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步檢查,茗淵初步確診為短暫精神性失憶,由於他一問三不知,醫生們也確認了這一項事實。
茗淵從破殼到現在的記憶全都記得一清二楚,他不敢相信這塞里德帝國的醫療檢查有這麼水。
終於到了最後一項檢查,基因鑑定。
抽血結果出來後,所有人都徹底驚呆了。
基因匹配結果與前三代帝國總理的基因,竟有百分之九十六的相近。
匹配度是高,且還是前所未有的高。但可惜,只有一分之差。
帝國自失去繼承人後,便不斷有人自稱自己是繼承人。可基因匹配度都不高,並且可以說是毫不相干。
純白色的病房裡,茗淵坐在床沿上,身上是一件素白沒有任何點綴的衣服。
他靜靜地望著窗外的天空,那白茫茫的天際,被一道道鐵欄杆割開,似乎是防止他出逃而設置的。
有人輕輕敲了兩下門,茗淵微微轉了轉頭,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:「你和我們帝國前總理的基因匹配度摯友百分之九十六,很遺憾,鑑定結果不通過。」
茗淵一聽,傻了眼,整個人都轉了過來。
他睜大了雙眼,心中頓時冒出無數個問號,覺得又疑惑又僥倖。
因因不是說他是帝國繼承人,身上流有皇家血脈麼?
怎麼會鑑定不通過?為什麼?
茗淵心中滋味難辨,不知是該高興好還是不高興好。
他兩眼空洞地看了那進門來的白衣醫生許久,才發現她一直以一種驚訝的目光看著自己。
茗淵連忙收回目光:「...失態了。」
沒想到,醫生一連半分鐘都沒說話,手心捏著一張薄薄的報告紙,半天才磕磕絆絆道:「你...你是那個...!」
茗淵歪歪腦袋,指著自己:「認識我?」
小醫生看看報告單,再抬頭看看他,再看看報告單,臉上呈現出不可思議:
「不可能啊...怎麼會...怎麼會匹配不上...你明明就是...」
搞不懂。
茗淵聳聳肩,沒有在意。
「我...我叫固若...」
這話是自我介紹,也像是試探。
「嗯,然後呢,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?」茗淵越來越搞不懂了。
算了,想著每個人各有各的性格,他也不去多想。
「也是...醫生們都說你精神性失憶了...」
固若看著很沮喪,可她定了定神,下一秒又穩定住情緒,說道:「可是你的基因匹配不上,後續結果應該就是先接受治療,等記憶恢復了,再由屠隊來把你接走,接受審問。」
茗淵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:「哦,那就治吧。」
反正再治也想不起什麼,他根本就不是失憶不失憶的問題。
茗淵嘆了口氣,接著望向窗外,期盼著能有一艘令他熟悉的星艦出現。
正望著窗外出神,忽然一陣轟隆隆的聲響,整片天空都暗下來。
「那個...醫院附近就是帝國的外交場所,時常會有外來星艦到訪,可能會影響到你休息,不好意思,諒解一下哈。」固若不好意思地說完,退出房間。
茗淵沒有理她,整個人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這到訪的星艦上,他的視力還算了得,清清楚楚看到了停落下的星艦——那就是僱傭兵團的星艦。
茗淵心情低落,等病房內就剩下自己一個人了之後,他走近床邊,拉開窗戶,扶住了冰冷的鐵欄杆,試探地晃了晃。
固定住了,但不是沒有辦法逃走。
等眾人發現的時候,病房裡已經空無一人。
於是,帝國醫院上下都沸騰了:一個自稱帝國繼承人的星際黑戶從帝國醫院撬窗出逃,下落不明。
茗淵自然也成為了被通緝的對象。
他雙手空空,一心只想找到自己當時帶來的分艦和終端,於是憑著過來時的記憶,一路摸到了執政區——他還是被團團包圍住的時候,才知道這裡是執政區。
無數黑漆漆的槍口對準茗淵的時候,他臉上絲毫沒有呈現出慌亂,反而因為看到了邊上艾希尼亞行星僱傭兵們那黑色的衣袍,全身心警惕起來。
「是誰在那裡?」
茗淵指指不遠處,全然對指著自己的槍口不屑一顧。
黑色軍裝的戰士們都疑惑地相互看看道:「死到臨頭了還管別人?能保好自己的命不錯了。」
茗淵眼神黯淡下來,隱隱感覺頭昏眼花。
這是缺水的徵兆啊。
「艾希尼亞行星...僱傭兵?」
茗淵說話聲音越來越輕,恍惚中看見了一道強光劃破天際,天空中出現一點黑影,隱隱帶著火光。
聽到茗淵說話,人們紛紛愣住:「什麼僱傭兵?你認識僱傭兵?」
茗淵一個沒站穩,身子搖搖欲墜,在將要倒地的那一刻,他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呼喊。
可具體是在喊什麼,茗淵實在聽不清了。
昏昏沉沉地睡了不知多久,等茗淵再次睜眼,自己已經身處星艦艙內。
「茗淵...茗淵!」
茗因一個勁地晃動著他的身體,站在潔白柔軟的床邊,著急喊道。
茗淵終於被喊醒了。
因為疲憊,他感覺還沒睡飽,突然升起的起床氣讓他伸手隨意一揮,拍到了一個柔軟有彈性的東西——
茗因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茗淵終於感覺不對勁,睜開眼,看見是茗因。而自己的手,不偏不倚,恰好重重打在了茗因的屁股上。
兩個人都傻了眼,茗因則愣了愣,臉漸漸紅透,氣得她抬手,重重在茗淵臉上打下。
啪!!
被她這麼一打,茗淵終於是清醒不少了。
「疼啊!」
他捂著臉坐起來,委屈地望著茗因。
茗因絲毫沒有解氣,揪起他一隻耳朵,咬著牙狠很道:「你還疼?剛剛打哪呢?」
茗淵連聲認錯,茗因才放開他。
等緩過神來,茗淵總算鬆了口氣。
看來計劃很順利。
「我的終端呢?」
他開始在床上到處找。
茗因搖了搖頭:「回去我再補你一個。」
可他似乎對原本的那個終端有一陣執念,在盯著茗因看了半晌後,他咬著牙搖頭:「...不行,還是那個比較重要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