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隱忍

  之前,喬沅夕跟著江遇出來和他的朋友吃過兩回飯,玩過幾圈麻將,得到他朋友的一致好評。

  雖然大家都清楚兩人是有名無實的夫妻,但誰也都沒輕視喬沅夕,把她當成了朋友。

  聽江遇說完,喬沅夕本想拒絕的,可轉念一想,自己現在有求於他,不能不給面子,遂只好跟著他走了。

  二十多分鐘後,車子停在了悅銘匯門口,這是一家集餐飲,娛樂,休閒,洗浴為一體的大型娛樂會所。

  兩人從車裡下來,朝里走去,乘著電梯直接上了頂層。

  頂層最豪華包間,還未推門而進,裡面就傳出來嬉笑怒罵之聲,聽著好不熱鬧。

  喬沅夕現在根本就沒有玩的心思,人越多,她越煩。可又不得不忍著。

  進門一看,都是幾張熟面孔。看到江遇到,打牌的人都紛紛站了起來,和二人打招呼。

  陳柏銘對喬沅夕說:「老二媳婦兒,就等你來呢,我這跟別人打牌都沒意思。」

  喬沅夕笑笑,「銘哥,你可真抬舉我了。」

  有人讓出了位置給她坐,她不好推辭,懷著一顆上墳的心坐下了。

  江遇沒玩,去沙發那邊和趙翀聊天去了。

  喬沅夕這邊投入戰鬥,一心只想贏錢。

  她跟在喬洪波身邊長大,別的東西學得不精,打牌喝酒應酬人,她倒是跟著學得門兒清。以至於後來喬洪波有什麼應酬,都喜歡帶著她。

  現在一想,她挺後悔的,覺得自己也是那雙推爸爸入深淵的手。

  剛打兩把,包間的門再次被推開,走進來個打扮漂亮洋氣的女生,一進來,就精準定位,朝著江遇走了過去。

  「小江哥,」她笑嘻嘻地坐在了江遇身邊,手輕輕地攀在他的胳膊上,嬌滴滴地問,「怎麼來了都不找我?你明知道我天天在這裡。」

  江遇不動聲色地把她的手給扒拉下去,淡淡地說:「和你嫂子一起過來的。」

  「嫂子?」女生撇著嘴,陰陽怪氣地說:「喲,你不說,我都忘了你有老婆的事了呢。」

  江遇冷笑,吸了一口煙,「所以,離我遠點,我是有婦之夫。」

  女生不高興地「切」了一聲,朝麻將桌那邊看了一眼,隨即起身走了過去。

  喬沅夕身邊有人坐下,她好奇地扭頭看了一眼。那女生正抱著胳膊,回看著她,一臉高傲的模樣。

  陳柏銘介紹說:「老二媳婦兒,你們還不認識吧?給你介紹一下,西城韓家的三小姐,韓清月。

  喬沅夕淡淡地說了句:「你好。」隨後伸手去抓牌。

  韓清月笑著問:「你就是喬沅夕?你爸犯貪污罪還沒判呢吧?」

  喬沅夕剛要抽牌的手頓在了那,臉色一下陰沉下來。

  但凡腦子好使點的,都不會問這話,一看就是來找茬的。

  陳柏銘神色一緊,下意識地朝江遇那邊看了一眼,連忙打著圓場說:「清月,好好說話。」

  韓清月綠茶地說:「怎麼了嘛?我這不是關心嫂子嘛,我叔叔是檢察院檢察長,好像就正管他爸這個案子,或許能幫上一二呢。」

  喬沅夕咬著後槽牙,把牌打進去,冷冷地說:「不勞韓小姐費心了。」

  「不用客氣嘛。」韓清月得寸進尺道:「以我的判斷來看,你爸的量刑不能少,貪了有上億了吧?再加上數罪併罰,十年打底兒吧。」

  喬沅夕用力地搓著手裡的麻將牌,磨得發出了聲音,她緊咬牙關,忍著沒說話。

  她在心裡默默地告誡自己,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,自己也不是「喬總女兒」了,別惹麻煩。

  她沉著臉,壓下火氣,繼續打牌,對韓清月的話當沒聽見。

  韓清月被無視,不在意地哼笑了一聲,又開始對她打牌的技法指手畫腳起來,挑剔得讓人心裡不爽。

  陳柏銘看喬沅夕隱忍的樣子,怕兩人打起來,連忙衝著韓清月說:「韓大小姐,你這麼會打,過來給我支支招。」

  韓清月白他一眼,冷嘲熱諷地說:「你爹是老總啊?你哪有喬小姐身份尊貴?我只給尊貴的人看牌。」

  她這話,像一記無形的巴掌扇在喬沅夕的臉上,令她氣憤,難堪,情緒已經在要打人的邊緣了。

  她一手緊捏著牌,一手緊緊地攥成拳頭,喉嚨滾動幾下,迫使自己冷靜下來。

  陳柏銘忍不住的出口維護喬沅夕,「清月,過分了啊!」

  韓清月抱著胳膊冷笑,陰陽怪氣地說:「銘哥,你可真是大嫂之友。」

  陳柏銘瞪了她一眼,沒說話。

  韓清月喜歡江遇,身邊人都知道的,追了兩三年了,愣是連個邊都沒沾上。也不怪江遇不喜歡她,為人驕橫跋扈,狂妄自大,哪個男人會喜歡?

  「你打牌這麼爛的嗎?」韓清月安靜幾分鐘後,又開口了,滿嘴地嫌棄:「聽說你之前總陪你爸出去應酬打牌,都說你打得好呢,可我這麼一看,也不過如此啊。」

  「誒,你說當初你要是陪你爸少應酬幾場,是不是你爸就能少貪污些了?說不定查不出來呢,也不至於變成階下囚了。」

  「啪」的一聲,喬沅夕把麻將重重地拍在桌面上,發出一聲脆響,嚇得眾人一驚。

  她站起來,居高臨下的看著韓清月,胸口上下起伏,一臉的憤怒,但卻還是忍著說:「韓小姐,我爸怎麼樣,不用你來評判,管好自己是美德。我牌本來打得就不好,你這麼會玩,你來吧。」她說完,轉身朝江遇那邊走去。

  韓清月側過頭去,輕蔑地瞪了她一眼,坐在了麻將桌前,自顧自地說:「拽什麼拽啊?還當自己是大小姐呢?」

  喬沅夕坐在江遇身邊,聲音有些控制不住地哽咽道:「走嗎?」

  江遇把菸蒂按在菸灰缸里,「不玩了?」

  喬沅夕心說,我剛發完那麼大的動靜,您老是沒聽見嗎?

  「打得不好,不玩了。」她說完後,也不等他再要說什麼,先起身朝包間外走去。

  趙翀跟著站起來,說:「表哥,我送你們。」

  「不用,先走了。」江遇慢條斯理地雙手插兜,朝外走去。

  韓清月看他要走,站起來喊道:「小江哥,你走呀?」

  江遇也沒搭理她,出了包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