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九宸將匕首遞到楚晚卿手裡。
「有本王在，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。」
這滿滿的安全感，就是楚晚卿堅持到此刻的底氣。
她握緊匕首，看向金鑾大殿寶座上的人。
「是皇上給了戰王一道聖旨，可以准許我，任何人召喚都可以不進宮。也正是因為這道聖旨，戰王才安心離開京城。可是，戰王一走，皇上就出爾反爾，用各種理由頻繁召我進宮，給後宮嬪妃看診，又趁著我給段逸雪把脈的時候，將我囚於她的寢宮地下暗室。也是皇上派人一把火燒了戰王府所有人，為了讓我死心留在宮中，為皇上達到某個不可告人的秘密，皇上對外宣稱我也葬身火海。皇上做得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？皇上把我困在後宮這麼久都幹了什麼？皇上，你敢一一向大家講明嗎？」
楚晚卿的話，讓眾大臣驚愕的同時，又匪夷所思。
皇上，竟然真的如此對待戰王妃？
到底是為了什麼？
這其中，到底藏著什麼秘密？
皇上呼吸凌亂，一顆心控制不住的狂跳。
他想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可心裡好似有一把火在灼灼燃燒，燒得他坐立難安。
他控制不住的越來越暴躁。
「戰王妃，別以為有戰王撐腰，你就可以在這裡胡說八道！你說過的事情，朕從來沒有做過，你有什麼證據在這裡污衊朕！」
皇上是篤定了楚晚卿沒有證據。
見證了全程的段逸雪，恨楚晚卿入骨，不可能幫著她。
楚晚卿看著皇上神色不對勁，像是吃了什麼刺激神經的藥物。
她想起來之前在養心殿，那個馮公公端給皇上的藥。
他是夜九宸的人，那藥過了他的手，恐怕就不是皇上想要的效果了。
楚晚卿看了夜九宸一眼。
夜九宸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。
楚晚卿瞭然，對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更有把握了些。
她就說，夜九宸不可能沒有備選方案。
皇上神色越發暴怒，滿臉漲紅。
在大臣們看來，好似是惱羞成怒，上頭了。
皇上讓楚晚卿拿出證據，可楚晚卿實事求是，她沒有。
這個時代又沒有錄音監控，空口白牙的扯皮，傷不到皇上的根基。
可她絲毫不怕。
好不容易等來了今天對簿公堂的機會，還有夜九宸給她撐腰，她底氣十足。
楚晚卿打定了就是誰也別想好過！
否則錯過了今天，等皇上消滅了所有證據，必定對她和夜九宸趕盡殺絕。
楚晚卿坦然道：「我的身上，確實沒有證據。」
皇上勾唇冷笑，只是還沒有笑到底，楚晚卿話鋒一轉。
「但皇上後宮的段逸雪有。證據就在她身上。皇上讓人把她找來，脫了衣服看一眼，自然就知道了。」
皇上一愣。
「放肆！雪貴人雖然被降了位份，那也是朕的后妃，怎可在大庭廣眾之下脫衣服！戰王妃，你膽敢羞辱朕的嬪妃，該當何罪！」
楚晚卿道：「皇上這麼惱羞成怒，到底是為了維護段逸雪的清譽，還是擔心大家看到段逸雪身上的痕跡，發現皇上的秘密？」
「你放肆！你放肆！」
皇上沒想到楚晚卿膽敢讓段逸雪來作證。
她是不會說什麼，但她身上一道道的刀口，都是皇上要喝血養病的鐵證。
皇上絕不能讓段逸雪出現在這裡。
他的身體狀況，他要喝血養病，以及研製長生不老藥的秘密，絕對不能傳出去。
想到這裡，皇上對段逸雪，和所有知道他身體狀況，幫他研製長生不老藥的太醫，都起了殺心。
楚晚卿早就猜到了皇上的意圖，這也是她先提段逸雪的目的。
段逸雪不是覺得，有了皇上，就能置她於死地嗎？
那就讓她親自嘗嘗，被靠山倒戈的滋味！
楚晚卿也不糾纏，一副妥協的樣子。
「那好吧。既然第一個證據被皇上阻撓了，那我們再說說第二個證據。」
楚晚卿說著，從衣袖裡掏出一枚黃色令牌。
「戰王府大火那晚，抓到的一個放火之人。這是從他身上掉下來的令牌，皇家私有物，只有為皇上辦事的侍衛才有。敢問皇上，你為什麼派人火燒戰王府，又利用劉鶯歌重新建造一個新的戰王府？利用新的戰王府擁攬大晉武將之心的事情，皇上做得可還理想？」
皇上當即坐不住大喊起來。
「不可能！那晚朕派去戰王府的是兩個太監，根本沒有這個令牌。你從哪裡偷來的令牌，竟然想栽贓到朕的頭上？」
楚晚卿恍然，低頭玩弄著令牌。
「哦？原來皇上派去的是兩個太監呀。敢問皇上，大半夜的你派兩個太監去戰王府要幹什麼？那兩個太監一去，戰王府就起了大火，而且很奇怪的是，只有戰王府的人被燒死，皇上派去的太醫，和包圍戰王府的侍衛，卻都好好的。」
皇上臉色僵住，意識到自己掉進了楚晚卿的圈套里。
「戰王妃，你好大的膽子，敢詐朕！」
楚晚卿：「這不是詐出來了嗎？皇上還敢說，戰王府的大火跟你無關嗎？」
皇上咬牙切齒，滿目恨意。
「朕說過，就是跟朕無關！朕跟戰王府無冤無仇，燒了戰王府，對朕有什麼好處！」
楚晚卿得到了想要的結果，絲毫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結。
「行吧，皇上是九五至尊一言九鼎，你說不是你，我也不敢說什麼。戰王府幾十條性命的枉死，公道自在人心！」
話點到這裡，不管有沒有鐵證，大臣們心中都起了疑慮。
皇上更氣。
「戰王妃，別在朕面前陰陽怪氣。朕還可以懷疑那場火跟你有關，否則你自己的親兒子葬身火海，也沒見你這個當娘的哭過半句。現在還想用這件事情栽贓朕。」
皇上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夜九宸。
「難道，那孩子根本不是戰王的子嗣。你怕被戰王發現你不忠，所以想要毀屍滅跡，連自己的親兒子也殺？」
夜九宸冷眉微蹙。
楚晚卿當即道：「我為什麼沒哭，當然是因為，我兒子沒死！」
皇上一愣，只聽楚晚卿繼續道。
「早在我進宮那天，就讓人把我兒子送出城外。皇上企圖燒死我兒子，讓我死心踏地為皇上效力，不好意思，你算盤打錯了！」
皇上呆在原地，如五雷轟頂，腦子好似不夠用了。
「你，你說什麼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