茗淵身軀一震,連帶著心臟也是一陣陣的抽動,茗淵開始後怕,他單手背在身後,緊握著的是塞里德帝國的終端。
德西視線下移,歪歪腦袋,看見了茗淵那手上似乎拿了個什麼東西。
「時候不早了,將軍你既然沒事的話,我們一起回吧?」
德西輕佻的聲音讓茗淵感到了些許惱怒,他還是壓著聲音低低道:「我還有公務要處理,請你先回。」
「哦,這樣啊。那我先回去了,將軍你也早點休息哦。」
德西搖搖手,轉身大搖大擺地離開,絲毫不在意塔台上的光線。
茗淵靜靜看他走遠,才再次轉身,星艦庫人臉識別通過後,大門開啟。
身後一陣風吹過,涼颼颼的。
正要踏進門,他猛地再一回頭,只見遠處的訓練場中央直挺挺地站著一個黑色的身影。茗淵當即嚇了一跳,那影子就這樣站在那裡,一動不動,也看不清臉。
但能大致看出,那還是德西。
德西到底想幹什麼!
茗淵舒了口氣,讓自己靜下心來,平靜地環繞一艘星艦檢查了一周,打開塞里德帝國的個人終端,一看。
空間站此時的信號薄弱,半小時後將會是無人值守的狀態,茗淵熟知空間站的內部系統構成,只要他能順利駛出軍區,就能想辦法通過空間站的防守,也就是說,半小時後就是離開的最好時機。
茗淵想了想,想到德西剛剛和自己的對話,依然心生後怕。
算了,就坦坦蕩蕩的說自己要出去好了,他的性格軍區又不是不知道。
但就在茗淵坐上駕駛座的那一刻,這個想法又從腦海中被打消了。
透過駕駛艙前的玻璃,茗淵還是看見那個黑影,一動不動地站著。
這樣被盯著也不是辦法。茗淵揉揉眼睛,黑影又不見了。
星艦的動靜,實在是太大了。
茗淵視線一瞥,瞥到了控制屏幕顯示著的靜靜停放著的三艘分艦。
又要冒這個險嗎?
嘀嘀嘀,嘀嘀嘀。
終端微弱的來電聲打斷了茗淵緊繃的思緒。塞里德帝國的終端安安靜靜,是自己的個人終端。
見來電人是夜商秦,茗淵忽然想到什麼,一激動,連忙接起來聽。
「你什麼時候回來?」
夜商秦語氣聽著很不爽。
茗淵自然也不想在這個時候給他好眼色,便淡淡問道:「怎麼了?」
「安榮出生還沒來得及辦酒席,後天請你來莊園吃飯,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。」
茗淵輕輕「呵」了一聲,反問:「你這麼看不爽我,還要請我來你們家吃飯?」茗淵尤其加重了「你們家」三個字,強調了夜商秦現在所住的莊園,是茗因送給安達的。
夜商秦聲音輕下來了,語氣平靜道:「是安達,她一直很感謝你,一直很感激你和岩君還有茗因。孩子的滿月酒不能聲張,包括孩子本身。所以她尤其想請你們兩個來莊園吃飯,我下廚。你放心,我不下毒。」
茗淵猶豫了一會。
「這幾天忙。」
「你的意思是你不來了?」
夜商秦追問。
茗淵又道:「你可以換一種方式謝我,我現在有一個請求。」
「你說吧。」
夜商秦難得的爽快。
「我需要借你的名義,用你的星艦。」
夜商秦好像明白了茗淵的意思。
終端另一頭沉默了好久。
「我的名字現在很危險,你知道的。茗因用我的名義惹怒了僱傭兵團,現在僱傭兵團分崩離析,和我脫不開干係,勸你好自為之。」
「我有自知之明,你怕是忘了我是誰了。」
茗淵淡淡回應。
夜商秦輕笑道:「...也是,塞里德帝國失蹤多年的繼承人,你又怎麼會怕呢。只怕要小心的是你,小心一不小心攤上麻煩,就要牽扯到塞里德帝國的利益了。」
「塞里德帝國戰力遠比聯邦強大,該擔心的應該是我,不是你。」
夜商秦沉默了。
茗淵說完也覺得自己說得多了,立刻轉回剛剛的話題:
「我即刻就來找你。」
莊園
莊園頂樓是一片大大的停機坪,夜商秦靠在星艦的引擎旁,顯得格外小。
茗淵停穩了飛艇,和夜商秦簡單打了個招呼後,上了星艦。
「你不看看安榮再去找茗因?」
夜商秦問道。
茗淵愣了愣,搖搖頭。
「時間緊,任務重,我太想她了。」
夜商秦低下頭。「好,那祝你早點找到她。」
茗淵沒有回答,艙門關閉的那一瞬間,夜商秦又朝他喊道:
「找到茗因以後,能不回來就不回來!你要愛,就要不計後果,帶茗因走!因為她一旦回來就是死路一條。」
艙門關閉。
夜商秦迅速轉移到安全處,看著星艦緩緩離地。
茗淵一腳踩下油門,在星艦升上半空時,打開了艙內的監控系統。
他隱約透過那扇半開不開的落地窗,看到了安達正抱著襁褓中的嬰兒,在傭人的協助下,其樂融融,滿臉笑意。
茗淵全神貫注於手邊帝國的終端,星圖正在和自己的項鍊產生感應,衝出雲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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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斯特星·黑市
冰冷的,又黑又破的暗室中,擺放著一個生滿鐵鏽的籠子。
鐵鏈被牢牢禁錮在鐵欄杆上,和籠中赤著腳、穿著破爛,渾身血漬的女人相連接。
女人雙手白皙纖細,看上去弱不禁風,因為身受重傷,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重的血漬,就連面色,也都是蒼白的。
忽然,一陣「吱呀吱呀」的開鎖聲,外面進來一個人。
「時間到了,跟我去攤上。」
男人拿著一串鑰匙,從中挑選出一個,打開了籠子鎖了和不鎖沒差別的門。
女人被拽出來,似乎因為男人的力氣太大,腳上的鐵鏈托在地上,發出難聽的聲音。女人也隨之慘叫了一聲:
「嘶....啊...」
「快走啊!」男人甩開她的手,拽起她烏黑卻枯燥的長髮,一路拖到門外。
外面的天很亮,女人睜不開眼睛,還沒完全適應,就成為了來來往往眾人眼中的「商品」。
她的身上被貼上了一個標籤,標價為:「兩萬星幣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