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75 章

  在崑崙主殿西王母的主位背後,有一個隱秘的空間,那是我之前在崑崙從來不知道的秘密。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

  西王母在那個隱秘空間裡藏了石鏡。

  六月二日這個晚上,謝濯便瞞著當年的我,在那石鏡面前,見了西王母。

  白日裡,謝濯在殿上隨「我」一起,對西王母行了禮,但私下裡見面,謝濯並未行禮。

  西王母見了謝濯,神色凝肅,開口問的第一句,也並不是「我」與謝濯的婚事。

  「他被你封印了?」

  這些年來,各山主神都是知曉謝濯的,只是有的主神見過他,有的沒見過。

  西王母,正巧在之前的時間中,都未曾與謝濯真正見過面,但他們也不算完全陌生。

  謝濯簡單的點了個頭算是回應了西王母的問題,但接下來,他卻將目光投向了一旁。

  西王母見狀,看了石鏡一眼。

  「你瞞不住他,出來吧。」

  石鏡背後,便走出來了一個笑眯眯的人,正是老狐狸,秦舒顏。

  「謝濯公子,久仰大名。在下秦舒顏,崑崙的守言人。」

  守言人,便是主神們鋪在這世間的線人脈絡。

  他們會負責將邪祟的事情瞞住,把意外知道真相的人,送入不死城。

  我以靈魄之體飄在謝濯身邊,看著這一幕,此時才明了過來,為什麼謝濯會在與我成親之後,認識秦舒顏,並願意相信他。

  因為……他們都是在瞞著世人,於暗夜中前行的人。

  秦舒顏,翠湖台,一個看似混亂,會滋生邪祟倀鬼的地方,卻是在收集邪祟與倀鬼的消息。

  「幾月前,忽然失了你與邪神的消息,主神與我們,都還慌了好些日子。」秦舒顏拿著扇子,晃悠了兩下,「要不是看著世間邪祟之氣在變少,我們都要做最壞的打算了。」

  謝濯看了秦舒顏一眼,開口道:「我封印了他,在崑崙地下一熔岩洞穴之中。」

  西王母眉頭微皺:「目前只能封印?可有尋到徹底消滅邪神的辦法?」

  謝濯搖頭。

  我在一旁有些激動起來。

  我有辦法!只是,我現在知道的這個辦法,還得再等五百年。

  五百年後,待謝濯能玩一樣的拋起盤古斧的時候,當他達到了他功法巔峰的時候,便能將這個辦法告訴他了!

  再等等,就快到了!

  但我現在還無法將這些話告訴他們。

  秦舒顏見西王母與謝濯都沉默了下來,又笑了笑,打斷兩人的情緒:

  「不管怎麼說,如今他被封印,世間邪祟之氣變少,已經是好事。前幾日守在不死城外的人也傳來了消息,說在風雪結界之上,看到了主神霽傳出來的信息。道是,不死城中的邪祟之氣也大幅減少,謝濯公子封印之舉,已經解了許多危難。」

  謝濯聞言,沉默的點了頭。

  「暫時向好,但還需尋到方法,徹底解決。」

  「只是我有一事不明。」秦舒顏笑眯眯的望著謝濯,「謝濯公子身負如此重任,為何卻還要在崑崙,娶一小仙?」

  秦舒顏此言一出,西王母也探究的看向了他。

  我更是默默地關注著謝濯臉上的神色。

  只見,謝濯默了默,望著秦舒顏,正色道:

  「她已經是上仙了。」

  說實話,我聽到這個回答,我有有點懵。

  咱就說,謝濯,你在乎的點,似乎有些偏……

  「九夏飛升上仙,是好事。但若無你相助,她……可能渡劫成功?」西王母眸光清明又犀利。

  謝濯不卑不亢,聲色也是平穩鎮定:「她可以。」

  「她若是可以,你為何要幫?」秦舒顏也在一旁挑釁似的詢問。

  謝濯默了默:「她可以,卻會很吃力。」

  秦舒顏接著問:「你不想她因渡劫而重傷?」

  「我不想。」

  「為何?」

  謝濯沉默。

  「你可是真心愛上了伏九夏?」秦舒顏步步緊逼。

  「我……」謝濯皺了皺眉,神色也有些猶豫不定,似乎極難抉擇一樣,「我不知道。」他困惑的望向秦舒顏:「我不知道。天雷落下時,待我反應過來,我已經與她締結了血誓。」

  他困惑的回答讓秦舒顏一時也有點語塞,頓了一頓,才道:

  「那你就是愛她。」

  「什麼是愛?」

  秦舒顏被問住了。

  謝濯繼續困惑的發問:「若不是呢?若,只是這片刻的混沌感受,抑或不知名的衝動,這便也算嗎?」

  西王母與秦舒顏沉默著。

  我的靈魄之體也在一旁沉默著。

  我是……

  我是萬萬沒想到!

  我與謝濯婚姻裡面,我問了無數遍的問題,我直覺上便能回答的話語,聽到了謝濯的耳朵里,卻是這樣的哲思之問!

  這……

  若上深到這樣的高度,那我確實也拿不準,之前我和謝濯成親時,到底是一時的歡愉、衝動、渴望,還是這高深莫測的『愛』。

  我……

  我定了定神,望著困惑的謝濯,忽然間,便又明白了。

  為什麼他會發出這樣的疑問。

  因為,在這漫長的歲月里,沒有哪一個人,給過他真正長久的、堅定的、毫無保留的愛。

  他的母親未曾給予,族人也皆是冷漠,後來遇見的主神霽,鵲山的人,都是短暫的在他生命走過。

  他感受了人間,感受了滄桑,感受了風花雪月,學會了溫柔,讀過了書本,行過千萬里路,卻從未體驗過平穩、堅定的愛意。

  他……

  在懷疑自己。

  無法將自己的情愫,歸納於這世間某個字的含義里。

  「那……若是他人,危機時刻,你也會與她締結血誓嗎?」

  西王母一直靜靜的聽著秦舒顏與謝濯的對話,及至此時,才又開了口。

  「這麼多年裡,謝濯公子見過那麼多人,有多少性命攸關的時刻,為何,你不曾將雪狼族的血誓,締結給他人?」

  謝濯皺了皺眉。

  秦舒顏也點了點頭:「是,謝濯公子為何只對九夏上仙特殊呢?」

  我打量謝濯的神情。

  他似乎在思考,思考了很久。

  而我隱約好像猜到了他的回答……

  「她……」他說,「像狗一樣。」

  我就知道!!

  我謝謝您了!

  我是能猜到謝濯這似曾相識的回答,但西王母和秦舒顏卻被他給整不會了。

  這句「像狗一樣」讓整個密室,一片死寂。

  過了好久,西王母嚴肅的開口:

  「謝濯公子,你為誅邪神,所作所為,我們皆看在眼裡,四方主神,皆感念於你,但於個人私情上,我卻不想你因為除了愛以外的任何緣由,與九夏成婚。」

  是,誰家的主神能聽得你這樣的回答,你成親,卻把自己的媳婦當狗?

  我的靈魄在空中嘆息。

  雖然,我知道謝濯是什麼意思,是因為我……確實當過狗……

  但謝濯的話,聽在別人的耳朵里,恐怕完全無法理解。

  西王母繼續嚴肅道:「她是我崑崙的修仙者,自幼於崑崙生長,我不想她,在此事上受傷。你若……你若只是兒戲,這血誓,你還是解了的好。」

  秦舒顏也在一旁點頭,似乎也是覺得謝濯的話有點過分了。

  秦舒顏道:「而且,謝濯公子身份特殊。你與伏九夏締結血誓,雖說你不知道自己對她是什麼感情,但若邪神知曉了此事,定會對伏九夏動手。還是解了血誓,瞞住她為好。」

  「我會瞞下此事,不讓她知曉。但我雪狼族血誓,無法解。」

  西王母皺眉:「若是如此,九夏並不知曉此事,你大可不必與她說明血誓一事,只要不在崑崙舉辦婚禮……」

  「我會與她舉辦婚禮。」

  謝濯卻打斷了西王母的話。

  「締結血誓,她便是我的妻。婚禮,一定會辦。我也會把她,保護好。」

  謝濯說得堅定,西王母與秦舒顏對視一眼,見他這決絕的態度,似乎也並不是把婚姻當兒戲的模樣。

  西王母思索片刻:「謝濯公子,我乃崑崙主神,哪怕你在邪祟一事上,於世間有恩,但在對九夏的事上。我也不會允許你,隨意對她。」

  謝濯點了點頭,沒有說任何話,似乎對西王母的態度,十分認可。

  秦舒顏見狀,越發好奇的打量起謝濯來。

  話談到這個地步,西王母也沒什麼好說的了,最後只叮囑了一句:「你將那人封印在了崑崙,你留在崑崙自是最好,只是這些事……」

  「瞞住她,我知道。」

  西王母點了點頭:「但願日後,你能確定,自己是何心意。」

  謝濯腳步頓了頓,沒有多言,離開了這秘密空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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