茗因徹底手足無措了。
她也是第一次被狗舔,還不了解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生物,第一反應只覺得自己應該是被襲擊了。
茗因害怕極了,因為據說被寵物襲擊了是要及時打狂犬疫苗的,不然後果不堪設想。
「阿點,不准這樣!是不是又想挨揍了?!」露婭手拿一個雞毛撣子,用棍子的那一邊輕輕敲了一下狗子的屁股。
阿點連忙從茗因身上起來,它害怕露婭手中的東西,連忙跑開好幾步。
「亂撲人這不對,跟你說了多少遍了!?」
露婭把棍子交給身邊的男傭,然後小跑過去把茗因從地上扶起來,又拿出手帕為她擦拭被舔濕的臉。
「很抱歉!阿點太熱情了,有時候真的熱情過頭了,就喜歡撲人的。」
茗因胡亂搖搖手,只覺得狗身上的騷味實在是有點太重了,好難聞。
「沒...沒關係。」
茗因從地上起來。
阿點被人牽走了,大星則還在她腿邊不停地喵喵叫,時不時用它的腦袋去蹭茗因,尾巴高高的豎起。短暫的經驗告訴茗因,大星很喜歡她,並且是因為記住了茗因身上的氣味,才會一直這樣粘著。
她裝作沒看到,打量著這座宅邸。
很復古的裝飾,夜商秦清楚的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裝修風格,喜歡什麼樣的壁畫,喜歡什麼樣的味道,整棟樓的裝修和長安宮竟然差不了多少。
「您要上樓去看看嗎?樓上有很多房間,還有一個書房,是總理特意為您準備的,裝修很豪華呢,我第一次見這麼大的書房。」
露婭笑著邀請。
茗因本來想上樓去參觀一下的,但是猛然想到昨天自己剛支出的七千星幣,忽然覺得這些都有些索然無味,便問道:「你說你們種植了蔬菜?能源星的土地還能種植蔬菜,這實在是我沒想到的,我可以去看看嗎?」
露婭很詫異:「啊?」
相信一個管家應該很少會見到對農作物感興趣的主人吧。
「...也行,和我來吧。」
茗因再次見到了昨天替死的那些人。
她看到這些高的、矮的、瘦的、胖的,頭上長耳朵的,身後長尾巴的...這些異種們正光腳踩在能源星土紅色的泥地里勞作。
茗因也見到了那個把她認出來的,帶著面具的男子,站在一邊,雙手中捧著一束鮮花。
不遠處就是一片種滿鮮花的田園。
她看愣了眼。見男人面罩下露出的雙眼裡充滿了差異,以及...驚訝。
「您千萬別介意啊,這些都是我們這邊的農人,把這些異種們安排在這做這些活,是因為他們在凌雲星見不得人。即便是出來了,也不免會嚇到人,擾亂治安。這也是夜總理想到的最好的辦法,讓他們來凌雲星...」
「好了,沒必要多說了。」
茗因不想多聽。
她掠過了那個男人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詫異的眼光,又環視了一周,發現別墅只孤零零地佇立在一片荒野之中,猶如孤獨星球上獨立的一棟建築,顯得格外壓抑和冷清。
這裡沒有別的居民,沒有別的能和人類一樣能夠用語言溝通和生活的生物,只有無盡的暗紅色天空,和潮濕又乾燥、說不清是什麼感受的環境。
在這裡暫住倒還好,但要是一直在這裡待下去...估計是會抑鬱的吧。
茗因想想都覺得可怕,不免打了個寒顫。
露婭苦笑道:「沒辦法呀...這是夜總理的命令。」
茗因靜靜看了露婭一會兒,發現她並不敢正面和她對視,即便是不小心對視上了,也只會迅速的挪開視線。
茗因看看其他人,其他人也一樣,壓根不敢抬頭看自己。
唯有那個男人。
「他又是什麼的異種?為什麼戴著面具?」
茗因直白地問道。
在場的人無人回答。
男人毫不猶豫地把面具摘了下來,露出了一張完好的,白淨的臉蛋。
那日在龍巖山洞裡沒能看到他的臉,這下終於是看到了。
茗因心裡咯噔一下,這張臉,難道她會覺得這個人的聲音會是如此的熟悉...
「您怎麼了?」
露婭小心翼翼地伸手拍了拍茗因後背。
她才反應過來,自己剛剛眼睛都看直了。
那不是別人,那是沈千肅。
茗因記起來自己是什麼時候見過他了。
是在聯邦的開國晚宴上,茗淵介紹她認識的。
沈千肅可是二區的署長啊!
他是異種茗因知道,但沈千肅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?又為什麼會知道她是茗因?
茗因心裡充滿了後怕,但看男人面色平靜,面對茗因,臉上也沒有任何懼色。
「見過殿下。」
他畢恭畢敬地低了低頭道。
茗因不說話。
沈千肅又補充道:「在塞里德帝國時見過殿下。」
「噢,對了,阿肅是龍族的異種,但是你放心,他不會隨便異變傷人的。」
露婭笑笑,來緩解氣氛的尷尬。
沈千肅不知什麼時候瞬移來到了茗因身後,忽然伸出手,將手裡的那一捧鮮花,遞到茗因身邊。
花的香氣撲鼻,這是茗因從沒見過的品種,也是她沒聞過的香味。
「殿下,冒犯了...但這是能源星獨有的土壤種植出來的鮮花,種類也只有能源星上獨有,還請您收下。」
茗因轉移開話題:「這個地方空置著也太過於簡單和孤獨了。為什麼不想著再建造一些別的建築?」
「您的意思是...?」
「我沒記錯的話夜商秦之前說過,我可以將這顆星球收復,以個人的名義,然後更名。」
露婭和沈千肅相視,眼神忽然亮了。
茗因看到沈千肅的眼睛裡充滿了詫異,她當然也一直在疑惑,為什麼沈千肅會出現在這裡。
他到底是誰?
「我要是收復了這顆星球,你們會效忠於我嗎?」
茗因盯著沈千肅的眼睛,問道。
「當然啦!」
露婭很爽快地回答。
身後的異種們也高興地說著:「當然會」
而沈千肅,一手拿著面罩,另一隻手則拿著那一束茗因未接過的花,遲遲沒有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