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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具體什麼病我也說不出來,總之是一種基因病,會死人的...」

  男人說完這句話,徹底將茗淵激怒了。

  他也沒有手軟,大步來到男人面前,重重一腳踹向他的肩膀:「會死人的病你把他放出來,是想讓所有人都沾染上,然後死嗎?」

  男人連連搖頭:「不是不是!我沒有這個意思!」

  茗淵腦海中忽然跳出來之前了解到過的知識,是特別講基因病的。

  「基因病最常見的不僅是人與人的交流傳播,還有性傳播、血液傳播等。一個不注意就容易染上,你還敢把他放出來賣,這屬於故意殺人了吧。」

  「抱歉陛下,我們...我們是真不知道啊!」

  茗淵開始搖頭,不得不感嘆這些人的無知。

  也就在這一刻,他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了一個念頭:岩君恰好想讓他回去科研基地學習,要是他能好好學上幾個月,學出更多的知識,並加以傳播,那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?

  說到底,卡斯特星也是他手下的一個隸屬星,他不能這樣放任不管。

  茗淵回頭看看那些被關在籠子裡的人,那些人一個兩個身上穿著單薄,臉髒髒的,似乎壓根也沒有被當成人來對待。

  茗淵嘆了口氣。

  「這些身患有基因病的異種,全都給我留著,等我辦完事,回來一併帶回塞里德帝國。身上沒有基因病的,一律全部放走,還他們自由!」

  「是!陛下...」

  茗淵走開二十米開外,身後的人才敢從地上起來。

  -

  塞里德帝國的終端精準定位到了一處山腳,茗淵一路來到那裡,才發現越往裡走,這一片景象越讓人感到眼熟。

  這就是當時帶茗因從森林裡出來的時候,邊上的那一處淺石灘。

  終端發出低低的震動,代表人就在這附近。

  茗淵看著屏幕上顯示的一直在不停跳動的符號,那是當時給茗因親手帶上的手鍊,想必她現在沒有摘下,也沒有被迫摘下。

  可終端顯示就在這附近,茗淵卻轉了一圈都沒有看見人在那裡。

  他靜靜在原地站了一會兒,除了溪流潺潺的流水聲,也沒有其他動靜了。

  忽然,他蹲了下來,單膝跪地,將雙手輕輕按在崎嶇不平的石子路上,然後整個人俯下身,將耳朵輕輕貼近地面。

  果然,他聽見了空靈而深沉的腳步聲,聽見了稍有些吵鬧的人聲。

  「果然是在地下面。」

  茗淵從帝國的星網上看到過,大多數「地下組織」,是真正的「地下組織」,他們不像卡斯特黑市街上的灰色產業鏈,人口販賣也在光天化日之下。而是在真正的地底下。

  下一步,茗淵便想要找到地下道路的入口。

  他在周圍轉了一圈,竟然都沒有發現什麼破綻,情急之下,茗淵折返回星艦上,扛著一顆人頭大小的炮彈。

  平放在地面上,然後,點燃。

  隨著「轟」的一聲炮響,邊上叢林中的鳥簌簌飛天,也順帶驚出了很多動物,就連茗淵也是第一次見如此壯觀的景象。

  地面被砸出一個大坑,邊上的溪流轉變了方向,紛紛往地上被炸出大洞的地方流去。

  這些水流直達地下深度將近十米,茗淵探頭去看,依稀看見了零零散散的火光。

  「應該,就是這個地方了。」

  「天殺的!是誰,是誰!發生了什麼?」

  「不不不...不知道啊大哥,要去稟告老大嗎?」

  「稟告個屁!不知道是誰把咱們的天花板炸了,快!趕緊堵門啊...到處都是水!」

  「......」

  地下傳來人聲。

  茗淵見這一個大坑就快要被水注滿,順著水流的方位看過去,似乎從清澈的水中,看見了一個漆黑的洞。

  茗淵沒有猶豫,快步過去探頭一看,果然見這深黑的洞中,有一道鐵門。

  「我說地面上怎麼沒有,原來入口在這啊。」

  茗淵毫不猶豫地再次炸開了一個口,順便也跟著跳了下去。

  這是一個地道。

  由於被茗淵炸出了兩個大洞,地下已經變得難以生存。

  「似乎就是這裡了。」

  茗淵看著終端定位離自己越來越近,一分一秒都不想拖延。

  終於,越往裡走,洞穴越黑,也越冷,他終於看見了兩簇火光照耀著的一個鐵籠里,地上似乎躺著一個瘦小的身軀。

  「茗因...?」

  茗淵試探性地喊了一聲,回音便向四周擴散開來。

  茗淵警惕地看看周圍,確保沒有人過來,又輕輕喚了一聲道:「茗因!」

  地上的人稍微有了點反應,動了動身體,艱難地回過頭。

  茗淵確認她有反應,便不再拖延下去,兩腳踹翻了鐵籠,直衝進去,從地上抱起了穿著單薄,骨架明顯的她。

  茗淵萬分心疼地撥開她粘在臉上的髮絲,見她嘴角還淌著血,裸露在外的肌膚上也是一道一道的紅痕,很明顯是被打了。

  瞬間,他心裡只剩心疼,而對星際海盜的恨也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不斷增加。

  「疼...嗚嗚嗚...好疼!」

  「好了,我來接你了。」茗淵抱起茗因便向外跑,可他忘記了來時是跳下來的,而自己並不知道該怎麼出去。

  地道里的人聲亂到他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,忽然,一個男人從他身後出現,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:

  「這位客人,您好像...還沒付錢吧?」

  「付錢?」

  茗淵抱著茗因轉頭,見這男人帶著單隻眼罩,另一隻裸露在外的眼睛,誇張地向前凸出,顯得可怖又猙獰。

  「我的女人,什麼時候成為你們的商品了?」

  「不好意思,先生,您怕是沒有看到商品的標籤。」男人說著,忽然伸手拽住茗因的長髮,粗暴地向上一扯——

  茗淵看到了。

  暴露在他面前的,是一個深紅色的印記,一個在後頸的,大大的「奴」字。

  這一刻,茗淵心頭的怒火徹底迸發而出。

  「嗚嗚嗚...」

  茗因在他懷裡不斷嗚咽著,蜷縮著身子往茗淵懷裡鑽。

  茗淵一個轉身,重重一腳,踹向這獨眼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