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的凌遲國。
出征前志在必得,出征後被挫得沒臉見人。
整個大營氣氛低迷。
這些日子,鬼面人帶兵作戰,次次凱旋。
他早就優越感爆棚,在戰場上贏得十分上癮。
今天還是第一次打了敗仗。
敗在了夜九宸手裡。
夜九宸戰神的名號,在凌遲國大軍蔓延,如同低氣壓,籠罩在他們頭頂之上。
所有人都垂頭喪氣。
只有坐在上首的段安,閒情逸緻的很。
還有心情握著毛筆字,在白紙上練字。
只是在聽到他們說「大晉的戰神王爺」時,想起那夜闖書房的那個風駿少年,那個在戰場上運籌帷幄,和他不相上下的威風將軍,眉眼挑了挑,神情儘是欣賞。
不知為何,他總能在那個人身上,看到自己的影子。
還有那個非喊他爺爺的女娃娃。
倆人一看就是夫妻,也不知道冒險闖他的書房,打得是什麼主意?
不過再回想倆人站在一起的畫面,他覺得還挺配的。
他來凌遲國那麼久了,都沒見過那麼相配的倆人。
有副將心裡不服,對段安也心生怨氣。
「我軍戰敗,大將軍一言不發,是不想擔責任嗎?」
所有人的目光都看想段安。
段安淡定劃下最後一筆,看著自己寫的字,滿意的點了點頭。
這才收起毛筆,笑著看向提意見的副將。
「你想本將說什麼?大晉派使臣來談和的時候,本將贊成兩軍能坐下來和談。是你們一個個喊著讓對方滾蛋,我們凌遲要用武力征服大晉。在這一仗在打之前,本將又提醒過各位,對方主將的實力早就被妖魔化,我們摸不清楚雙方實力懸殊,最好不要貿然進攻。又是你們罵老夫縮頭烏龜,不配當一軍主帥。現如今輸了,就讓本將背鍋?本將長得那麼像冤大頭嗎?」
段安一番話落下,噎得先前的副將面色難堪,無話可說。
現場的氣氛從低迷,變成尷尬。
鬼面人輕咳一聲,從中調節。
「段將軍莫生氣。論作戰,還是您的經驗豐富,我們也想向您請教,有沒有可行的招數,能對付大晉的這位戰王爺?」
段安輕哼一聲。
「現在知道問本將意見了?你們給我這個大將軍的頭銜,但從未給過我大將軍的實權。本將軍的話你們未必會聽,何必在這裡白費吐沫。」
段安越說越過分,明確表達了自己對的不滿。
鬼面人沉吟片刻,問道:「段將軍有什麼想法?」
段安老臉一橫:「本將要凌遲皇帝下一道聖旨,戰場一切將領聽本將調遣,任何人不得干涉。也不可煽動同僚架空本將。」
段安毫不避諱將自己的處境展現出來。
鬼面人瞪了先前說話的副將一眼,隨後開口。
「沒問題。我朝皇帝之前就有過命令,這次和大晉之戰,全權聽段將軍差遣。只要能拿下大晉,封候拜將都不在話下。」
段安像個老小孩一樣,得意的挑眉。
「這還差不多。」
鬼面人繼續追問:「段將軍可又辦法?」
段安捋了捋鬍子,氣定神閒。
「先把糧草供應上,傷員養好傷。養精蓄銳,等待天時地利人和。」
鬼面人沒聽到一句想聽的。
但大晉出了夜九宸這張牌,眼下段安是他唯一的希望。
他只能忍下來,等著看段安下一步安排。
大晉軍營。
鳳思雪捧著兩株藥材到了老胡那裡的時候,還有些沒回過神來。
「你說,王妃怎麼會有這些藥材?」
楚晚卿給老胡的,一個叫銀根草,一個叫胡菱角。
外形長得像靈芝,但藥效卻比靈芝好很多。
都是大補的草藥,十分難得。
老胡接過來,一臉如獲至寶。
「哎呀,這東西可是稀罕物呀,老夫這輩子能見到銀根草和胡菱角,以後回到師門,在那幫老東西面前,可長臉了。」
他說得一臉興奮。
「哎,早跟你說過,王妃不是一般人。你好好伺候王妃,你身上的毒,只有王妃能解。」
鳳思雪皺著眉。
「可我從我娘留下的書里看到過,這兩種草藥,以前只有日不落的環境能生長。如果這世間還能找到,只有一個叫獨霸天的叔叔培育出來過。王妃難道就是娘說的獨霸天?」
老胡想了想,搖頭。
「那肯定不是的。那個獨霸天我有幸見過一面,是一個身長八尺的大男人。」
老胡說完,謹慎的湊近鳳思雪,小聲道。
「你家這個王妃,可沒你想得那麼簡單。」
鳳思雪護主心切,不懷好意瞪了老胡一眼。
「你才不簡單。王妃心思單純善良,你別用那種語氣說王妃。」
老胡兩眼發懵。
他用什麼語氣了?
不就說了個「王妃不簡單」嗎?
其他什麼也沒說呀!
鳳思雪很不爽的從老胡那裡離開,準備去楚晚卿面前好好告老胡一狀。
豈料剛走到營帳門前,就見一群人匆匆往這邊沖。
為首的事關芸紈,表情那叫一個氣勢洶洶。
看著像是來找事的。
鳳思雪第一感覺,這人沒憋什麼好屁。
她當即站在門口,攔住了關芸紈的去路。
「王爺王妃在休息,不許任何人打擾。你有什麼事情跟我說就行?」
關芸紈一副怒氣橫生的樣子。
「受傷將士們使用的藥材,聽說是戰王妃提供的?」
鳳思雪點頭:「對呀!有什麼問題嗎?」
關芸紈突然拔劍,劍指鳳思雪。
「戰王妃用有毒的藥材,害死為國征戰的將士們,我關芸紈今天就替天行道,為將士們報仇!你讓開!」
「你放屁!」
鳳思雪一張小臉緊繃著。
說什麼都不會相信,楚晚卿的藥材有問題。
「你說有問題就有問題?就算用的人有意外,也不一定是藥材的問題,你憑什麼不問青紅皂白,直接就給王妃定罪?你算老幾?」
身後的帘子掀開,是楚晚卿從裡面走出來。
看她劍指鳳思雪,楚晚卿當即沉下臉來。
「關將軍,這是何意?」
「何意?」
關芸紈冷笑,劍頭調轉方向,指向楚晚卿。
「拿戰王妃興師問罪,給死去的將士們討回公道!」
關芸紈的身後,跟著邊境軍隊裡的軍醫。
一個鬍子花白的老頭,碰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渣。
「老夫作證,這是老夫從王妃那裡拿的藥材,可將士們喝完之後,本來只是小傷,直接吐血斷氣了。王妃,請您給大家一個交代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