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濯不願意打我,而他罵我又沒辦法把我罵走。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
我和他對燭而坐一晚上。深思熟慮後,我說:「這樣不行。」
謝濯看著我,我嚴肅的說,「我們必須徹底『接管』五百年前的對方,才能搞砸我們的姻緣。」
謝濯抱著手看著我。我身為崑崙的守備將軍,開始用軍營的辦法和他分析:
「你看,今天,過去的我忽然找到這裡來,你忽然出現,去破壞過去你我的關係,這是很直接,但用勁兒不夠。關係破壞得不徹底,只要過去的我和過去的你一見面,這陰謀就不攻自破。而且搞不好還會暴露咱倆。好在今天的那個我是個憨的,打暈了睡一覺,糊弄過去了,但總不會次次都這麼輕易。」
「嗯。」
「所以,這之後,還得制定個系列的方針。比如說……」
我捏碎桌上的一個竹杯,挑了四塊竹片出來,兩大兩小。
我把兩個大的拿了起來,用其中一片放到燭火上烤了烤,等到竹片外面烤的焦黑,我將它放下,說:「這兩片大的,烤黑了的是你,沒烤黑的,綠油油的是過去的你。」
謝濯:「……」
我把兩塊竹片放到桌上:「為了方便我們之後稱呼區分,我管過去的你叫謝玄青,管你叫謝濯。」
然後我又把兩個小的挑出來,同樣烤黑了一片:「這片黑的是我,另一片是過去的我。同樣,為了方便區分,你管我叫伏九夏,管過去的我叫夏夏。」
謝濯嘴唇動了動。
我盯著他:「叫不出口?」
「你繼續。」他不正面回答。
桌上,黑色的兩塊和綠色的兩塊分別放在左右兩邊:「如果按照這種布局,對方一直在一起,我們的『斬姻緣』行動很容易被識破。但是……」
我抬手,將兩塊大竹片的位置交換,形成一黑搭一綠的局面,我指著幾塊竹片道:
「如果是這樣,我去毀掉過去的你對我的好感。而你去毀掉我的好感,這樣直接斬斷過去的你我接觸的機會,既可以減少我們穿幫的風險,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我們的姻緣扼殺在搖籃當中。」
謝濯一挑眉。
我將他的這個表情理解為對我的智謀的嘆服。
我繼續說著:「我們將這個竹屋作為我們在這邊行動的根據點。每天晚上,我們都回到這裡來,共享一下今天的信息,然後制定第二天的計劃,直到咱們確定『斬姻緣』行動的成功。怎麼樣?」
「你在此事上,倒是……」他目光淡漠的看著我,「有勇有謀。」
我欣慰的接受了他對我的讚揚:「我認為按照我現在的方法做,不出五日,五百年前的你我,絕對相看兩相厭。」
他仿佛冷哼了一聲,然後轉開頭:「好。」
「但是萬事也不能預估得太絕對……總得有個預備方案。」我捏著下巴,思索了一會兒,「萬一當年的我就是喜歡你喜歡得無法自拔,這姻緣就是無論如何也拆不散,謝濯,你打算怎麼搞?」
謝濯挑眉:「沒有萬一。」
我強調:「那萬一就由呢,一條路走不通,總得有第二條路可以選吧?」
他抱起了手,盯著我。
我懂了。
第二條路,他是沒有的。他就打算這一條道走到黑。說了斬姻緣,那就得斬。
沒想到謝濯竟然執著到這種地步。看來……過去這五百年,應該不只我一個人過得不開心。
我撇撇嘴:「行吧,但還有一個漏洞,我們得確定一下,拆散姻緣這件事成功的標準是什麼?我實話與你說,這姻緣拆不拆對我來說都是這麼回事了。但你堅持,我配合。我的目的是趕緊帶著盤古斧回到五百年後。我不能一直配合你在這兒耗著。所以你得給我一個成功的標準。」
他又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:「標準?」
「對啊,咱倆現在是搗亂成功,看著過去的咱們沒有成親,那你又要怎麼確定,在我們離開這裡之後,過去的你我不會再成親呢?萬一命運又給咱們續上了一波姻緣,你難道還要回來再拆一次?我可不想陪你在這兒來來回回無限循環,沒有個頭。」
謝濯沉默了片刻,盯著我的眼睛,語調沉穩的說著:「十天後,能見結果。」
十天後?
我掰著手指頭開始數:「昨天是五月十八,今天是五月十九,十天後是五月二十九……」
五月二十九……
我頓住了。
五百年,是一個非常漫長的時間,漫長到人間朝代可以更迭兩次,山川河流都可以小小的改變樣貌,照理說,在如此漫長的時間,我的記憶理所當然的該模糊到只剩下殘像。
但五百年前的五月二十九,卻是一個我此生都不會忘掉的日子,因為我是在那一天,歷劫飛升,成為上仙的。
崑崙的上仙就那麼二十四個,每個上仙飛升成功的日子,都是每一年裡崑崙的一個小慶典。年年慶祝一次,哪怕我想往也很難忘,畢竟,別人還要指著我放假呢!
而我和謝濯的親事,挨得極近,正是在我飛升之後的第二天定下的。那時候還是我去向他求的親……
這兩個時間哪怕是千年萬年,我也不會忘記。
我記得在五月二十五的時候,謝玄青的傷確實就好得差不多了,他可以起來走動,也可以用些術法了,當年的我高興得不行,正好那幾天,崑崙新開了個小集市,許多小仙們都去湊熱鬧。
我心想著謝玄青待在山裡那麼久,定是憋壞了,於帶著他去了集市,也想讓他熱鬧熱鬧。
沒想到那集市逛著逛著,因為四周環境氣氛烘托實在到位,當年我又是生性著急,藏不住事兒,忍不住話……
我就和謝玄青表明了心意。
當時謝玄青回了什麼我記不得了,但反正應該不是什麼好話,大意就是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。
我那時第一次喜歡上人,第一次表白,卻得到了這麼一個不算結果的回答,我是有點失望和傷心的,於是還沒等集會辦完,我就自己匆匆離開了。
結果當天晚上,我的身體就開始不對勁,過了子時,劫雲就開始在我的仙府上聚集,天還沒亮,那噼里啪啦的劫雷就下來了。
二十九日,劫雷劈了整整一天。
為了渡劫,我用盡了全力。
但那段時間我為了照顧謝玄青,幾乎沒有好好修行,因為落下了功課,所以我被雷劈得魂都要淡了。
最後我暈了過去。
暈過去前,我覺得我可能是渡不過這劫數了。我心裡唯一遺憾的是,在昨晚的集市上,沒有一不做二不休的把謝玄青辦了。
這樣,就算他沒有那麼喜歡我,我也算得了個實際的好處……
但沒想到,第二天我竟然奇蹟般的清醒了過來,我非但沒傷沒死,還渡劫成功了。
雖然我的仙府被削成了平地,連平地都被劈得焦黑,但我的身體愣是一點損傷也沒有。
劫後餘生,我並沒有為得到上仙這個身份有多高興,反而是想通了,這不管是人是仙,還就得活在當下,想要做的事,那就得馬上做,不能耽擱,萬一下一刻就死了呢……
於是,當我飛升成上仙后,我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立馬找到了謝玄青,然後向他求了親。
而這一次,他沒再拒絕我。
我們就這樣,成就了這五百年的仙侶。
將當年的時間線在腦中拉了一遍,我盯著謝濯,不解的問:「你是不是記錯了,我跟你求婚是在五月三十那天,姻緣拆沒拆散,得等到三十才能看到結果。」
「沒錯。」他還是很堅定,但終於還是補充了一句,「只要我沒餵你血,姻緣就算拆散了。」
我愣住了,等反應過來,不由控制的發出了蒙圈三連問:
「什麼血?誰的血?為什麼要餵?」
餵血是個什麼事件,我怎麼從來不知道,甚至絲毫印象都沒有。
但謝濯並不想解釋:「這次,你會知道的。」
這次會知道?是過去謝濯瞞著我做的嗎?但為什麼要瞞著我,還瞞了五百年?
我內心充滿了好奇和疑問,但謝濯不想說的事情,哪怕打斷他的脊椎骨他也不會說。
我知道問不出什麼結果,心想,左右也要等到三十那天晚上去看結果,那就懶得費這些口舌了。
「行吧,那就商量商量,明天咱們怎麼辦吧。」我把桌上那塊綠色的小竹片推到謝濯面前,然後把綠色的大竹片握在自己手裡,「明天,一大早,我們各自出發,你去攔住去要山洞找謝玄青的夏夏,你帶著她走,去哪兒,做什麼,全看你,能把夏夏對謝玄青的愛意毀到什麼地步,就憑你本事了。而我……」
我將大竹片顛了顛。
「我去山洞找謝玄青。酉時三刻前,回來通報情況。」
我看著手裡的大竹片,不知道為什麼,還有一絲絲的激動,我胸有成竹的微笑著。
「我有預感,或許,我們明天就能回去了。」
謝濯依舊一張面無表情的臉:「但願,如你所言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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