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鳳嬌被楚晚卿懟得臉色尷尬。
她僵在原地，自己都想不起來，她給楚家帶過什麼。
剛才楚鳳嬌這麼一鬧，將軍府門前圍滿了人。
有朝廷官員來弔唁的，也有路過的百姓來看熱鬧的。
以前大家覺得，兩家也算是同根的親戚。
楚家和戰王府，還幫段家的生意疏通關係。
很多人為了和將軍府、戰王府套近乎，給段家行過不少方便。
不然就憑段蕭山自己，根本不可能這麼快在京城立足。
這件事情，怪只怪原主之前實在太愚蠢。
如今，楚晚卿公然懟楚鳳嬌，這讓大家都有些看不懂。
「將軍府不是段夫人的娘家嗎？看情況，這是關係不好呀！」
「誰知道呢。早就聽說戰王撤了給段家的方便，以前東巷碼頭只要是段家的貨，都是第一個放行。可最近段家也跟大家一樣排隊了。我還琢磨怎麼回事呢？看樣子，段家這次得罪的人來頭不小，連戰王府都不保了。」
鳳思雪聽著大家的議論，撇嘴嘟囔。
「可不是來頭不小，孩他娘呢。」
百姓的議論和猜測，楚晚卿也聽到了。
以前對段家的幫助是明目張胆，大家都看在眼裡，以至於到現在，還有很多人對段家忌憚。
可現在，楚晚卿要撤了這份忌憚，讓段家再也別想憑藉將軍府和戰王府的名聲，得到任何優待。
她視線掃過眾人。
「今日，是我爺爺，大晉楚懷瑜老將軍的葬禮。我爺爺戎馬一生，培養出我楚家滿門忠烈。大家如果是來送爺爺一程，我將軍府大門為你敞開。但如果是來鬧事搶遺產的，就別怪我不客氣！」
楚晚卿擲地有聲說完，清冷的視線落在楚鳳嬌身上。
「楚家，和段家，親戚關係已斷。以前段家的生意，楚家沒拿過一分錢。以後，段家做任何事情，也再與楚家、與戰王府無關！在此提醒段家的合作夥伴，以後你們還想跟段家合作，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。不必用合作來和楚家、戰王府套近乎。這層關係，我楚晚卿不認！今天將軍府的所有東西，處置權是我楚晚卿的，段家，別想拿走一針一線。」
聽者各懷心事，楚鳳嬌任務沒完成，還被楚晚卿當眾撇清關係，氣得一臉漲紅。
「我是你姑姑，是你長輩。你不讓我祭奠堂叔，你這是大逆不道！」
楚晚卿淡笑：「別亂攀關係！雖然都姓楚，但你這個楚和我這個楚，也是有差別的。」
楚鳳嬌眼帶得意。
「當然有差別。我是大皇子側妃的親娘，也是皇貴妃的親娘。我女兒一個是當今貴妃，一個是未來皇后。你一個小小戰王妃，什麼時候都只是一個臣子，只有給我女兒磕頭的份！」
楚鳳嬌情緒激動，可話一說出來，現場鴉雀無聲。
大皇子都不敢當眾說自己是未來皇上，她一個皇子側妃的娘，倒是積極的很。
楚晚卿冷笑：「未來皇后？段夫人這是在替皇上做主，決定未來的儲君人選嗎？」
楚鳳嬌意識到自己說錯話，滿臉慌張，遮遮掩掩。
「不，不，我不是這個意思。」
楚晚卿：「剛才的話，大家都聽到了。段夫人還是跟皇上去解釋吧。聽著，今天這個門誰都可以進，唯有段家人，要是放進去一個，格殺勿論！」
「是。」
夜風領命，一排黑衣暗衛當即在將軍府門前一字排開。
這架勢，震懾的楚鳳嬌再不敢向前。
她敢惹楚晚卿，但對夜九宸，還是心生顧忌，不敢隨意招惹。
那在以前，可是個活閻王的存在。
人群里，一個黑衣披著黑色斗篷的人，慢慢掀起眼睛看了楚晚卿一眼，隨即悄悄離開。
解決了楚鳳嬌，楚晚卿轉身邁進大門。
此刻，院內一片縞素，全府上下都穿著孝服，臉上都是沉重的肅色和哀傷。
楚晚卿先回房間，給自己和旺仔換上一身白色孝服。
正換著，平兒從外面進來。
「王妃，十五皇子帶著十三皇子，一起來了。」
楚晚卿給旺仔系上最後一個扣子。
「讓他們進來。」
平兒轉身離開，沒一會，身後帶著兩個白衣孝服的男孩。
這是楚晚卿穿越之後，第一次見十三皇子。
長的眉清目秀的一位公子，大概是在皇陵日子過得太清淡，整個人十分消瘦，跟皮包骨一樣。鎖骨的根根骨頭都看得分明。
楚晚卿搜索原主的記憶。
前世，楚懷瑜被處刑後，原主也被困在了戰王府，她也不知道十三皇子有沒有回來奔喪。
這一世，很多事情都變了，對於十三皇子的為人，楚晚卿還得觀察。
兩位皇子給楚晚卿行禮。
「拜見表姐。」
「拜見皇嬸。」
楚晚卿抱著旺仔起身。
「不必多禮！感謝十三皇子能來，爺爺若是知道十三皇子還惦記著他，一定會很開心的。」
十三皇子弓手，又拜了拜。
「皇嬸言重了！老將軍是我的啟蒙恩師，他這一走，是我大晉的損失。我若不來送一程，心裡難安。還請皇嬸節哀！」
十五皇子看了十三皇子一眼，對楚晚卿道。
「十三哥昨天深夜才到京城，今天天不亮就跟我一起來幫忙，為外公守孝。十三哥對外公是真心的。」
十三皇子始終嫌遜有禮。
「十五弟過獎，這都是應該的。我只恨自己年輕時魯莽，荒廢了幾年時光，沒能跟著師傅保家衛國，在師傅有難的時候，也沒能陪在身邊。」
十三皇子表情真誠，說得也誠摯。
楚晚卿一時拿不準，這真的是一個學生對師傅的赤子之心，還有另有其他。
不怪她多疑，皇位是太大的誘惑，自古為了爭皇位，扮豬吃老虎、臥薪嘗膽者，不在少數。
她不介意誰爭這個皇位，但她不允許十五皇子，更不允許戰王府，被人虛偽對待，當槍使。
她不得不防！
楚晚卿表情淡淡。
「有勞十三皇子掛心。你們辛苦一早上了，在這裡歇歇，陪陪旺仔，前面我去守著。」
十三皇子和十五皇子點頭，恭敬目送楚晚卿離開。
十五皇子的視線，落在面前的小娃娃身上。
好小一隻，小臉圓圓的。
這是他的晚輩，是除了楚晚卿之外，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真心對待的親人。
是他這輩子都要保護的人。
十五皇子小心翼翼碰了碰旺仔的小手指，表情寵溺又認真。
「若清，我叫夜凌景，是你小舅舅。」
京城某處客棧。
楚鳳嬌一進門，迎面一巴掌就呼了過來。
她被呼倒地，疼得好一會也爬不起來。
「廢物！」
黑衣斗篷人沒露臉，聲音陰沉怒火中燒。
站在一旁的段蕭山看都不看楚鳳嬌，只恭敬的站在黑衣人身後。
「主子息怒！內人辦事不力，責罰是應該的。只是希望您能再給段家一次機會。我一定想辦法，把東西給主子取來。」
黑衣人拳頭都攥緊了。
「如今打草驚蛇，再難有第二次機會。你們以為夜九宸和楚晚卿，跟你們一樣腦子裡都是草包嗎？」
被連番羞辱，楚鳳嬌坐在地上，巴掌印的臉上都是憤怒。
「今天將軍府人多眼雜，本來沒人注意到我。我明明已經到手，就差邁出那個大門了。都怪將軍府那個管家，老東西多管閒事，非說什麼等戰王妃來。這也不能怪我！」
在黑衣人再次發怒前，段蕭山先一步走上前，又一巴掌打在楚鳳嬌的臉上。
「閉嘴！你辦事不力當然怪你！沒拿到主子需要的東西，還想推卸責任不成！」
楚鳳嬌兩邊的臉火辣辣的，看著段蕭山的眼睛冒著怒火。
「段蕭山，你敢打我！段家能有今天，都是我的功勞。你敢打我，我跟你拼了！」
楚鳳嬌爬起來就撓段蕭山。
倆人很快打了起來。
黑衣人本來就煩，現在更是被吵的腦仁疼。
他拿起桌上的茶杯，狠狠摔在地上。
「夠了！」
啪得一聲茶杯破碎的聲音，倆人頓時收住了手。
段蕭山臉上被撓出紅印子，楚鳳嬌頭髮凌亂，一點段夫人的端莊也沒有。
黑衣人看著更心煩。
「敵人還沒被打垮，自己先起了內訌。就你們這樣，還想斗得過楚晚卿，簡直做夢！」
段蕭山忍著臉上的痛，面上格外卑微。
「還請主子賜教。」
黑衣人握緊拳頭，顯然也很憤怒。
「玄冰寶劍必須拿到。明搶不過，就智取。你兩個女兒如今都嫁入皇室，難道連一個戰王妃也對付不了嗎？」
段蕭山一愣，恍然大悟。
「主子放心，屬下知道該怎麼做了！」
等黑衣人離開，楚鳳嬌仇恨的瞪著段蕭山。
「我知道你厭倦我了。你覺得楚家沒了，我這個楚家人再也不能給你提供價值，是不是？」
段蕭山正在想事情，被楚鳳嬌煩躁的直皺眉。
「我說過，段夫人的位置永遠是你的，柔兒不會跟你搶。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？」
楚鳳嬌冷笑：「你把掌家權，和段家所有財產，都給那個賤人和她兒子，我這個夫人就是一個空殼。我難道該知足嗎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