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九宸一路堂而皇之,抱著楚晚卿坐在龍攆上。
隊伍一直回到坤寧宮。
路上,楚晚卿想起剛才的事情,叮囑陸升。
「去查今天在瀾太妃和欣太妃宮裡,到底發生了什麼?那隻大鳥,到底從哪裡來的?」
楚晚卿覺得,今天的事情,絕不是意外。
瀾太妃和欣太妃住得偏僻,恨不得躲著所有人。
背後之人應該不是對付她們。
真正的目標,很可能是楚晚卿。
因為,她們曾經幫助過楚晚卿,而被人懷恨在心。
如果是這樣,今天的事情,楚晚卿必須要個水落石出。
陸升領命,當即去調查了。
夜九宸知道,楚晚卿是知恩圖報的,對待自己的恩人被人陷害,必然不會就這麼罷休。
他安慰道:「放心。後宮以後你說了算,在你眼皮子底下發生這樣的事情,必然要差個水落石出,絕不姑息。你也好藉此在後宮立威。讓那些不安分的知道,新的皇后,不是好欺負的。」
楚晚卿笑問:「那些不安分的,可一個都不好惹,你就不怕我會鬧出事情,影響你在前朝的事情?」
夜九宸扣著楚晚卿的肩膀,將人拉近。
「你儘管做,朕兜著。」
楚晚卿聞言,笑眯了眼睛。
她一本正經坐好。
「有你這句話,我就放心了。」
夜九宸帶著太子管好前朝。
後宮的事情,她也是該好好理一理。
如今想要的人都自己進了宮,她終於可以關門打狗。
是時候,該一個個收拾了。
坤寧宮門口,旺仔正扶著牆根,玩一隻草球。
遠遠聽到聲音,旺仔立馬回頭。
看到龍攆上的人,他嘴裡歡快喊著爹娘就往前跑。
龍攆落下,楚晚卿快步迎上去。
只是剛伸手還沒把人抱在懷裡,突然一隻大手先一步伸過來,將旺仔拎了起來。
夜九宸一手抱著旺仔,一手牽著楚晚卿,一家三口往寢宮走去。
「你母后累著了,你不可以鬧她。」
旺仔懵懵懂懂,像是聽懂了。
伸手去摸楚晚卿的臉。
「母后?」
夜九宸回應他道:「對,以後要叫母后父皇。小舅舅也應該改稱呼,叫太子哥哥。」
以前旺仔喜歡就著楚晚卿的關係去叫,夜凌景也樂於當長輩。
旺仔可以喊夜凌景小舅舅。
但以後在宮裡,大皇子和太子的關係,得隨著夜姓,是堂兄弟才行。
旺仔聽得懵懂,但還是弱弱點頭。
「知道了父皇。」
夜九宸饒有興致的糾正他。
「你應該說,兒臣遵命!」
旺仔小臉皺成了泥巴。
進了宮,連說話都變得好複雜。
楚晚卿看著父子倆你一言我一語,旺仔已經被這複雜的回答繞暈了。
她笑了笑。
「兒子聽你父皇的。」
夜九宸偏頭看楚晚卿。
「朕還以為不願意兒子學這些。」
楚晚卿無所謂的挑眉
「說什麼不是說,入鄉隨俗嘛。既然享受了至高無上的尊榮,就不該矯情的連場面話都不願意說,讓那些大臣因為這點小事參奏,是自找麻煩。」
朝中的諫官每天盯著都是這點事,尤其是新帝登基之時。
生怕有人言論不合規矩,壞了三綱五常。
楚晚卿不怕他們,怕跟那些老頭叨叨叨,麻煩。
旺仔很聽娘親的話,聞言利落豪爽的開了口。
「兒臣,遵命!」
三人有說有笑的進了寢宮。
宮人退下,只剩下一家三口。
旺仔的臥室,就在楚晚卿寢宮的旁邊。
牆上開了個小門,一牆之隔方便楚晚卿隨時過去看兒子。
夜九宸是懂楚晚卿的。
知道好不容易盼回來的兒子,她一定想自己帶。
以後,這裡就是他們的新家,楚晚卿牽著旺仔的手,把所有房間挨個熟悉了一遍。
旺仔每到一個地方,都上手摸一摸。
小表情稀罕極了!
那模樣,像極了小狗每到一個地方都要撒泡尿,圈住自己的地盤。
楚晚卿被他逗樂了。
夜九宸站在身後,看著母子倆,你在摸,我在笑。
他勾了勾唇。
希望這一刻的幸福,以後每天都有。
大晉這邊,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時候。
夜涼國的朝堂,鬧翻了天。
八皇子耶律齊不僅人沒回來,就連屍體甚至一把灰,都沒帶回來。
夜涼皇帝傷心欲絕,召集武將企圖發兵攻打大晉。
其中,最激動的,當初大將軍段灃。
「大晉欺人太甚,我段灃定要給八皇子討回公道!」
有將軍想起大晉如今的形勢,面上猶豫。
「若是一個月前,夜涼向大晉發兵,定能將對方嚇破膽。但如今,大晉的皇帝可是昔日戰王呀。」
段灃聞言,眉眼瞪得十分兇狠。
「閉嘴!少長他人志氣,滅自己威風。就是他大晉戰王殺了我朝八皇子,若是此番忍氣吞聲下去,豈不是告訴全天下人,我夜涼可以任由他國隨意欺辱?」
段灃一番話,說得夜涼皇帝也表情動怒。
「段將軍說得對。不管大晉的皇帝是誰,這一仗都必須要打!要為皇兒討回公道,更是告訴全天下人,我夜涼不是好惹的。」
剛才有人提起一個月前。
段灃後知後覺琢磨出味來,神色陰沉。
他看向一直沒說話的耶律政,厲聲質問。
「一個月前,本將局多次提出,趁大晉失去他們的戰神之時,大舉進軍大晉。可是太子百般阻撓。如今夜九宸回了大晉,還成功奪得皇位。夜涼失去了最佳先機。太子,你怎麼說?」
耶律政抬頭,直視段灃,表情平靜。
「本宮慶幸,幸好一個月前沒有攻打大晉。大晉就算失去了一個夜九宸,可還有能征善戰的將軍不在少數,我朝別說是一個月,就是一年、十年,都不可能輕易攻下大晉的邊境城池。一旦戰爭打起來,仇恨的種子埋下,等現如今夜九宸回歸朝堂,第一步必然先對付夜涼。就憑段將軍手底下的五萬精兵,能抵擋大晉的戰神多久?別忘了,十年前,你就是敗在了他的手裡,當時你三十歲,而他夜九宸,還不滿二十。」
一個久經沙場三十多歲的老將,敗給了初出茅廬的新兵。
這件事情是夜涼不堪回首的往事,更是段灃不能說的恥辱。
所以他恨大晉,更恨夜九宸。
段灃聞言,臉色緊繃的好像能擠出水來。
「當年只是本將一時疏忽,讓他鑽了空子。而且,他一開始也沒贏,是後來楚懷瑜襄助,才勉強在本將手上討了便宜。太子如此袒護夜九宸,貶損本將,是何居心?」
耶律政冷聲道:「本宮不是偏袒夜九宸,而是在維護我夜涼黎民百姓,本宮的居心,在江山社稷。」
段灃陰著臉咄咄逼人。
「太子這話,是什麼意思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