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2章 容梔 我是大當家我每一槍都能「吃肉」

  話音未落,一道毀天滅地的雷聲從壓抑的雲層中傳出,整個世界仿佛都在顫動。

  幾個人把陸澤宇從海水中拉出來,他面色蒼白,頭髮濕噠噠地粘在額上。

  陸澤宇從前做過最出格的事情,也不過是替「盤古計劃」保駕護航,雖然也見過許多生生死死,但從小到大認識的人以這種慘烈的方式死在自己的面前,他還是心下戚戚。

  江韻把一支煙塞進他的嘴裡:「吸一口。陸雋都比你膽子大。」

  陸澤宇白著臉猛吸菸,然後說:「她向來膽子大。」

  膽子大?

  陸雋?

  容梔和夏崢嶸在一邊聽著,都有些驚訝。幾個閃把天空照亮了,雷聲再次兇猛地響起,預示著海上即將迎來一場不同尋常的暴雨。

  「糟了!」容梔突然想到了什麼,一拍腦袋,急匆匆回了房,幾分鐘後,背著一個貓包跑了回來。

  她喜歡穿黑衣服,冷冰冰的樣子,這個貓包卻是亮黃色的,上面還點綴著幼稚的小星星。

  嘩嘩的風吹過江韻的臉,江韻竟然還有心思覺得,面前的容梔,有點萌。

  貓咪似乎嚇壞了,在貓包裡面撕心裂肺地嗷嗷叫,容梔把貓包抱在懷裡。江韻走過去,把手放在貓包側邊的網紗上。過了一會,貓咪安靜下來,一隻粉色的濕潤鼻子湊過來,從網紗另一邊蹭他的手。

  冰涼的雨點快速砸了下來,幾個人往船艙里跑去。

  暴虐的海面上,一些若有若無的聲音傳來。

  「管好你的人。」夏崢嶸給老宋打電話,「我告訴過你躲到哪裡……沒事不要出來。」

  老宋在電話那頭膽戰心驚地說了什麼。

  夏崢嶸「呵」了一聲,臉上終於不再是慣常的陰霾,露出船王公子特有的肆意乖戾:「怎麼,那麼多錢……你以為憑什麼給你?」

  手機對面沒有聲音,似乎是嚇傻了。夏崢嶸咬著一隻沒有點火的煙,皺著眉頭,良久,找補了一句:

  「不會有事的。」

  說著,他沉著臉掛了電話。

  只是瞬息的功夫,暴雨傾盆,那麼大的雨,砸得艙頂邦邦直響。這樣異常的天氣,那麼大的雨,可是天氣還是那樣熱,雨水澆在身上好像熱湯,熱得人靈魂不安。

  江韻感到靈魂深處一股又一股撕裂般的劇痛,好像鑽子一樣鑽著他的心。江韻蒼白著臉,也沒再避諱別人,從包里掏出兩片細長的白色藥片,和著冷水吞下。

  容梔看著他,黑色的眼睛沉沉的,汗涔涔的面上神情壓抑。

  甲板上的燈「啪」地一聲,碎了。

  容梔把手插入懷中。

  夏崢嶸早已經捏住手裡的槍,緩緩站起身。

  幾個人屏住呼吸。在爆裂的雨聲中,輕輕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。

  「人數不少。」夏崢嶸小聲說。

  陸澤宇突然全身顫了一下,下意識把耳中的對講機拽了出來:「草泥馬這個嘯叫聲!差點沒給老子鑽聾!」

  他猛拍自己的對講機:「怎麼回事,突然被干擾得這麼嚴重,怎麼全亂了?」

  「鯤鵬專供軍工的產品,不可能被干擾器影響。」容梔冷靜地說,「是天氣。這片海域的磁場突然亂了。」

  果然,所有人的手錶也都亂了套,指針四處亂跳。沒有拉回醫務室的醫療儀器的儀錶板也不斷亂轉,一片混亂。

  似乎專門為了印證這個猜想,閃電下來,「啪」的一聲響,儀器的燈碎了。

  陸澤宇不死心,「喂喂餵」了幾聲以後,看向容梔,面目煞白:「和你師父失去了聯繫。」

  「聯繫不上,大當家會不會……」陸澤宇聲音發顫,「放棄我們?」

  「不會,伏虎鏢局令行禁止。」容梔擲地有聲,「他們意識到不對,就會趕過來。我們只要撐過這段時間。」

  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,陸澤宇的耳機里還是一片雜亂的電流聲。他有些急了:「伏虎鏢局畢竟不是隊裡,你怎麼保證大當家的想法……」

  「因為伏虎鏢局的大當家是我。」容梔說。

  陸澤宇手一松,耳機掉到了地上,徹底沒了聲音。

  陸澤宇壓低了聲音,想吼,卻又不敢吼:「怎麼可能?!你那會才多大?」

  一聲槍響,玻璃嘩啦啦地碎了一地。大雨從窗戶里漫進來,幾個人都躲在一邊,只有容梔眯著眼,不閃不避,手一揚,穩穩地一槍出去,一股血濺在窗欞上,很快變成稀稀拉拉的血水,順著牆壁淌下來。

  「我每一槍都能『吃肉』。」閃電照亮了少女平靜得略顯殘忍的臉,「所以是我。」

  陸澤宇看著容梔面不改色的模樣,終於意識到江韻口中「領袖」是什麼概念,從絞肉機一樣的戰場走下來的人,她的手太穩了,她的神情太過平靜殘酷,她的眼睛太過漠然。

  沒有人能奈何得了她。她就像一台冷漠的殺人機器,生命在她的眼前不斷消失。血被雨水挾裹著淋在她的手上,有種殘酷的美感,就像是邪孽的菩薩。

  夏崢嶸的槍法奇爛無比,從來沒辦法打中任何人。陸澤宇抬手就是一槍,還不忘把夏崢嶸踢到一邊去:「滾滾滾。」

  江韻抿著嘴,一言不發。他的身形敏捷得不像人類。陸澤宇想起江韻的身體接受過改造,再想到寧逸媛的悽慘模樣,心中沉甸甸的,不知道江韻受過怎樣的苦。

  但是也沒時間給他想這些。大雨不斷地潑下來,不斷有僱傭兵衝上前來,看到他們只是孤零零的幾個人,似乎打定了主意,要讓他們從此消失在公海上。

  這場戰鬥打得比陸澤宇想像中還要更加艱難,血水滲透了他的衣服。幾個人在船上不斷躲避著,屍體越來越多,但賽拉維爾的人也越來越多。

  「來的人比我們預計的多太多。」陸澤宇狼狽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,「我懷疑有別國勢力參與在裡面。」

  「有。」江韻只是簡短地說,「所以我們今天才會在這裡做餌,替國家拔掉這個毒瘤。」

  「草泥馬江韻!!!!」陸澤宇大吼起來,「你他媽沒跟我講過!老子以為自己是來決鬥的孤狼,結果你說咱們都是等著被吃的糖葫蘆小甜甜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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