鋒利的刀片在江韻蒼白的皮膚上,壓出一道白痕。記住本站域名
透明的皮膚繃緊,脆弱的喉結似乎感應到危險,滑動了一下。
是報復嗎?
是報復。
他們把自己送給敵人,逼自己去死,原來自己心中……還是有恨的吧。
「就這麼容不下我?」容梔低聲說。
「為什麼,連你也背叛我?」
她的手又冷又穩,眼看著就要再用力下壓,驀地,江韻的睫毛顫了顫。
容梔一秒鐘收回手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。
江韻並沒有睜開眼睛。
剛才睫毛的顫動,果然是幻覺。
我在逃避什麼呢?容梔問自己。
明明,就不忍心下手的吧。
容梔苦笑了一下,把刀片收回身後。
她伸出手指,冰冷的指尖碰了碰江韻的臉,神情複雜地看了他幾眼,然後決絕地轉身。
房門關上,江韻在床上睜開了幽暗的眼睛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「梔姐,你是沒看見主委的臉色,頒獎給我們,就跟吃了蒼蠅一樣!嘖嘖嘖。」
容梔在房間裡收拾行李,她帶著耳機打電話,耳機里傳來同學們狂歡的聲音。
宴會廳里正在舉辦慶功宴,學生們湊在一起狂歡,媒體雲集。
「我們勝利啦!我們是霸主!」
「容隊,媒體找你呢!」
「梔姐,你拿了明星霸主,快來領獎呀!」
陶蜜的八卦聲傳來:「你們別吵!梔姐和那位……哈哈哈哈哈!」
容梔隨便應了幾聲,她手機上,顯示有幾十條未接來電。
她拜託了陸澤宇去照顧江韻,現在,剛從陸澤宇那裡回來。
她緊緊攥著手心的東西,手中微微有汗,但臉上的神情是淡然的。
房間裡沒有開燈,軟綿綿的白紗窗簾被晚風吹拂著,窗外的燈光傾瀉半室。
她又最後巡視了一遍房間,然後把皮箱拉上。
皮箱的軲轆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響聲,她走進電梯,燈光從頭頂打下來,半張臉掩在陰影處。
「師父,得手了。」她打電話回伏虎鏢局,冷漠的聲音迴蕩在電梯中。
「是的,新的鏢地依然在港島。」
「是的,我有正當理由——不需要偽造身份,就用現在的身份就可以。」
「因為。」
「船王本人給我發了邀請函,邀請我去參加他的壽宴。」
電梯停下,冰冷堅硬的門打開。
夏崢嶸難得穿著一身素淨深沉的墨水藍西裝,在外面等她。
看見容梔,船王的公子親自伸手接過了她的行李箱。
她隨他服侍,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酒店,毫無留戀。
幾十名保鏢跟在她和夏崢嶸身後,迅速消失在夜色中。
……
宴會廳。
陶蜜笑嘻嘻地伸手出去自拍,然後打開了圍脖。
她準備把自己的照片傳上去。
一打開圍脖,突然發現自己的未讀信息爆炸了!
什麼鬼?
陶蜜趕緊退回去看看,竟然是自己發的「怨種閨蜜花大價錢買姚一假貨」的圍脖,在短短几日之內,引發了巨大的爭論!
陶蜜點進去細看,居然炸出來一大堆網友,說容梔買的姚一的手辦,是真的。
怎麼可能!
陶蜜失笑。
她沒有再仔細看,也沒有回覆,想了想,就沒怎麼細看,直接退了出來。
自然就忽略了,混在五千多條評論中的某一條,來自默默無聞的文化人方主編。
「這個就是姚一的東西,如假包換。」方主編蓋戳認定。
陶蜜把手機收進口袋,轉頭,突然看見江韻沖了出來。
他沒有任何偽裝,就那麼直直地衝進了宴會廳,宴會廳里滿滿都是兩岸四地的媒體。
那一瞬間,「臥槽」聲此起彼伏。
閃光燈一下子炸裂一樣,對著江韻狂拍!
江韻高燒未退,他蒼白的臉上泛起不自然的紅暈,一雙眼睛幽暗極了,他大步走過來,直接問陶蜜:「容梔呢?」
「容梔?容隊長?」現場的媒體低低議論起來!
「她不是和你在……」當著媒體的面,陶蜜把剩下的話咽下去,「她不在?」
「她走了。」江韻說出這些話仿佛耗費了全身的力氣。
四周都是閃光燈,他熱極了,又冷極了,巨大的恐懼抓著他的身體,他感覺自己心臟的部位仿佛破了個大洞,空蕩蕩的風不住地往裡鑽。
他發誓,自己去問容梔是不是姚一,真的就只是看了陶蜜的圍脖才前去試探,他沒有任何不信任容梔的意思!
他沒有容不下她!
容梔是知道,自己心裡曾經有一片月光嗎?
可是他已經可以明確自己的心意,他不是因為這份所謂的恩情才愛她,也不是因為容梔的表現就像多年以前的那個女孩子——
他愛的是容梔這個人,天上地下,前世今生,跨越千年,他愛的只是她本身,沒有任何附加的東西!
他也沒有背叛她!
他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跳起來去追她?
就因為她想要了他的命嗎?
江韻慘笑。
就算要了他的命,拿去又怎麼樣?
他早就死了。他早就該死了。這具軀殼來來回回地用,在時空中死而復生,在時空中重返童年,生亦何哀,死亦何苦,給她拿去又何妨?
江韻嘴裡發苦,或許容梔有自己的秘密,他為什麼要去揭穿她?
江韻活了很多很多年,跨越過生死。生難不倒他,死難不倒他,可此時此刻,他面對著人類永恆的難題——
遇到愛,他同樣手足無措。
長槍短炮圍牢了他,越來越多的粉絲尖叫著驚喜著沖了上來,他被潮水般洶湧的人衝來衝去,在命運的狂風中身不由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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