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將自己的命運，放在別人手裡。
這是經歷了一場生死之後，段逸安和陳寶兒一致的堅定。
他們必須找到靠山，成為有價值的人，才能不被別人拿捏。
而夜九宸，就是他們認為最好的選擇。
見他們態度堅決，夜九宸也沒再說什麼。
只是夜九宸還關心另一件事情。
「陳方玉可有消息？」
話落，段逸安和陳寶兒對視一眼，都有些失望。
「段灃根基很深，門生遍布夜涼，要想藏一個人很簡單。我們還沒探聽到有用的消息。」
夜九宸思忖片刻。
「注意下夜涼打造兵器的地方。陳方玉有一些特殊的手藝，需要用到硝石、硫磺和木炭，這些東西不常見，如果有人用，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。你們多盯著這些地方。」
陳寶兒露出恍然的表情。
「打造兵器的地方？我聽段家小姐抱怨過，說是有一段時間，她爹每次從軍營回來，身上都帶著很刺激的味道。害得她一點也不想親近她爹。難道，人在軍營？」
段逸安也立馬反應過來。
「有這個可能。只是軍營重地重兵把守，我們要想接近沒那麼容易。更不要說進去打探消息了。」
這一點，恐怕連夜九宸，都做不到能自由出入其他國家的軍事重地。
不過知道了方向，也就打開了突破口。
耶律政效率很快。
夜九宸凌晨回的驛站，剛睡下一個時辰，就突然聽外面有人說話。
「你家王爺呢？」
小武小聲回道：「啟稟太子，王爺還在休息。您要不先回去，等王爺醒了……」
話音未落，身後的房門嘎吱一聲打開，夜九宸披著外衣站在晨光沐浴的房門前。
「進來吧。」
耶律政抬步進門，瞅著夜九宸的臉色，不懷好意的笑。
「瞧你這一宿沒睡的樣，昨個是去哪風流快活了？」
夜九宸提壺倒茶，神色疲倦。
「有話快說，有屁快放！」
耶律政：「嘖。我這不是替戰王妃監督你嘛，省的你我的地盤留下風流債，戰王妃再判我一個監管不嚴之過，那我豈不是很冤枉？我可是聽說，你來這一路也沒閒著，風流債都送回京城……」
話還沒說完，夜九宸一個凌厲的眼刀過去。
耶律政後面的話，堵在了喉嚨里。
他咽了咽口水。
「行行行，不說了。」
說完還有些不服。
明明這是在他耶律政的地盤，怎麼他還奈何不了夜九宸，連話都不讓他說了？
夜九宸沒睡好，面前的人讓他不爽。
「你大早上不睡覺，來驛站這就是為了監督本王？」
耶律政這才想起來正事，頓時直起了身板。
「都怪你打岔！我差點給忘了！」
夜九宸……
耶律政正經起來。
「你讓我調查的金家，有消息了。」
夜九宸端著茶杯的手一頓，看向耶律政。
耶律政繼續說。
「夜涼國確實曾經有一個隱世家族金家，據說是一百年前，有一個商隊途徑夜涼，他們的隊長突然生病去世，其他人葬了隊長之後就沒有繼續再往前走，在夜涼南部的一個山腳下扎了根。他們非常低調，表面上看男耕女織，與其他家族沒什麼不一樣。但不同的是，他們極少和外界聯絡，大部分時間都是男耕女織，自給自足。」
夜九宸的注意力，還在第一句話上。
「你說曾經，難道現在已經不在了？」
耶律政嚴肅點頭。
「據說這個家族出現過一個天才大小姐，可惜小時候突然失蹤了。後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能堪當大任之人。那是大概二十多年前，金氏家族的族長去世，這個家族只剩下旁支的家眷和忠僕，後來不知道為什麼，突然所有人都消失了。」
夜九宸聽得蹙眉：「消失是什麼意思？」
耶律政：「字面上的意思，人沒了，憑空消失了。人們發現的時候，那裡已經人去樓空，就只剩下幾座空的宅院。東西收拾的很乾淨，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。沒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。
大家猜測，可能是找到其他的落腳點了吧。現如今那裡也已經被官府收回，分給其他沒有房子的百姓。就算當初留下來什麼線索，現在也不可能找到了。」
二十多年前？
夜九宸大膽揣測。
二十多年前，正是母妃進後宮封妃的時候，也是德妃進夜涼後宮的日子。
那個時候，金氏家族族長去世，其他人群龍無首。
他們如果真的發現了失蹤大小姐的蹤跡，會做什麼呢？
對日不落最忠心的御族，跟隨大長老創辦了地下黑市，所有人的使命，只為一生守護日不落後人。
金族曾受日不落首領救命之恩，如果發現他們能堪當大任的大小姐在大晉。
也一定會跟隨過去的。
可夜九宸仔細想，在大晉的這麼多年，沒見過母妃和哪個官宦世家有密切接觸的。
那個時候的母妃，做一個端莊守禮的后妃，前朝無人，便註定她唯一的依靠，只有先帝。
連后妃的黨派之爭也從來不參與。
除了十三皇叔，夜九宸實在想不出，母妃有和宮外之人接觸過的蛛絲馬跡。
如果金族真的去了大晉，會改成什麼樣的身份，最方便保護母妃呢？
夜九宸想事情的時候，耶律政一眨不眨的看夜九宸。
小武從門口看到房內的情境，一顆心驚得七上八下。
怪不得夜涼太子這麼幫他家王爺。
他該不會是發現什麼秘密了吧？
耶律政還不知道，自己因為眼神太過熾熱，讓小武的信念差點崩塌。
耶律政只是單純好奇，想從夜九宸的細微表情里，探知他想調查金家的目的。
只可惜，夜九宸太深沉，他失敗了。
「唉，你跟這個隱世金家，到底是什麼關係？」
直接開口問，預料之中的夜九宸什麼也沒回答。
「沒其他事情，你就先走吧。慢走不送！」
耶律政……
要不是看在楚晚卿的面子上，他高低得跟夜九宸較量一番！
走出門的時候，遇到在門口候著的小武。
小武一臉便秘的表情。
「太，太子，慢走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