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9章 潛智已深

  第149章 潛智已深

  輕聲細語的話像蜜糖一樣。😡🎀 6➈𝕤𝕙υⓍ.ᑕσM 🐊💚趙今淑眼若流波,熟門熟路去地沐浴更衣,好不容易做完這一切躺在西暖閣床上,滿是得逞後的快感,然這種心情還未維持一刻,門忽然被極其粗魯給踹開。

  砰地一聲,嚇得她失聲拉過紅緞被起來,只見是管彤笑眯眯的捧了一摞書放在桌上,吩咐道:「殿下說您若是沐浴好了就可以抄了。」

  趙今淑窘迫的面紅耳赤,「抄……抄什麼?」

  管彤眼底全是薄薄如冰屑的笑意,「呦,還能是什麼,《往生咒》唄!殿下好幾天為這外面的百姓睡不著覺,您今兒來可是解了燃眉之急,不多……就剩兩百遍就足數了,要不怎麼讓您沐浴呢,不就是為了抄經能虔誠些嘛。」

  他手勢比得端端正正,目中卻只有戲謔。趙今淑腦子向被千斤捶砸似的,嗡嗡得直響,滿臉紫漲,閣中並無她的衣物,只得扯過床上的厚被,匆匆披上起來抄寫佛經。

  一時心裡別提有多惱了!

  她哪兒遇過這麼不知情識趣的男人!叫人沐浴焚香,就是為了讓她點燈夜讀!那管彤說得有鼻子有眼,一字一句真是臊死她,不讓她侍寢便罷了,連覺也不能睡,一心抄這個破經!明天她從這個院出去不得笑死個人!

  困得眼澀,禁不住那寒意和堅硬的地板逼迫上膝蓋,一點一點的觸痛讓她終於趕在天亮前把最後一份抄好,正想仰桌上歇會,大門忽然又砰得一下敞開。

  她皺了皺眉,適應著清晨刺目的光線,慢慢見管彤向她揖禮,「殿下說了,美人抄寫辛苦就不留用膳了,叫您快些回去休息,您一夜點燈抄經的誠心,殿下看到了。」

  趙今淑心裡怒罵,臉上和顏悅色說不辛苦。

  管彤命人把她昨兒落在浴室的衣服給她,又哈下腰,「對了,殿下還說,讓您回房之前先去趟霽月望湘台給王妃問個安,這是侍寢後的規矩。」

  趙今淑如遭雷劈,給王妃問安!那還了得!

  上次她聽牆角未遂都被據起來禮佛面壁,這回要是被王妃知道她趁他倆鬧矛盾的時候撬牆角,還不得給她像胡美人一樣投湖!

  現在去找王妃,就擺明要她去踹灰窩子!她才不想去。

  忙呲著牙說不:「可我也沒侍寢呀,就是替殿下抄抄書,再往王妃那裡叨擾就不合適了罷。」

  就知道她要推脫,可管彤就不讓她推,「怎麼不合適?殿下說了,您抄一宿書的功勞那是比侍寢還大呢!自然得按流程走,不然讓人知道您是完璧歸趙,這多打您臉吶,咱們殿下能讓您受這種委屈?」

  便向身後的丫鬟使使眼色,「您放心去,轎子都給您備好了,保准您累不著!」

  美人計,投懷送抱套消息,可她努力一晚上,就只做到了「投」,還是投死的「投」。她早就跟上頭首領說過這濟陰王不吃這一套,要真吃這一套還至於大半年後院的女人個個還是黃花大閨女?

  這回可真是黃柏木作磬槌子——外頭體面裡頭苦!

  一路上她坐在轎子裡十分不安生,剛到霽月望湘台門口,就顫顫巍巍跌下來,幸好身邊的侍女機靈,才扶了她一下。

  見著她大早上來,文鴛也納罕,鄙夷的上瞧下瞧,才把人請進去說話。

  媞禎正在梳妝,由著文繡蘸了桂花水,一點一點蓖著頭髮。聽趙今淑來了也不著急,等穿戴齊全才到前廳。

  哪想她剛坐下,趙今淑咯噔著牙跪地上開始不停說道:什麼昨晚她抄了一宿經書,抄了幾百遍,殿下怎麼怎麼憂心,怎麼怎麼惦念外頭的軍民,她是為了分擔才留下抄書的,可是清清白白,最後殿下給了她個體面,叫來讓她給她磕個頭,其他的什麼都沒有!

  千千萬萬就一句話:看在她沒得逞的份上,就別再折騰她了。

  媞禎被她說得直皺眉,文鴛文繡也側目不已,沒想她大早上來竟唱了這齣戲。

  昨兒媞禎送周宜水前後腳,就聽文鴛報了信兒說趙今淑去了頌風謝玉齋,還跟溫鈺說了好多話,後來她留宿,媞禎也沒在意,畢竟她的履歷和她近日所為擱在那兒呢,溫鈺不是那麼稚氣和拎不清的人,拿女人跟她撒火,十有八九事出有因。

  所以人今兒到她這兒,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,既如此她也沒什麼好為難,幫溫鈺做足戲便是。

  媞禎笑得十分端莊,「合外乎這麼客套,能替殿下分擔那是極好的,你在這裡磕過頭,我心裡就記下了,一會讓人給你送碗參湯補補。」

  趙今淑還覺不夠自證,忙讓丫鬟把她抄的經文拿來,「這是妾昨夜抄寫的經書,原是殿下想讓妾今兒出門給燒了,可妾思來想去自個沒這個資格,還請王妃出面才是。」

  媞禎讓文繡接過,說:「我知道了。」

  她噯了一聲,忙又恭恭敬敬哈腰,急忙腳底抹油走了。

  文繡瞧人的架勢像連夜趕上架子的鴨子,捂嘴笑了一陣。她走過去,把棉簾拉上,轉頭問:「姑娘您怎麼看這齣?」

  媞禎不動聲色地吁出一口氣,「還能怎樣?從前她從沒爭寵這份心,偏昨兒有了,便知奉茶監已經懷疑上了濟陰王府。然更糟的是……周宜水也被盯上了。」

  當初浮屠寺刺殺那批人,她特地留了後手,放其活限至此就是為了一舉坐實羯族匿京的事實,卻沒想叛徒另有其人,她反被將了一軍,現在是徹底不敢妄動了。

  她很悵然,悵然以後如何是好,然拔劍四顧心茫然,恍若一根尖銳的芒刺刺入肺腑,痛凹進雲翳中。

  慢慢天氣開始變冷,尤其是雪停的時候,乾冷進每一塊骨頭裡。孟獻城拿鉤子剝著炭盆,劫後餘生,反倒比平時還要痛快。

  「這麼說……這周解頤倒是跟濟陰王是一夥的?」

  杜重誨道:「楊思權他調查過,周宜水的內子跟濟陰王妃是表姊妹,怎麼地濟陰王跟姓周的都是連橋,親親相互,都是這個理。若真是他得濟陰王授意才對咱們出手如此兇狠,只怕濟陰王和他都不能留了。」

  孟獻城輕輕啜著碧清的茶水,慢條斯理,「何止是周宜水,方奇齡、徐敬惠這些人都是跟劉溫鈺交情不錯,還有呼延晏和朱嵇這些老臣。」

  他宛然一嘆,「可惜浮屠寺刺殺之後,濟陰王府的戒備森嚴無比,想再一刀戳中要害已經不能夠,只能慢刀子滾肉一點一點來。若是擁護他的人都死了,憑他什麼王都是虛的。」

  杜重誨揣起袖子,「自虎豹騎落入濟陰王之手,陛下就已經起疑了,想來有楊思權在陛下左右侍奉,呼延晏離出京就不遠了。」

  孟獻城摸著下巴,「權為兵上,如此甚好。」

  「好是好,只是不夠最好,還有一個法子比砍掉他左右手還靈呢。」

  他斜乜看他,見他伸出手指在桌上寫下三個字,「石王妃。這重情必為情所傷,石氏就是他的軟肋,若是石氏死了,他就完了!」

  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