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安馥珮收徒
在鄭朝宗的眼裡,安馥珮的醫技水平是逆天的。
這麼逆天的醫療技術,理所當然應該保密。
在當今的社會,各門各派都是這樣的。
比如說他們藥王谷,他們師父只會教他們自己的弟子,如果有其他門派的大夫來偷學,不好意思,把偷學者打斷腿。
不僅僅是藥王谷,其他門派也都是這樣的。
如果自己門派的絕學被別人學了去,那自己門派就沒有一家之長了,那還怎麼傲立於醫界巔峰呢?
可現在,安馥珮正站在他的面前。
那清水一樣純淨的眼神,看他。
鄭朝宗覺得安馥珮是真的,的的確確要教他手術。
——
安馥珮見鄭朝宗遲遲沒有表態,開口了。
「看來,你不願意?」
開玩笑。
怎麼可能不願意?!
鄭朝宗的心都快飛出來了好嘛!
他現在板著臉,完全是因為他年紀比較大,早就在大越成名,好歹也是太醫院太醫之首,怎麼可能在一個女孩子面前手舞足蹈的。
鄭朝宗早就想學安馥珮的醫技了。
要不是礙著自己的身份,就算冒著打斷腿的風險,他也要偷偷學一學啊。
而現在,是安馥珮自己提出讓他學習的。
那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。
現在的問題是,鄭朝宗被之前自己得出的陰謀論給誤導了。
事出反常必有妖,他總暗戳戳覺得,安馥珮教他醫技,肯定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會是什麼不可告人的密謀呢?
讓一個人把這麼高超的、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醫技教給他!
忽然之間,鄭朝宗倒吸了一口冷氣。
她教,他學,那他就在事實上成為她的弟子了!
鄭朝宗馬上就想起他跟安馥珮之間打的賭了。
就是安馥珮為花紅開刀的時候,鄭朝宗答應,只要安馥珮真的能救回花紅,那麼就叫安馥珮祖師。
現在,花紅活蹦亂跳的,實際上,這個賭已經打完了,鄭朝宗已然輸了。
按照賭約規定,鄭朝宗已經是安馥珮徒孫了。
不過,這也是——
咳咳,反正,鄭朝宗覺得,手術成功不成功,還要等一個月半個月恢復期之後再看,現在來講為時過早!
所以,現在,鄭朝宗還是不承認安馥珮就是自己的祖師!
打死都不承認!
要不然他怎麼回去面對他的神醫師父紀如厚。
正因為鄭朝宗沒有兌現賭約,安馥珮就用密謀在不知不覺中把這個賭約變成現實!
鄭朝宗一拍大腿,覺得一切都已經砉然而解。
這女孩真的太有心機,太會算計了!
鄭朝宗能上當?
絕不能!
鄭朝宗要拒絕!
可正當他要拒絕的時候,安馥珮從他身上收回了目光,「行,鄭太醫累了,那休息吧。」
……
安馥珮可以猜知鄭朝宗的心理,從她第一次見他,他開場的一長串介紹,便可知他對自己的宗門十分驕傲自豪。
而他又對醫學充滿強烈的求知慾。
在她為花紅手術的時候,他是恨不得自己有透視眼,看看她如何手術的。
鄭朝宗現在是礙於門派所囿,不肯放下身段來學安馥珮的醫術。
但若真讓他見不著,他又會是怎麼樣的著急呢?
安馥珮促狹,便想捉弄他一下,故意轉頭去叫小伍,「我需要收一個助手,幫我找一個人,最好是曾經當過大夫,或者-——獸醫都可以。」
話音剛落,花紅就從草棚里跳出來,期待地懇求:「小姐,那找我吧。我既是你的丫頭,也做你的徒弟。」
安馥珮爽快答應,「好,你做我助手。」
安馥珮繼續道:「我現在還需要一名能獨立手術的大夫,因為傷者太多了,我一個人做手術來不及,況且,我的體力也會吃不消。」
產婦胡雪丹抱著孩子湊了上來,「我來吧,我老公是獸醫,我在邊上看過。」
安馥珮略遲疑了一下,「你孩子。」
小伍:「我抱她。」
安馥珮看了看小伍,總覺得小伍像喬峰一樣的大個子,抱著這么小一個嬰兒,反差有點過於大。
但-——為了氣氣鄭朝宗,安馥珮利落答應,「行,就你了。只要我教的徒弟,哪怕沒有一點醫學基礎,以後也能成為賽華佗的名醫。」
安馥珮這些話,就是故意講給鄭朝宗聽的,激將法,激他就範。
看他能不能展現自己的錚錚風骨,威武不能屈、富貴不能移什麼的。
然後,安馥珮再不說話,就要帶著花紅、胡雪丹走到草棚里去,此外,還有受了點兒皮外傷的三三。
……
鄭朝宗的面容抽搐了一下,他沒想到安馥珮這麼果決。
他這時候顧不上什麼臉面了,上前攔住他們,「怎麼不先給小柒手術呢?小柒的傷重一些,右側緣有根肋骨斷了!」
他記得,早前安馥珮給疫者發藥的時候,可是指明了要先給老弱婦孺發藥的。
為什麼現在,安馥珮卻挑了個傷得不重不輕的三三?
三三也是遲疑了一下,「對啊,安神醫,你還是先給傷得重的人手術吧,我這點兒皮外傷不要緊。」
三三的腿被鋒利的石頭刮過,留下很長很深的一道口子,雖然已經包紮過了,他身為武人,也在咬牙堅持,沒有叫過一句痛,但從他走路的姿態,還有染地深紅的褲腿,都能看出傷得有多慘烈。
安馥珮腳步一頓,回眸看了眼鄭朝宗,「我先給三三縫合,因為他的傷比較簡單,胡大姐學起來方便一些。後面,凡是這種沒有骨折、沒有累及臟器的外傷,就都交給胡大姐清創縫合了。」
說畢,安馥珮叫過小伍,讓他把外面的傷患重新分一下,分成三組。
一組傷得很重,累及臟器和骨頭,需要大手術的,屆時安馥珮親自手術。
一組傷口較長,但沒有累及臟器和骨頭,只需要清創縫合的,就交給胡雪丹處理。
另一組只是小傷口,挫傷的。
安馥珮又道:「三三,你是腿受傷,腦子和雙手都沒問題,所以一會兒你看過我怎麼處理你的傷口,那些人就交給你了。」
連三三都成了安馥珮的弟子。
安馥珮又故意刺激鄭朝宗,說:「嗯,鄭太醫,剛才我沒有想到一點,胡大姐的針線活應該比你溜一些,所以讓她學習清創縫合,應該能比你更快一些。」
所以,安馥珮現在是把鄭朝宗完全放棄了?
安馥珮囑咐完,就帶著花紅、胡雪丹、三三走進草棚,門也關上了。
現在,鄭朝宗發誓,這真的是他此生做過的最最最愚蠢的決定了。
沒有之一。
本來麼,他明明是想要學習安馥珮的醫技的。
可被他自己搞砸了。
於是,他第二次在安馥珮手術的時候,被關在外面。
第一次是安馥珮為花紅手術的時候,好歹那時候還有個澤王,會隨時跟他說明安馥珮的手術進度。
可這一次,沒人跟他說什麼了。
沒人說也就算了,還時時聽到花紅和胡雪丹的驚呼。
花紅的聲音,「啊,小姐,這個是什麼。」
安馥珮低低地回答了一句,鄭朝宗聽不清她在說什麼。
胡雪丹的聲音,「哎喲,還這麼講究啊,徒手不能越過上面,行,我記住了。」
花紅的聲音繼續:「胡大姐,你又錯啦。」
連三三也發表意見:「臥槽,你的刀比我的刀還鋒利,能送給我嗎?」
——
鄭朝宗聽得心癢難搔!
天完全黑了。
外面還下著簌簌的小雨。
小雨的下面,圍著草棚,也艱難地點起一堆堆篝火。
只是很難燃大,被雨淋得煙霧騰騰,嗆人眼睛。
鄭朝宗的頭要裂開了。
為什麼他這麼愚蠢!
這世界上有後悔藥嗎?
沒有!
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