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架

  舞司走到茗因面前,本想伸手挑起她的下巴,但茗因警覺地向後一縮,背靠在實驗台上。

  身旁一左一右兩位實習生扶住她。

  岩君也亂了陣腳,上前擋住茗因。

  「這是我們基地新來的職員,名字叫假假,她懷孕了,是個孕婦,麻煩警長別嚇到她了。」

  一看這麼多人護著這個孕婦,舞司無奈地笑笑,搖搖頭。

  「假假?新來的職員?可是我看她眼熟,可是因為上一次在二區...有人報警舉報聚眾賭博擾亂了民眾秩序,好像就是她吧?」

  易容後的茗因長相還是一樣的,所以舞司才會有印象。

  眼看岩君有些語塞,茗因鎮定下來,點點頭:「是我。」

  「你不是坐在輪椅上的麼,腿好了?」

  「當然。」

  茗因淡然望著她,絲毫沒有一點溫度。

  從關著洛菲的實驗室里傳來嘈雜的翻東西聲,還有一些人的爭吵交談聲。

  幾人猛然轉頭看向門裡,茗因心想不妙,再一轉眼,岩君已經衝過去了。

  實驗室裡面幾個透明水箱裡裝的黃色的液體流淌了一地,沿著水流的方向看過去,兩個水箱整齊的在同一個地方破了兩個大洞。

  如此厚的玻璃壁,都不知道被什麼粗暴的手段砸破的。

  岩君看了一眼,整個人都黑了。

  她就這樣站在那裡,渾身上下都散發出陰森森的霧氣。

  頓時,所有人都不敢吱聲了。

  身穿警服的下屬們停下手,不再和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們鬥嘴吵架,而是全都看向岩君,臉色發青。

  黃色的液體一路淌著,淌到茗因腳下。

  茗因往後稍了稍,肩膀碰到了岩君的胳膊。

  岩君動了動唇,拳頭緊捏,發出咯咯作響。

  「博士,我都說了好幾遍了不能靠近有輻射,可他們不聽,不近要湊近去檢查,還硬要看水箱裡裝著的液體。珍珍去阻止了,但他們竟然...竟然推珍珍,然後水箱就破了...」

  一個女生捂著嘴指向一旁坐在地上被人攙扶著的另一個女生,她身上被黃水沾濕了一半,面部通紅,還在一抽一抽的哭泣。

  岩君看向那幾個警察,擼起袖管不顧三七二十一,看似是要對舞司的下屬動手,實則一個靈敏的轉身,向著舞司的肚子就是一拳。

  舞司也是女人,女人的肚子是最不能挨打的。

  舞司看上去痛得不行,捂著肚子弓著身,滿眼怒意地瞪著岩君:

  「你他媽的是不是想死...?岩君,你...你下手真是越來越狠了啊!」

  話音剛落,那些下屬全都圍上來,把岩君圍在中間。

  「博士!」

  茗因喚了她一聲。

  岩君抬起手,沒有回頭,讓茗因安靜。

  那個實習生默默拉住茗因:「習慣就好,博士經常和舞司警長几乎每次都要打一架。女人打架,我們還是不要摻一腳吧...」

  搞得好像她倆不是女人一樣。

  茗因知道岩君和舞司打架,但是不知道會打得這麼凶,凶到幾乎沒有前搖,直接就開始了。

  舞司也不是吃素的,至少也是軍區出身,緩了一會兒後,沖向岩君,撲上去狠狠掐住她的脖子:「你他媽想讓老子不孕不育嗎?」

  岩君一甩手就撒開了舞司,一把扯住她的領口,對準了那個實驗水箱:

  「這都是你的下屬干出來的事。上一次弄碎了我一柜子玻璃器皿,這一次弄壞了我的實驗水箱,你知道這些設備跟了我多少年嗎,你知道這些設備加起來一共要多少星幣嗎?你他媽賠得起嗎?!」

  水箱裡的水快把整個實驗室都鋪滿了,在場的人都練練撤退,回到隔壁的實驗室里,只剩下岩君和舞司站在黃水裡面,腳下所到之處都濺起黃色的水花。

  舞司被岩君扯著領口丟到地上,扣押著脖子強制她低頭去看地面上流淌的液體:「這些都是實驗用的化學試劑,你給老娘喝下去!!」

  舞司掙扎著,好不容易找准機會起身,身上一大片都濕透了。她一巴掌向岩君的頭劈去,岩君一個巧妙的轉身,反從她的腋下穿過去了。

  「誰跟你一樣什麼都吃啊,你是狗啊!」

  舞司大吼道,活像一個菜市場的大娘。

  茗因三番五次沒忍住想上去拉住岩君,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打架解決不了任何問題,但是她忍住了。

  舞司確實該打。

  岩君的手段真是越來越厲害了,小實習生告訴她,這是在一次次實踐中成長的。

  水淌的越來越多,及時止損也止不住了。唯一的辦法只有先隔絕那一頭的液體流到這裡來,所以實驗室的大門緩緩合上,擋住了眾人的視線。

  只聽見那邊傳來兩人依依不饒的干架聲。

  過了大約十分鐘,總算沒聲了。

  茗因困得坐在小沙發上休息,待舞司和岩君兩人再度出現在眾人視野當中時,兩個人身上的衣服沒有一塊是乾的。

  「那可是化學液體,觸碰到皮膚總歸是不好的。」

  兩邊的從屬都紛紛上前去,脫下兩個人的外套。

  可岩君和舞司兩人之間的火藥味還在繼續。

  大家好像都習以為常了。

  「兩個實驗水箱,一個六萬星幣,兩個十二萬星幣。實驗室地面清理費兩萬星幣,設備耗損費一萬星幣,衣物清洗費三千星幣,共計十五萬三千星幣,你自己準備準備,今晚之前打到基地帳上吧。」

  岩君丟下這句話,氣呼呼地轉身,拉過茗因準備回後面的病房先換衣服。

  「我的呢?我和我下屬的衣物就不用算錢了?咱們一件衣物清洗費四千五星幣,你又打算怎麼補償?」

  舞司這句話又點燃了岩君的怒火。

  「明明就是你們先動的手,而且我都沒算上我們實習生的精神損失費,你憑什麼算你下屬的?要加上這個的話。珍珍的精神損失費一萬星幣,衣物清洗費三千星幣......」

  「你別不知好歹...!」

  兩個人身上外衣剛換下來,又不顧下屬阻攔,扭打在一起。

  「別打、別打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