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少吃苦

  「我是...我是茗因。」茗因有些語塞,不知道這個新來的管家知不知道茗因是誰,反正她是不能再自稱自己是聯邦的執政官了。

  「茗因?你是說以前那個萊卡洛特大英國協的執政官嗎?她不是老早死了嗎!老妹,你逗我玩呢嘛?」

  果然和茗因預想的一樣,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。

  「哦...但我真的是茗因。」

  她沒有想好自己該說什麼,只好暫時先這樣回答了。

  男人看著茗因,明顯的愣住了。

  「...放,放什麼屁!難不成死人還會詐屍?我們總理早就結婚生子了!你快滾開吧!」

  茗因當然知道夜商秦有孩子的事,那結婚也不是什麼很稀奇和讓人驚訝的事了。

  她有些沒話說,的確自己是來的太唐突了。她自以為是的以為凌雲星會接待自己,以為這裡還是像以前一樣。

  算了。

  茗因灰溜溜地低下頭轉身,尷尬地從口袋裡拿出終端。

  裡面也沒有夜商秦的聯繫方式。

  沒辦法,只好晚點再想辦法了!

  許久沒得到好好休息的茗因回到星艦上,趴在床上便很快入睡了。

  不知不覺睡了很久很久。

  茗因睡了飽飽的一覺。

  等她醒來,天已經黑了。

  「不好!睡過頭了。」

  這裡可不是羅德宮,沒人喊她起床了。

  茗因從床上坐起,翻身下床後蹲下身,從床底下拉開抽屜,拿出一套黑色的夜行衣。

  足夠隱蔽,憑她的實力,溜進去肯定沒問題。

  但事實卻跟她設想的大不一樣。

  想方設法躲過了秦宮門前的監控裝置,站在樓下卻沒辦法上去。

  茗因有些懵了。

  嗯...她的確沒想到這個問題。

  秦宮比別的住宅都要高大,一般人肯定是上不去的。

  但茗因,絕不是一般人。

  她縱身一躍,輕盈地躍上牆邊的外露管道,順著滿腔的爬山虎,在黑夜中借著景觀燈的暖色光線和清冷的月光一路往上攀爬,爬的滿頭大汗。

  終於,手能夠著二樓的露台了。

  茗因顫抖著手伸出去努力觸碰,唇齒間呵出來的氣息都化作一團團白霧。

  忽然,一個男人的聲音出現。露台的玻璃門被打開的聲音過後,便是男人清晰的通話聲:「沒錯,小光的個人信息我已經轉達到了軍事基地。」

  「好,我明白了。我明天就過來。」

  「...再見。」

  ...

  是夜商秦。

  茗因縮了縮手,一時間竟然緊張到不敢呼吸。

  這真的是夜商秦的聲音。

  很明顯,渾厚了許多。是屬於一個中年男性的成熟的聲音,更豐富了那種身為人父的特徵。

  茗因指尖發力,緊緊抓住了唯一的一根固定繩。

  小光是誰?夜商秦和安達的孩子嗎?夜商秦剛剛說的話全都被茗因細心地聽進去了,軍事基地?夜商秦這是要做什麼,要把他們的孩子送進部隊裡去吃苦嗎?

  因為茗因當過執政官所以對部隊裡的事情了如指掌。

  夜商秦掛斷通訊後走到露台邊扶著欄杆靜靜站著,就這樣不說一句話。

  再是一聲打火機的聲音,一陣煙味拂過鼻尖。

  茗因藉此機會蓄力向上一撐身子,雙腳終於站到地面上。

  夜商秦背對著她好像在思考什麼,竟然沒注意。

  茗因迅速脫下夜行衣,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這麼窘迫和尷尬,又慌亂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。終於等了好一會兒,夜商秦回頭了。

  「...?嗯?」

  他顯然是嚇了一跳,對於茗因的出現。

  茗因有些語無倫次,看到他那張拉滿胡茬的臉上忽然顯現出詫異和驚訝。「茗...茗...你是茗因??」

  夜商秦聲音顫抖著問道。

  看得出來,夜商秦的神色和舉動,就差打自己一巴掌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。

  茗因忽然不會說話了。

  剛剛在腦海中打的草稿一瞬間全部都煙消雲散,只剩下了結巴。

  「是的。」

  茗因木木地應道。

  「你...什麼時候來的?」

  夜商秦手上捏著的終端「啪嗒」一下掉在地上,滾落在腳邊。

  茗因忽然有些覺得冷了,縮了縮脖子。

  「...很唐突,對不起。我現在暫時無家可歸了。你家保安今天不讓我進,事實上,我今天本來想從大門進來的...但是...」

  茗因原本打算說出口的「他不讓我進」變成了「覺得很不好意思。」

  夜商秦低頭,不知是在想什麼。又是一陣冷風吹來,茗因凍得抱住了手臂。

  「...對不起,我貿然來找凌雲星,我不知道安達和你孩子在不在,我這樣應該打擾到你們了吧。要是今天不方便的話改天也行,我的星艦就停靠在這附近,很方便的。」

  「不...!她們...她們今天都睡了。沒關係,你有什麼訴求可以告訴我,我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!外面天冷,快先進來再說!我想知道你這幾年是什麼個情況。」

  夜商秦激動地把茗因迎進門。

  還是那樣的房間布局,每一處細節茗因都記得很清楚,沒有因為中間失去了一小部分記憶而改變。

  茗因心中莫名的激動,一想到自己現在離安達和侄子很近就很激動,期待感在此刻拉到了巔峰。

  「不過,今晚安達不在,她去赴宴了,生日宴,安達跟壽星關係很好。是警衛處處長家的千金。」夜商秦微微撐了撐唇角道。

  茗因思索著回答:「噢,那的確重要...那好吧。我侄兒呢?快讓我看看。」

  夜商秦拿了一雙拖鞋給茗因穿上,茗因踩在地上,感覺腳底暖暖的。

  「裝地暖了啊?」

  「沒有啊!秦宮哪來的地暖。」夜商秦依然笑道,招呼茗因跟著他下樓,拿了一點常規的食材,說什麼都要給茗因準備晚餐。

  茗因忽然鼻子一酸,意識到自己覺得腳暖,可能是因為這幾年來光腳習慣了。難得穿上這樣柔軟的鞋,竟然意外的覺得舒適無比。

  「茗因,你這些年來,苦沒少吃。」

  夜商秦在廚房忙碌,背對著茗因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