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李拐子說得能療傷的密室里,到底有什麼神奇玩意。
老狼和小狼受了那麼重的傷,現在竟然已經好的差不多了。
這片土地看似荒涼,實則處處都是寶貝,也難怪外面的人費盡心機、不惜一切代價,也要往裡闖。
一人兩狼順著黑衣人逃走的方向,找到一條被踩踏的小路。
小路兩側,是高大的灌木叢,可以將人們的視線遮擋的嚴實。
這是一條很好的逃生之路,顯然對方是踩過點的。
他們一邊走,一邊四處查看。
沒多一會,小狼突然衝到前面,從一處灌木叢的根部,叼出來一件濡濕了的黑衣。
楚晚卿伸手一摸,滿手鮮血。
老狼低頭嗅了嗅:「是新鮮的。」
楚晚卿疑惑:「難道黑衣人受傷了?」
老狼想了想,猜測道:「應該是簫聲攝魂不成被反噬的結果。以後,這裡的狼群和虎群,再也不會聽他擺布了。」
楚晚卿激動的站起來。
「太好了!以後狼群交給你和小狼管理,我也會更放心一些。你放心,有虎虎在,揮有辦法幫你降伏狼群。」『
虎群有虎虎,狼群有老狼和小狼。
這裡的兩個最兇猛的野獸不助紂為虐,黑衣人失去兩大助力,楚晚卿心裡踏實了不少。
老狼卻搖了搖頭,聲音很不樂觀。
「黑衣人不可能只有一張底牌。未知的風險更要格外小心。」
老狼就算從小在這裡長大,也猜不到黑衣人下一張牌是什麼。
他整隻狼更加緊張起來。
丟掉帶血的的黑衣,他們繼續往前找。
穿過小路又往前走了一陣,他們前方出現了一片茂盛的蘆葦盪。
一條木橋綿延曲折,穿過蘆葦盪,直接伸向河流深處。
四周安靜極了,時不時有老鴉飛過去。
深冬的季節,顯得十分寂寥。
楚晚卿往前指了指。
「我們過去看看,或許能找到什麼線索。」
老狼突然先一步伸爪,攔住了楚晚卿。
「日不落的本領你現在還沒完全掌握,這裡的地形那個人也比你更熟悉。萬一有陷阱,你對付不了他的。」
楚晚卿頓時有些泄氣。
做了這麼多,本來只想找回兒子的,結果擔子越來越重,還出現了攔路虎。
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。
「你有什麼辦法嗎?把他留在這裡,只會後患無窮。我們要儘快解決才行。」
楚晚卿快心急死了,恨不得立馬回到旺仔身邊。
還有夜九辰,他違抗聖名,皇上和太皇太后不會放任他一直守在漠北。
她一點也不想再等了。
老狼目光往身後走過來的路看了看。
那條被黑衣人趟平了的路,顯然已經不是走了一兩次。
「可能他早就知道這邊有自己想找的東西,只是之前有聖祖的虛幻結界掩護著,他發現不了。如今他已經等了上百年,如今龍頭戒指現世,他一定會想辦法再來搶。我們等他出現就可以。」
楚晚卿抬手看了看戒指。
這個有人惦記了上百年的東西,如今戴在了她的手上。
被她的鮮血浸染,已經從金色變成了紅色。和血滴子一樣的顏色。
這個東西,也不知是福還是禍!
楚晚卿嘆了口氣,只能認命的先回去。
一路上,楚晚卿暗自記下了路過的山形。
回到山洞前,八大長老和虎虎聯手把山洞裡的廢石頭清理乾淨,整理了一個更大的空間出來。
李拐子正在將燒毀了的聖祖畫像重新掛起來。
「真是不知死活!竟然毀掉聖祖的畫像,沒了聖祖的庇佑,他就等著被雷劈死吧!」
這種話在楚晚卿聽來,就好像在21世紀說壞人會遭天譴一樣。
可楚晚卿更相信,惡人惡報不能指望老天長眼。
世間的不平之事太多了,老天爺忙不過來的。
事在人為,楚晚卿要靠自己。
她回到山洞裡,虎虎正叼著一垛草蓆子,在鋪一個床鋪。
他顯然第一次幹這種事情,動作笨拙,鋪了好幾次越鋪越亂。
女長老看不下去,過來搭把手。
曹老四看不慣虎虎殷勤的樣子,正站著不腰疼的說著風涼話。
「那女娃娃是沒手還是沒腳,用得著你們給她鋪床?」
楚晚卿這才知道,虎虎是再給她鋪呢,立馬走過去,接過來三下五除二的鋪好。
她還鋪得寬了一些,讓女長老晚上跟她一起睡。
虎虎淡淡撇了曹老四一眼。
「百年前就是這副熊樣子,現在還是!怪不得當年女首領想把你發配去守雪山。」
曹老四被翻舊帳,老臉一下子就紅了,蹭的站起來就要打架。
李拐子一拐杖扔了過來。
曹老四的腳步立馬頓住了。
李拐子這個八大長老之首,平時看著和藹可親,關鍵時候威嚴還是有的。
「聖祖看著呢。大敵當前,先起內訌,是要讓聖祖後悔當年保下我們嗎?」
曹老四聞言,默默收回拳頭。
楚晚卿偏頭,看了一眼牆上毀了一半的畫。
沒想到,她祖先都這樣了,威望還是這麼高!
更沒想到,這些人看似不著調,實則很有信仰和忠誠。
赤誠之心,封鎖百年也沒有改變。
到了晚上,楚晚卿和女長老躺在草蓆子上。
虎虎,和老狼小狼圍在床鋪旁,將二人保護的嚴絲合縫。
至於其他七個長老,就東一個西一個,各自找角落躺著去了。
女長老沒想到,楚晚卿還給她留了位置。
其他七個哥哥們,可從來沒把她當成女人,給與過特殊照顧。
女長老心裡感動,一感動話就多了。
躺在床上,跟楚晚卿說了不少當年的事情。
楚晚卿最後實在扛不住,在女長老絮絮叨叨的話里,睡著了。
自從進了雪山,楚晚卿每晚都會做夢。
今天也不例外。
只是,她沒有像以前一樣夢到夜九宸。
而是夢到了很多年沒見的人。
原主的母親,已故的楚大將軍夫人,鳳娬.
鳳娬一身紫色裙衫,秀髮挽成賢淑的髮髻,和在戰場上一身戎裝、殺伐決斷不同,她此刻溫婉端莊,眉眼溫順,也帶著憂愁。
「卿兒,我的女兒。原諒娘當了逃兵,將日不落的重擔留給了你。娘太愛你爹了,實在不捨得離開他。哪怕在黃泉路上,娘也想陪著他。」
楚晚卿無奈的笑了笑。
「命中注定的事情,我沒怪過您。」
楚晚卿越這麼說,鳳娬心裡的內疚越重。
她恨不得對楚晚卿掏心掏肺,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她。
「你比娘勇敢,也比娘更有擔當,你是爹娘的驕傲。戰王是娘特意為你選的天命之子,你二人同命連根,是三世輪迴的姻緣。娘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和戰王的夫妻之情,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,都能夫妻攜手,共同進退!日不落對你是一場劫,也是一個契機。能助你平安度過的,只有戰王!」
楚晚卿滿眼不可思議。
天命之子?
同命連根?
三世輪迴的姻緣?
楚晚卿被這些信息量炸得里焦外嫩。
她跟夜九辰的淵源,這麼深的麼?
鳳娬話說完,靈魂越來越輕,身體開始悠悠往上飄。
「卿兒,記住娘的話,無論發生什麼,永遠和戰王在一起。」
鳳娬靈魂和人一起消失,只留下一片漆黑的夜空。
凌遲國都城,夜九宸也做了同樣的夢。
他的母妃,熹貴妃消失的那一刻,夜九宸突然驚醒。
天命之子?
同命連根?
三世輪迴的姻緣?
無論這一切是不是註定,他都沒想過放手!
他回憶剛才在夢裡,母妃問他的話。
「這個女人福禍相依,是天命之女,和她相伴一生的夫君,後路坎坷,不是一個王爺的身份可駕馭的。你可想好?」
夜九宸是怎麼回復熹貴妃的呢?
他說:「如果她需要天命之子與她相配,兒臣為她奪一個便是。」
夜九宸緩緩展開手心,一條白色手帕被他捂成了體溫。
他太想這個女人了,想將她抱在懷裡,永遠不放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