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人變臉的變臉,變色的變色。
都是結結實實被塞了一把狗糧。
夜九宸都這麼說了,皇上也管不到人家的房事上。
遂把矛頭指向孟國公。
「孟國公呢?」
孟國公第一次羨慕楚懷瑜。
雖然他並不怕,但有人給擋槍,總是一件讓人羨慕的事情。
抱拳行禮,孟國公說。
「老臣早上奏過,玲瓏是孟家唯一的女兒,被慣壞了,有很多陋習,恐侍奉不了大皇子。當時皇上和皇后不信,現在總該信了。」
皇后按捺不住,變了臉色。
「陋習?孟國公認為,這是簡單一個陋習就能搪塞的嗎?身為京城貴女,不守婦道,豢養男,妓,大庭廣眾拋頭露面,丟盡了京城貴女的臉。孟小姐可真是,開了我大晉開國以來的先例!還有你孟國公,生而不教,教而無方,是為人父母最大的罪過!」
進宮前,孟擎雲千叮嚀萬囑咐,讓她別多說話。
可眼下,她忍不了了。
「皇后娘娘,一人做事一人當,我爹爹教我不偷不搶自食其力、教我做人做事對得起天地良心,我都做到了。臣女不就是給男花魁花了點錢嘛,今天晚上還有女花魁大賽,臣女還準備了一百兩黃金捧場。臣女就愛看美人,請問是觸犯了哪條律例?」
「你……」
氣氛驟然緊張起來,皇后被問得啞口無言。
楚晚卿在心裡,默默給孟玲瓏點了個贊。
孟玲瓏振振有詞,越說越激動的繼續。
「娘娘說我丟了京城貴女的臉。我就不明白了,京城貴女少說也有千八百個,我能叫得上名字的一雙手都能數得過來。她們的臉皮可沒貼我臉上,我怎麼丟?也不知道您這麼說,是高看了我臉皮厚,還是貶低了京城貴女沒臉皮?」
楚晚卿心裡那叫一個激動,都想跳起來給孟玲瓏鼓掌。
夜九宸斜睨著她將笑不笑,要抑制不住的模樣,勾唇。
皇后氣得不輕,臉跟豬肝似的。
孟國公一點不著急,慢條斯理賠罪。
「皇后娘娘息怒。老臣早就說過,小女脾氣不好,恐侍奉不了大皇子,把大皇子氣出個好歹就不好了!還請皇后另擇其他世家女子。」
孟國公句句直達目的。
皇上倒是沒什麼反應,皇后氣得一口氣憋在心口。
楚晚卿看著她臉色,都懷疑她會不會憋過去?
這時,一個粉色身影從門口逕自進來。
她手裡端著茶盞,走到皇后身邊。
「皇后,您先喝口茶。 」
聽到熟悉的聲音,楚晚卿抬頭,看到段家二小姐段逸月。
瞧她能自由出入御書房,這麼快就混成皇后身邊的紅人了?
看來,段家沒少花錢。
大皇子舅母的枕邊風,吹得也夠大!
段逸月奉上茶的時候,朝著皇后安撫地眨了眨眼睛。
皇后會意,冷靜下來,氣鬆了一半。
「本宮是恨鐵不成鋼!玲瓏那麼好的姑娘,如今卻非要自甘墮落,以後還怎麼嫁人?」
孟國公:「皇后所言極是。」
皇后嘆了口氣。
「罷了!本宮和皇上已經商量決定,選逸月為大皇子妃,兩個月之後準備大典。至於玲瓏,本宮原本是很喜歡你的,大皇子也對你印象很好。就由你做側妃,跟逸月學學怎麼侍奉夫君!」
孟玲瓏猛地抬頭,沒想到皇后竟然無恥到這個地步。
孟國公也緊繃著臉色,剛要說話,孟玲瓏先一步開口。
「皇后娘娘,玲瓏還沒做好嫁人的準備,還請皇后收回成命。」
段逸月驚訝。
「孟小姐比月兒還大兩歲呢,嫁人是家人準備,我們還要準備什麼?你曾許給大皇子,這輩子都只能是大皇子的人。以後若是另嫁他人,你讓大皇子臉面何存?除非……」
皇后偏頭看向她。
「除非什麼?你儘管說來。」
大晉還沒有許了婚配又後悔的,尤其是皇家。
世家女子巴不得進宮,從未有主動取消婚配的先例。
皇后也正是有這一層顧忌。
楚晚卿不由機警起來,直覺告訴她,段家的人都沒憋什麼好屁!
果然,下一刻,段逸月似是很為難的開口。
「恕月兒直言,月兒跟著爹爹外出做生意的時候,曾聽一個得道高僧說過,退婚男女是主動將月老牽的線剪斷,月老是會有懲罰的。除非那女子自毀宮砂痣,承諾終身不嫁他人。否則倆人都會折壽。」
「放屁!」
孟玲瓏氣得夠嗆,直接爆粗口。
「憑什么女人要自毀宮砂痣,男人就能隨意婚娶?你把那個得道高僧叫來,我好好問問他,是不是他娘生他的時候,把腦子落胎盤裡了?」
孟玲瓏的話,讓皇后直接拍了桌子。
「大膽!御書房豈是你撒野的地方!今天要麼自毀宮砂痣,發誓終身不嫁人,要麼就回去等著嫁入大皇子府!否則,孟國公府藐視皇恩的罪名,是擔定了!」
至於從正妃降為側妃,在皇后看來,純屬是孟玲瓏自己不識好歹!
孟國公當即跪地。
「皇上,小女說話衝動,但句句在理。我孟諒山一生忠君愛民,從沒有站過任何隊。老臣忠的是皇位,愛的是萬民。還請皇上明鑑!」
孟國公一番話表明立場。
他保持中立,誰坐在皇位上,他就忠誰!
皇上想起當年他繼位之時,也是風雨飄搖之際。
關鍵時刻,是孟國公率領他的幾千門生,力擁他上位。
只因他手裡握著的,才是真正的遺詔。
在皇上心裡,孟國公一直以來都是水。
水能載舟,亦能覆舟。
看著面前劍拔弩張的局面,他當起了和事佬。
「孟國公的忠心,朕從不懷疑。」
轉頭,又看向另一邊。
「皇后,朕知道你想皇兒和孟小姐能喜結連理。郎才女貌自不必說,朕也希望。既然已經給皇兒選了滿意的正妃,側妃今天不著急定。孟小姐總歸是個女孩子,讓她再準備準備,也讓孟愛卿多享享天倫之樂。」
通篇不過是一場託詞。
皇上目前是屬意大皇子的,內心和皇后一樣,處處為大皇子打算。
皇上留了餘地,希望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。
孟玲瓏卻一刀堵了所有退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