的災民從帳篷出來,一個個眼巴巴看著草棚。
澤王阻止小伍,「銅豆回來了嗎?」
小伍搖頭,「還沒有。」
澤王在帳篷前踱步,「雖然此時深夜,但本王有自己的藥行,調一些地金蓮沒問題。銅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。」
在他的不遠處,焦急的疫民們湧向草棚。
「到底能有藥嗎?」
「問一下安神醫就知道了。」
「可是安神醫在給傷者療傷,安神醫什麼時候出來?」
陶征山手中拿著劍,災民自然是無法進入草棚。
只是,陶征山握著劍的手,也有點不那麼自信。
他的心中如擂鼓。
他有過疑問,為什麼安馥珮只肯發一粒藥,而不肯把三粒藥一次性發完,好讓百姓各自逃生。
他現在終於知道,是因為安馥珮的藥不夠。
遠遠不夠。
眼見災民們都起來了,一個個向草棚圍過來,都要求安馥珮出來說句話。
陶征山的壓力越來越大。
他覺得自己無法攔住這麼多災民。
「大家淡定,安神醫正在手術,請勿打擾。否則……別怪我不客氣。」
遠遠地,傳來蔡思源瘋狂的嘲笑,「大家別傻了,安氏根本就沒有藥,她無法救你們,她是騙你們的。」
陶征山的手,按在了劍柄之上,他就要拔劍出鞘了。
就在這時候,草棚內傳出安馥珮淡定的聲音,「小伍,幫個忙,給你一刻鐘的時間,讓大家排好隊伍,開始領藥。」
安馥珮正在為一位腹部創傷腸子切斷的傷者手術,手術很順利,已進入收尾工作。
她一直在關注外面的聲音,為的就是第一時間知道銅豆回來的消息。
此時,她已聽到馬蹄聲,幾分鐘後便能抵達營地。
她的耳朵很敏銳,這是做軍醫時鍛鍊出來的。
有一個好隊友還是很重要的。
澤王,到底沒讓她失望。
安馥珮覺得,以後,可把他列入可信任之人的行列。
只小伍還不明白安馥珮吩咐中每個字的含義,得到安馥珮的吩咐,特別高興,踴躍道:「不用一刻鐘,半刻鐘我就讓他們排好隊伍。」
澤王問小伍,「銅豆回來了嗎?」
小伍說:「沒有。」
澤王道:「銅豆沒回來,你這麼快就給他們排好隊幹什麼?」
小伍撓撓頭,心想澤王怎麼那麼聰明呢!
小伍道:「安神醫,一刻鐘不夠,我需要兩刻鐘!」
安馥珮道:「一刻鐘可以了,我聽到馬蹄聲。」
六七分鐘後,一匹馬快奔到草棚前,銅豆抱著一個木箱子從馬上滾下來,氣喘吁吁跑進草棚。
安馥珮把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給鄭朝宗,從空間手鐲中取出一台精緻的製藥機器。
把地金蓮藥塊投入機器,加水,打開機器。
機器運作,開始自動碎藥,加熱,蒸餾,一道道管子,烘乾,壓製成藥片。
每粒藥的藥丸份量相等,大小相同,十分精確。
六七分鐘後,藥片不斷產出。
鄭朝宗見之,更加驚嘆不已,「安神醫」的稱呼,這小姑娘當之無愧。
安馥珮叫進陶征山,讓他去發藥,「此次每個人發足兩粒,讓他們自己看好時間吃藥。領藥後,是去是留,隨便他們自己。」
陶征山拿了藥丸走出草棚,時間不多不少剛好是一刻鐘。
小伍堪堪讓災民排好隊伍,只覺得安馥珮太神了。
此次,一次發足兩顆藥,徹底消除了災民的疑慮。
「安神醫果然說到做到,實在太神了!」
「可不是,那個狀元就是大騙子,騙得我們差點失去性命!」
「還好,有安神醫救了我們,要不然我們都死了不知幾次了。」
這時候,陶征山讓災民去留隨意,哪有一個人捨得走。
遠處,站在城頭上的蔡思源看見災民們有序排隊,並沒有引起騷亂,他又驚又失望。
「怎麼回事?為什麼安馥珮又有藥了?為什麼!」
蔡恩源真是灰心失望透頂,到底是為什麼啊,每次都能讓安馥珮逢凶化吉。
而經過這一次又一次,災民對安馥珮和澤王的崇敬之情更甚了。
「安神醫千歲!」
「安神醫千歲!」
「澤王千歲!」
災民們發自內心地呼喊出聲。
蔡思源覺得頭重腳輕。
易惜兒握著他的手,感到有些異樣,「相公,你的手心怎麼那麼燙?」
她拉開蔡思源的衣袖,只見他手臂密密麻麻都是紅疹。
易惜兒大驚失色,「相公,你染疫了!」
蔡思源亦見到自己手臂上密集的疹子,心知無法倖免,眼前一黑,暈了過去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