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畫上畫的，是一群歌姬舞女，穿著十分暴露的舞裙，正在跳舞的模樣。
這在21世紀，是很平常的事情來。
但在古代，那就是傷風敗俗，不能對外示人的澀情物。
這還不算什麼，最讓楚晚卿噁心的，是那上面每一個跳舞的舞姬，都頂著一張楚晚卿的臉。
就像現代技術的AI換臉。
聯想起剛剛死去的大皇子，和突然被燒成灰的耶律政。
楚晚卿好像知道，他們為什麼會造此變故了。
她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翻滾，一陣陣犯噁心。
夜風萬萬沒想到，楚晚卿會突然闖進來。
他迅速撿起畫像，填進了火爐里。
火爐因為新添加燃燒物，火苗躥得老高。
周遭溫度飆升，夜風卻如置冰窟。
「王妃，王爺不告訴您，是不希望這些事情，髒了您的眼睛。」
楚晚卿突然懂了，夜九宸剛才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反應。
「誰畫的？」
夜風心驚膽戰。
「是耶律齊。耶律齊死後，大皇子從他那裡拿走了幾副。」
所以這樣的心思，倆人都有過。
楚晚卿是個現代人，沒有古代女子的封建思想。
她知道自己曾經出現在別人齷齪的心思中，除了一開始極度膈應得慌，很快也就釋然了。
她人就長這樣，管不了別人怎麼想。
要是這點事情都接受不了，恐怕以後都別出門了。
楚晚卿想通了，沉鬱的心也就放了下來。
「知道了。別告訴他我來過。」
夜九宸不想讓她知道，她就當不知道好了。
楚晚卿剛走出夜風院子，就見迎面跑來一個小孩子。
小孩子叫阿毛，之前在楚家軍訓練過。
眼下長高了不少，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。
見到楚晚卿，立馬停下來，氣喘吁吁的笑著，露出一排大白牙。
「王妃，好！」
楚晚卿勾了勾笑。
「跑那麼快，去哪裡？」
阿毛回答道：「找夜風哥哥。他說明天要讓暗衛哥哥教我們學練武。」
楚晚卿點了點頭，突然想起了什麼，把阿毛招到自己面前。
「你找人出去幫我做件事情，好不好？」
阿毛點頭，笑容明媚。
「太好了。我們都等著王妃吩咐事情呢，可想替王妃做事了。」
楚晚卿被阿毛的笑暖到。
她交代：「你帶著大家去外面，幫我擴散一件事情。」
楚晚卿湊近阿毛的耳朵，仔仔細細交代了一番。
阿毛的表情從震驚到振奮，聽完揮舞著拳頭。
「王妃放心，明天這件事情不傳遍京城，就對不起我們小喇叭的稱號。」
楚晚卿被逗樂了。
「你們還有小喇叭的稱號？」
阿毛點頭：「以前在外面要飯的時候，也經常會有人使銀子讓我們散播消息，我們完成的可好了。後來，他們都叫我們小喇叭。」
楚晚卿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「快去吧，小喇叭。晚上早點回來。我讓廚房給你們加一隻烤全羊。」
一聽有好吃的，阿毛更是幹勁十足。
很快就召集小夥伴們，換上乾淨的乞丐服，分批從後門跑了出去。
旺仔下午跟著陳方玉和孟玲瓏玩得累了。
晚飯的時間還不到，就趴在孟玲瓏的胳膊上睡著了。
倆人一個抱得小心翼翼，一個走得一瘸一拐，一起把旺仔放回到臥室的床上。
楚晚卿進來的時候，就看到倆人頭對頭的抵在小床上，雙手正跟對方激烈的比劃。
打著啞語吵架呢。
楚晚卿好笑走過去。
「你們幹什麼呢？」
孟玲瓏生怕吵到旺仔，拉著楚晚卿就去了外面。
「我說旺仔穿著衣服睡覺不舒服，可他非不讓我脫，說我會把旺仔驚醒。」
陳方玉也一瘸一拐的跟出來，聽見孟玲瓏告他的狀，挽起袖子就開始辯解。
「本來就是。你是孩他娘，你說我說的對不對？」
孟玲瓏護著楚晚卿。
「什麼孩他娘？難聽死了！再說，這是你能叫的嗎？聽著跟夫妻兩口子一樣。」
陳方玉不高興了。
「嘿，人家當事人都沒說什麼，你嘰嘰歪歪個屁呀！」
「好了好了！」
楚晚卿擋在倆人中間。
「你倆再這麼跟歡喜冤家一樣，我可真要懷疑，你倆是不是有什麼貓膩了！」
「跟他？切！」
「跟她？切！」
倆人異口同聲，相當的默契。
楚晚卿突然從倆人鬧彆扭中，看到了倆人不承認的東西。
陳方玉來自現代，沒有女子必須要有守宮砂的規矩。
對孟玲瓏突然生猛的招式，也能接得住。
楚晚卿倒是樂見倆人能成。
不過倆人感情上的事情，還得靠倆人自己推動，楚晚卿不好多說。
她看破不說破，靜觀倆人發展。
旺仔睡了，倆人互看對方不順眼，根本不想跟對方玩。
孟玲瓏聽說廚房今天做了烤全羊，激動的要過去幫忙刷油。
陳方玉吐槽了一句老土鱉，那玩意他穿越之前就已經很精通，到了可以和別人夥同開店的水平。
吐槽完，陳方玉繼續蹲下來研究他的竄天猴。
用他的話說，這玩意好玩是好玩，但沒大人在的時候，小孩子不能玩，容易傷到人。
他要研究出一種不傷人的竄天猴，多小的孩子也能拿在手裡。
他還憧憬，等到了晚上，滿京城的小朋友都人手一份他的竄天猴。
黑夜裡全是星星點點，那一定是最壯觀的景象。
他說起這些的時候，眼睛裡冒著星星，看來是真的喜歡。
楚晚卿支持他。
「你做吧。做出來，我給你找獨家代理商出售，不用你擔心銷售的問題，你在家裡坐等數錢就行了。」
陳方玉偏頭看向楚晚卿。
「想跟我合作做生意？」
楚晚卿點頭：「不是不可以。」
陳方玉爽快問道：「說吧，你想怎麼分帳？」
楚晚卿就喜歡明人不說暗話。
她托著下巴想了想。
「你住在王府，吃王府的喝王府的，我就不收你房租和生活費了。這東西的利潤，咱倆二八分。」
陳方玉聽到前半句，就感覺不簡單。
聽到後半句，老臉嘎擦一聲就掉下來了。
「你二我八？」
楚晚卿糾正：「是你二，我八。」
陳方玉曾的一下站起來。
「嘁，你當我傻？我這技術要是在21世紀，我都能申請專利了。」
楚晚卿穩如泰山。
「那這不是沒在21世紀嗎？再說了，21世紀人才輩出，這玩意的專利，怕是早被人申請了，根本沒你的份。」
陳方玉鼓著嘴，不服。
自己辛辛苦苦只拿二，他總感覺吃了大虧。
雖然和楚晚卿是老鄉，但親兄弟還明算帳呢。
錢的事情，他不能退讓。
楚晚卿見他不能接受，又補了一刀。
「你可想好了。我要真按照市場價收你房租和生活費，一個月起碼幾十兩銀子。再說了，我還提供免費的24小時安保，保證你的人身安全。你出去自己住，再請倆保鏢也不少錢呢，關鍵還不專業，指不定從哪學來的三腳貓功夫，能比得過戰王府的暗衛？」
楚晚卿成功把陳方玉說心動了。
這麼算下來，他住在戰王府，確實要少花不少錢。
陳方玉正猶豫就這麼答應下來，還是再砍砍價。
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咣當，孟玲瓏舉著刷烤全羊的刷子，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。
「爆炸新聞，大皇子和耶律齊，竟然有龍陽之好！」
楚晚卿挑眉。
陳方玉吃到了大瓜，臉上的表情要多豐富，就有多豐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