階段性失憶

  「什麼名字,難聽死了!」

  茗因邊跑邊大聲喊道,回聲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迴蕩,很快就要到盡頭了。

  茗淵腳步頓了頓,速度慢下來了。

  他取得名字...難聽?

  眼下該糾結的是這個嗎Z!因因都生氣了!

  茗淵再度追趕上前去,可茗因已經一溜煙跑上了樓,把門從內反鎖了。

  書房

  茗淵將自己這幾天來的實驗結論一條條記錄下來,不知不覺已經寫了好幾頁了。

  「陛下的字,寫的越來越好了。」

  元梓送來一壺醇厚的咖啡,說道。

  茗淵從一開始的不識字,再到勉強能寫幾個字,這一切過程就花了好幾年。他有些心不在焉,滿腦子都是在想茗因。

  「茗因...房間還關著嗎?她吃過飯了嗎?」

  手中的筆停下了,思來想去不知該開口說什麼,最終還是繞回到茗因身上。

  「茗因小姐的門還是緊閉著,喊她出來吃飯也不出來。」

  不知怎麼的,茗淵心裡忽然生出一陣淡淡的怒意。

  本來便只是一個實驗體,他只是為落紅取了一個吉利一點的名字罷了,茗因就這樣生氣。

  茗淵嘆了口氣,揮了揮手:「罷了,她不吃就放在門口吧,不要管她。」

  元梓愣了一愣:「好吧。」

  茗淵緊接著又道:「你也出去吧,沒事別來煩我。」

  元梓看出了他的生氣,也明白了幾分,可剛準備轉身離開,門外糖安便衝進來了,她滿臉通紅,臉上還掛滿了汗珠,正順著臉頰往下滑:

  「陛下!陛下,查出來了查出來了!」

  元梓往旁一閃身,才奪過了糖安的衝撞。

  茗淵本來就不是很爽,臉色越積越黑。

  「弗萊...弗萊好像要不行了,你最好現在就過去看看他,他似乎有話要跟你說。」

  糖安捂著胸口,一口氣把話說完道。

  茗淵翹起了二郎腿,身子微微後靠:「他有什麼理由讓我主動去見他呢?」

  「當然是事關星際海盜的,夏池被你送到星際海盜手上,這段時間你也清淨多了吧?弗萊那天在監獄裡放毒,我還差點死在裡頭!」

  茗淵一想,果真如此。

  這幾天的清閒,確實讓他差點忘了弗萊這個幕後老手。

  他起身:「走吧,一起過去。」

  糖安抱起手臂,微微靠在門框邊上:「我才不跟你一起去了,現在我看見弗萊就覺得晦氣,我在那門口等你。」

  茗淵點了點頭:「行。」

  監獄

  弗萊被單獨安置在一個隔離的牢籠之中,雙手雙腳被釘在牆面上,鮮血染紅了一整片地面。

  「醒醒!陛下來了。」

  一盆冷水劈頭蓋臉地從弗萊臉上潑下。

  弗萊半睜了睜眼,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茗淵,還有身後抱著手臂一臉不滿的糖安。

  突然,糖安猛地沖向弗萊,一拳重重地擊打在弗萊的腹部。弗萊痛苦地彎下腰,咳嗽聲不斷從喉嚨中傳出。糖安並沒有停手,緊接著又是一腳踢向弗萊的膝蓋,將其踹倒在地。

  「叛徒!叛徒!讓你背叛帝國,讓你去當海盜,你去死!你去死!去死!」

  糖安一個勁地動手,毆打弗萊。弗萊一句話都不敢多說,任由糖安動手,鮮血一口接一口地從口中吐出。

  「虧我之前還這麼信任你這麼護著你,我還一口一個叔叔的叫你!你竟然還站在夏池這裡!」

  「糖安,住手。」

  茗淵提醒道。

  糖安最後又在弗萊身上補了一覺,拍拍手,還不往補上一句:「晦氣!」

  茗淵向弗萊靠近,弗萊喘著氣,看著茗淵:

  「陛下,我有錯,你殺我也好,打我也好,我認了。」

  「為什麼在監獄裡放毒?」

  茗淵垂眼,並沒有提及星際海盜的那些事,而是直截了當地問弗萊,為什麼在監獄裡放毒。

  弗萊低頭,艱難地撐起嘴角笑了笑,搖搖頭道:「是我的錯。」

  監獄裡,氣氛變得異常詭異,安靜到讓人感到害怕。

  「我問你為什麼。」

  茗淵淡淡地重複問道。

  眾人都知道陛下向來不喜歡一句話說兩遍,自然也屏住了呼吸。

  弗萊沉默了半晌,嘆了口氣。

  茗淵淡淡一仰首,示意下屬將他放下來。

  弗萊手腳上四根巨大的鐵釘從肉體中被拔出,慘叫聲響徹在整個牢房裡,鮮血流淌了一地,在他腳下積成一個血泊。

  「說吧。要是你的理由能夠讓我信服,你就能保住自己的命。要是你的理由不能夠讓我信服,那你也能保住這條性命。但你活著的方式,可能會和別人有些不同。」

  茗淵說完這句話,瞳孔閃過一道紅光。

  弗萊打了個哆嗦,臉上呈現出懼怕。

  「陛下,當年先王走了之後,夏家便開始了一個秘密實驗。我例行公事的巡邏,偶然瞥見了夏小姐…不對,夏池的實驗。她要挾我說,一切都要聽她的,否則她能夠讓我死的屍骨無存,甚至能用他們的手段,讓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一乾二淨,不留任何痕跡…」

  「哦?所以你就聽了她的話,進入了星際海盜的組織?夏池這是做的什麼實驗,竟然能有如此大的威懾能力。」

  糖安插話道。

  弗萊看了糖安一眼,低下頭輕笑。

  茗淵眉頭一皺。

  「夏家一直都是星際海盜的人。從始至終,夏家已經傳了三代。追溯到夏大將軍那個時候,就已經有了和星際海盜合作的契機。陛下您不知道的是,夏家的功名一直都是假的。」

  茗淵眉頭越皺越緊。

  「你的意思是說,夏家之所以會有那麼多成就,是假借他人之手?」

  「是的陛下。您本來應該知道這件事…」

  「什麼叫我本來應該知道?」茗淵聽不懂。

  弗萊抬頭望向茗淵,糖安也順著他的目光,看向茗淵。

  茗淵忽然感覺自己的臉上燙燙的,兩雙目光一起齊刷刷的看著自己,有些不自然。

  「陛下。」糖安後撤了一步來到他身後。

  「固若博士說您階段性失憶….」

  糖安道。

  是啊…他差點忘了。

  茗淵微微閉上眼睛。

  「那個時候…我多大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