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2章 平陽政變(補發沒太監)
那大概對沈望舒而言,是不堪再回首的記憶。👊😂 ❻❾ᔕ𝓱𝓤x.ⓒ๏𝕄 ☹🍭平陽政變那晚,沈家軍血染宮城,他得令援助,好不容易等到中山王派遣的援軍支援,可結果卻是援軍跟闕氏沆瀣一氣,一場大火, 滅了沈家軍滿門。
沈望舒的眉宇裡帶著一絲漠然和憤懣,「你知道當日帶領援軍的將領是誰嗎?是……杜重誨。」
「杜家?」媞禎眉心間全是納罕,「王家是皇帝的心腹,杜家是王家的姻親,按理說,杜家是保皇派無疑, 居然出了這個岔子, 難道你懷疑……當初是中山王的默許才?」
沈望舒眸中憂慮重重,「按中山王的立場他不會也不該, 如果一早他與闕氏苟合,闕氏又怎麼用張太夫人威脅於他呢?我想大概是有人兩頭都想討好吧。」
當時之危,無論是中山王的勝算還是闕氏的勝算都各自一半,只要兩邊討好,無論倒是誰輸誰贏,那牆頭草一定都是贏家。
而英勇護國的沈家,不僅被友軍刀柄向沖,還被掛上謀反的污名,這對於沈家而言是多麼可笑而唏噓的罪名,哪怕新帝登基撥亂反正,但是已故之人的仇恨,又如何清洗。
說到這裡,媞禎也明白了他所做的用意,「所以你想利用南陽王查清當年之事的真相?」
沈望舒點了頭,「我有預感,這件事不單單是杜重誨那麼簡單, 必然還有其他人的手筆。💲🐼 🍬🎃」
他繼續道:「杜重誨作為一個沙場征戰的將領,想要與闕氏達成共識機會甚甚, 除非有人牽線搭橋,何況,又如何確保當日援助平陽的援軍是杜家呢?這就足以證明這個人可以撼動皇帝的決定。」
媞禎眼神暗度,「皇帝的心腹大將無非幾處,大監李廣、侍中王彌和奉茶監,非要再細究,我所知也有限。」
沈望舒露出一個淡得幾乎看不出來的淺笑,將手掌按在媞禎的臂肘處,微微用力握了一下,「你的心意我怎麼會不明白,可這畢竟是個瞞天過海的陰謀,不會輕易顯山露水,何況如今……你也有你的立場,我的仇我的恨,我會親自手刃,若需幫助我也不會吝嗇請求,如今說破,只是不想傷了彼此的和氣。」
說到情意與過去,媞禎心中也壓著一個問號,「我也有件事想問你, 當初端慧太子……有沒有招我當過伴讀?」
瞬息之間,震驚、傷心、苦澀、驚畏,齊齊涌了上來,翻湧五內。當年之事沈望舒心知肚明,既然媞禎能問出來,就說明他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。
沈望舒睜著眼眸,恬淡至空明,「有。」
聽到說「有」,媞禎也沒有什麼好反問的,「為什麼、憑什麼」太蒼白,而且時過境遷,追究更沒有意義,只是輕輕的哦了一聲。💛🐜 6➈𝔰hⓊⓍ.ᑕ𝐨ⓜ 💋♟
沈望舒想試圖解釋些什麼「你也知道,劉溫鈺生性不愛權謀,也很厭惡權位紛爭,可奪嫡是何等兇險的事,他的性情不狠,又對情意太過眷顧,本不該出生於皇家。」
媞禎不以為然,「從前是從前,現在是現在,何況皇位的吸引力那樣巨大,就算溫鈺心裡頭想心如止水,骨子裡覬覦皇位的野性也不會變,人總是隨著境遇而改變的,不是嗎?」
「是,情隨事遷,你能跟他重續舊緣,我不意外。」沈望舒面色雪白,大概這份耳聽目染的心涼,比媞禎大婚那日還要冷,他第一次覺得,自己也會嫉妒。
然而……真是枉然。
當年他覺得她年紀小不懂,想著總有一天長大了,還有說得清的時候,只是天不等人,人有別人等。
是他親手把嫁衣脫下來,讓給了別人。
思緒不停的迴轉,用盡了畢生的力氣,才把神智拽回當下,「現在你打算怎麼料理李睿一案?」
媞禎認真思量,「你需要南陽王的助力,我自然不會輕易妄動,就按你的意思,讓袁中貫出局。只是袁中貫的死要怎麼解釋,還有袁中貫的動機……」
沈望舒一笑置之,心平氣和,「虧心事做多了,總會有幾個仇家,作為回禮,我會把其餘事料理妥當。」
媞禎點了點頭,眉心還是微微蹙了起來,似光潔絲綢上微曲的摺痕,「士溪哥哥,如果你需要的話,還是讓吳斌生給你看看吧。」
「鍾老先生也在,我這些日子吃的藥都是他托人送來了。」
鍾老先生是吳斌生的師父,醫術自然在其上,如果對於沈望舒的病情他都無可奈何,那就是十個吳斌生加在一起,也未必成事。
其實媞禎很想問他得了是什麼病,究竟有經歷了什麼,可是望著滿眼苦難的師兄,她總是很難提起痛苦,讓他再回憶一遍。
沈望舒也讀懂了她的眼神,只是笑了笑,「媞禎,你該知道人生總是很短暫的,與其執念於生死,不如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,我生亦看破,死亦無懼,我相信你比誰都要明白我自己。」
「如果你真的想幫助我,就請你能安頓好他。」說著,他指向杏花樹下一個磨著木劍的垂髫男娃。
「這個孩子是……」
「是我大哥沈濯英的兒子,叫念影。」沈望舒眸色深深,沉思了片刻道:「此中關節,我也無法推測出來。不過以大嫂嫂的機敏,帶念影逃離平陽也是可能的,我問過他母親的事,說是被歹人殺了,後來是一個老太監收養他進宮,靠養馬為生。」
沈望舒緊緊握住雙手,用力到指節開始發白,想以此來抵消胸口那撕裂般的痛。
還記得二十二歲那年的他,青春年華時燦爛明亮的微笑,和柳樹一樣挺拔身姿。只不過恍惚了半年,歲月就如水而過,迅忽間再回首,竟已如前生。
媞禎大是不躊躇,「這孩子從小受折磨,面黃肌瘦,但是可以看出眉梢眼底,有著他三叔叔當年的影子。」
「你肯誇他,我就當你答應了。」
「石家和沈家本就是打不斷的連襟,照顧念影,跟照顧我們自己孩子沒什麼區別。」
「有些事,有些人,當面說清真是好。」談笑間,沈望舒不覺愁眉深鎖,「只是有件事我雖可以平復,但是仍然心有疑慮。」
「想要作假,一切都可以作假,可如果殺害李睿嫁禍濟陰王的兇手真是袁中貫,那他為了什麼?以我在南陽王這邊得到消息,他非南陽王黨,也非慎郡王黨,那他的出處究竟是何地呢?」
被他這一提,媞禎立即想到了另外的人,不由牙根咬緊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