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德宮
固若端著一張電子檢測報告,走到茗淵跟前:
「茗因小姐身上已無大礙,但是後頸的印記...應該是消不掉了。」
一聽固若這樣說了,茗淵也只好嘆了口氣。
在場的眾人紛紛低頭,沉默著。
「沒事,身上沒有大礙就好。」茗淵看向固若:「你呢?這兩天好好休息了沒有?」
看茗淵突如其來的關心,固若臉「唰」一下就紅了。她低下頭慌張地擺弄自己的五指,磕磕絆絆道:「我沒事...真沒事,謝謝陛下關心我。」
茗淵淡淡從她臉上掃過一眼,「嗯」了一聲起身,上樓。
「對了陛下,還有件事。茗因小姐的體能等級現在只有B了。帝國的土地上,似乎大多數地域都只能支撐A級及以上的人生存。所以儘可能避免茗因小姐外出吧...」
茗淵腳下一頓,忽然想起來自己的體能都已經掉下了S,頓時感覺心中壓力倍增。
「我知道了。」
他說完,走上樓。
身為一整個帝國的首領,他怎麼會只甘願於此?
茗因靜靜坐在床上,抱著膝蓋,看著窗外飄動的窗簾發呆。
自從茗因睡在自己房間被星際海盜掠奪走之後,她再次回來就不願意接著住那間房了。茗淵相繼抉擇了很久,決定跟她一起睡,也就是共居一個寢室。
茗因願意,茗淵也願意,下面的傭人自然也不敢說什麼。
撲面而來的淡淡的茉莉花香味,還有窗外照射進來的一束光,雨後的氣味讓人感覺到身心舒暢,房中的氣氛卻始終悶悶的。
茗因對聲音很敏感,看到茗淵來了,連忙轉頭看他。
茗淵心中微微激起了一陣浪花,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從心底復生。
茗因對茗淵微微一笑,眼眶一紅,看著好像又要哭了。
「別哭!」
茗淵快步上前,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心裡對她的愛意,將茗因一把摟入懷中,二人緊緊相擁。
茗因深深吸了口氣,顫抖著雙手也從背後抱住了茗淵。
茗淵知道,她現在失憶,雖然可能也許不認識自己,但他不會放棄她,始終對她執著。僅僅是這樣,便足以讓茗因有個依靠。
「身體還難受嗎?」
茗淵柔聲問道。
茗因把頭埋在茗淵肩膀上,悶悶地「嗯」了一聲,好像在撒嬌。
茗淵輕輕揉著她的秀髮,還想起之前說要請人來給她理個髮,但一直沒有時間執行。
他的女人,一定得打扮得漂漂亮亮。
茗因頭髮越來越長,發尾已經接收不到養分,開始枯燥分叉。
茗淵當即就請了人來為茗因理了發,打造成煥然一新。
茗因烏黑的長髮又重新恢復了光澤。
她眼巴巴地抬頭望著茗淵,見他眼下兩個大大的黑眼圈。
嘀嘀嘀,嘀嘀嘀。
終端響了。
「我的工作鈴響了。我該走了。」
茗淵忽地想起被自己救回來的那些卡斯特星的病人。他看看時間,是時候去實驗室看看了。
「在家裡好好等我,我晚上就回來。」
茗淵說完,便出門了。
實驗室
元梓帶著橡膠手套,白色醫用口罩和白大褂,記錄著病人們每日的體溫。
試驗台前,茗淵注視著顯示儀上落白的身體狀態。
「元梓,記錄。」良久,茗淵才開口。
元梓時刻都準備著記錄。
「體能C等,由於體內的基因病毒,導致血液中出現特殊物質,惡性異變的概率為百分之二十五,異變體為翼龍。」
元梓在本子上刷刷記錄著。
所謂「惡性異變」,就是不受控制的異變,和之前聯邦頻頻發生的那種基因病很相似,但又屬於兩種不同的異變形式。
落白身體的各項數據都呈現在眼前,數據顯示身高體重都偏瘦,並不算健康,營養不良,也導致了身體發育不良。
元梓看著屏幕,看了許久,開口道:「陛下,落白有些先天性營養不良,雖然她年輕,但我覺得,您要用她當實驗體的話,還是有些不妥的。」
茗淵愣了愣。
「我沒有說要拿她當...」
可是,話說了一半,他又停下了。
目前只有落白的身體狀況最符合自己實驗體的需求,她小,恢復能力快,也不像常人那樣一驚一乍,耐痛能力也很高,所以茗淵才選擇讓她來做實驗體的。
元梓合上了文件夾。
「陛下,要我說,您還是先關注一下這些人的飲食健康吧。尤其是這些還在長身體的孩子,就更需要注重營養搭配了。同樣一頓好的飲食,也能夠加快身體恢復健康。」
茗淵看著從醫療艙里出來的落白,嘆了口氣。
落白面色蒼白地走到茗淵身邊,小心翼翼地扯扯茗淵衣角:「我...我還能救好嗎?」
她看上去很平靜,但語氣中還是隱約帶著擔憂。茗淵不想讓別人看不起自己,更不想花心思決定治好這些人,又體會到無能為力的感覺。
「能好,你放心吧。」
茗淵順手摸了摸她的腦袋,手一下就僵住了。
落白小小的臉蛋上呈現出驚訝和詫異,嚇得後退一步,卻連忙又反應過來,任由茗淵摸自己腦袋。
茗淵也被自己的舉動嚇到了,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知不覺就摸了她的頭,為什麼看到矮矮小小的孩子,就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撫摸。
「陛下。」
元梓輕聲提醒道。
茗淵連忙去重新洗手,消毒,問道:「她平常都是誰管著?」
元梓:「沒有人管,在這裡平常正常吃什麼,就是什麼。」
茗淵想了想,毫不猶豫道:「送回羅德宮去吧。這孩子可憐,你說的也對,確實該先養好身體。」
元梓聽後,瞳孔一下就放大了:「陛下!這孩子...身上有基因病啊...」
元梓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聲,生怕傷害了落白的心靈。
「嗯,我心裡有數,我會安排一個隔離房間,不會讓她到處亂跑。」
落白睜著無光的大眼睛望著兩人。
她聽不太懂,但她明白,自己似乎要離開這裡,去另一個地方居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