喘息

  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,從來都不肯離開自己一天,哪怕半天的時間。

  這下一連幾天都沒有見到自己。

  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,是個人應該早摔成肉泥了吧。

  自己還是運氣太好了。

  茗因輕輕拍了兩下他結實的脊背,像是安撫。

  「因因!」

  茗淵聲音裡帶著哭腔,茗因很確切地感受到熱乎乎濕噠噠的淚水粘在她的肩上,穿透了衣服。

  「有什麼話能不能上星艦了再說?我找到了草藥,我們今天就返航。」

  茗淵鬆開她的肩膀,緊握茗因的手。他擦乾眼淚,眼睛紅紅的。

  「我們以後...再也不要來這個地方了。」

  茗因想到溪南和南溪說過,這是一顆能源星,心想這是最後一次,應該是不大可能的。

  但她還是伸手去摸了摸茗淵的腦袋,點點頭:「好好好。」

  安撫小狗一樣。

  上了星艦,茗因體力不佳,果斷開了自動駕駛。

  星艦行駛緩慢,不趕時間,茗因在茗淵的攙扶下,進入到休息室。

  胖墩墩的機器人送來兩罐營養劑,茗因躺在潔白柔軟的大床上,緩過來後,感覺身上疼痛難忍。

  「這架星艦上沒有醫療儀,一會兒還得是先回長安宮,不然很難見人啊...」茗因艱難地說道。

  茗淵拿來兩個柔軟的枕頭,墊在她身下,然後輕輕趴下,把頭靠在茗因的胸前。

  「呼吸不了了...」

  因為難受,茗因不適地呻吟了一聲。舒適又合適的溫度讓她陷入了睏倦的狀態,茗因閉上眼睛,正準備小憩一會兒,便感到脖頸處濕漉漉的。

  「茗淵?」

  茗因微微睜眼,果然看到一個腦袋在自己上方。被茗淵舔過的地方帶來陣陣清涼,舒緩不少。

  她抬起手,開始一顆一顆解開衣服上的紐扣。

  「因因!」茗淵握住她的細腕,打斷了她的動作。

  「給你一次表現的機會,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?」

  聽她這樣無力的語氣,茗淵心痛萬分,不敢下手。

  「優柔寡斷,一點也沒有戰士的樣子!」

  茗因按住他後腦勺。

  像是全身被溫柔感包圍,茗淵這一次的力道,比以往的都要輕。

  單薄衣物下的軀體傷痕累累,聞到了血腥味的茗淵很快便起了興致。

  茗因忍者疼痛,卻能體會到面前的人已經在極力克制。

  血腥是龍的本能,而下意識的心疼是人的本能。

  -

  長安宮

  星艦暫停在長安宮後,茗因如常回家,鍾情和黃瓜早已等候在側。

  這麼多天來都沒有消息,是誰都會擔心。

  茗因把草藥交代給鍾情送去岩君那裡,上樓洗了個澡,躺回床上。

  門開了。

  茗淵也已經將自己清洗乾淨,換上了乾淨的居家服。

  茗因身上還裹著浴巾。

  「什麼事?」

  到了長安宮,茗因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。

  茗淵低了低頭,拿出一個小藥箱:

  「這是黃瓜給我的,她說看到你手臂上還有傷,剛剛你在洗澡,不方便進來,於是托我幫你...」

  茗因抓過藥箱放在床上。

  「我自己會弄清理傷口,管好你自己吧。」茗因看向他的腿部,很長一道血痕。

  因為沒有及時處理,再加上不知經歷了多少,周邊的肌膚已經腫脹發紫,不忍直視。

  「這是子彈的劃痕吧?」

  茗因背過身去,毫不在意地摘下浴巾。

  裸露的脊背,膚白如雪,完美又流暢的線條,茗淵一下就紅了臉,迅速轉身。

  茗因穿上居家服,在床上坐下,看見茗淵還背對著自己,拍拍床邊的位置,讓他過來。

  雖然平常老進茗因房間,這張床躺也躺過,睡也睡過,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,就是害羞。

  茗淵坐下後,茗因打開了醫療箱,坐直身子示意他把腿放到自己膝上,茗淵猶猶豫豫地照做了。

  沾滿藥水的棉花觸碰到傷口時,茗淵很明顯地縮了一下。像是怕被發現,緊接著擦拭,他再沒有亂動過。

  等做完消毒,纏上了紗布,他才長舒一口氣。

  「我被人救了的那幾天,你在想什麼?」

  茗因忽然問道。

  茗淵沒有收回腿,而是順勢摟住茗因的脖子,將頭輕輕埋在她的胸前。

  「我在找你。」

  茗淵淡淡地回答,將一切過程都輕輕帶過。

  茗因的心臟強而有序地跳動,一下又一下,像是在悄悄向他訴說著幽深難以領悟的情感。

  「只有這個?」

  「嗯...還有別的。隕石坑底下看到的天空和在上面看到的不一樣,我一個人的時候...莫名想到了你送我的那本書。」

  茗因細想自己送過茗淵什麼書。

  「就是小...小王子。」

  茗淵提醒道。

  「你看懂了?」

  他不僅一個人學著識字,將裡面的字全都認清了,還重複看了一遍又一遍。

  「你讓我讀《小王子》,於是,我整整看了三十二遍。」

  茗因坐在床上,傻眼了。

  一天看一遍的話,一個月就能看完三十二遍。

  茗淵的長髮輕輕蹭著茗因的胸口,忽然支起上半身,將她反壓在身下。像是那天發情期一樣,單手握住了茗因的一雙細腕,高舉過頭。

  他的眼神深邃寧靜,幽藍色的瞳孔散發微光,眼底沒有殺戮,沒有任何別的情緒,在茗因眼中,帶給她的只有無盡的溫柔。

  剛穿上身不久的居家服又被無聲無息地解開紐扣,溫熱的手肆無忌憚地探入單薄的衣下,茗因身軀敏感地一顫,抬了抬腰,立刻又被握住。

  「想干什...?」話說一半,腰間頂上了一個灼熱的物體。

  怪硌的。

  視線下移,茗因臉滾燙不已。

  現在還是春天...沒錯。

  發情期有這麼長的嗎!?

  「餵...喂!」

  茗因雙腿亂踢,用膝蓋去頂他的腿,但很快就被他壓住,動彈不得。

  茗淵低頭,埋入茗因胸口,索取她身上獨有的氣味,也像是在她身上,烙下屬於自己的味道。

  「茗淵...」

  作為碳基生物,最基本的生理需求是根本,茗因身體也隨之出現了一絲小小的反應,她悶悶地喘息,感覺這是二十一年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...

  「喂喂喂!!大白天的,你們兩個人!!我要報警了啊!」

  門被猛踹開來,岩君氣得臉都綠了,在門口大吼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