談話很短。Google搜索
關鍵信息的確認,只需要幾句話就夠了。
暴風雨將至,容梔很想問一句,喬校長走了,那,「盤古計劃」呢?
但她最後還是沒說出口。
容梔茫然地站起身,神思不屬地和曹院士走出了酒店的咖啡座,轉到外面散步。
作為一名學術界的大咖,曹院士的生活中仿佛只剩下科研和教書育人,但是這樣的人面對政治的時候,一樣無所適從。
容梔嘆了口氣。
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。
古往今來,所有人都在困獸場中,沒人能逃脫。
和曹院士分開後,不知為何,容梔還是打了個電話給喬校長。她只是懷有一絲僥倖心理,而喬校長的電話也確實沒有人接。
容梔的心沉了下來。
她默默回到了房間,陶蜜已經在房間裡坐著,臉上還貼了一片面膜。
見到容梔,她歡快地招呼她加入。
容梔想想自己現在滿腹心思也沒用,不如等回到韶城後再做打算,為了轉移注意力,她把頭探過去:
「來來來,給我也貼一張。」
容梔剛把面膜貼好,房間門就被敲響了:「客房服務。」
陶蜜一邊往洗手間去,一邊囑咐容梔:「我沒叫什麼客房服務,是你叫的?那你招呼一下哈。」
「奇怪,我也沒教客房服務啊?」容梔疑惑。
容梔從貓眼確認了一下,見真的是酒店的工作人員,便開了門。
酒店經理身後跟著兩名酒店的員工,舉著照相機。
看見面前的女生貼著面膜,舉著照相機的人默默放下了手。
酒店經理滿面熱情道:「容小姐,您好,恭喜您的房號被抽為幸運房間!有一個升房的優惠贈送給您!」
容梔退後兩步,懷疑的目光將酒店經理上上下下打量了兩遍。
「什麼幸運房間?什麼時候抽的?我從沒聽過港島酒店有抽獎升房活動。」
你當然沒聽過。酒店經理腹誹,還不是那一位掏腰包給你定了套房,逼著我們出來演戲。
酒店經理的演技很顯然不夠過關,沒兩下就被容梔問得支支吾吾。
容梔在穿越前是政治動物,對這類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非常牴觸,斬釘截鐵地認為這背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!
總有刁民想騙她的錢。
她才不上當。
酒店經理很快就被容梔笑嘻嘻地敷衍出門,直到身後「砰」一聲房門關閉,酒店經理才反應過來。
居然沒成功?
這可如何是好?
容梔剛送走了酒店經理,陶蜜就從洗手間裡出來了。
「剛才怎麼了?是什麼客房服務?」
「沒事。」容梔沒放在心上。
過了幾分鐘,容梔揭下面膜,起身去洗手間洗臉。
這時,房間裡的電話響了。
陶蜜接了電話:「我們房間中獎了?我可以憑房號去搖一次幸運大轉盤?」
陶蜜喊容梔,容梔在洗手間裡含含糊糊應了一聲,水流嘩啦啦,似乎是在洗臉。
陶蜜自己一個人出去,很快就被工作人員引到一個轉盤前面。
那個轉盤也是新奇,圓盤上被分成了20個格子,只有一個窄窄的小格子是「一包紙巾」。
其他的格子要麼是「升房卡」,要麼寫著「總統套房體驗卡」,要麼是「海景房體驗卡」。
陶蜜在心中嘖嘖稱奇。
這個抽中升房的概率,高達95%!
就好像,有神秘富豪,一心想送她們豪華房間一樣!
港島酒店的抽獎當真大方!這才是真情實感的幸運抽獎!
港島人民太實在了,太會做人了!
陶蜜信心滿滿地伸手去搖轉盤,轉盤轉出五彩斑斕的模樣,最終緩緩停下來。
指針停在了5%概率的「一包紙巾」上。
陶蜜對自己非酋的手氣很是震驚,抬頭看看酒店經理,發現酒店經理比她還震驚。
不但震驚,臉色還很難看。
現場安靜了一會,酒店經理突然衝過來,把一瓶飲料直接塞進了陶蜜的懷裡。
「回去喝。」酒店經理幾乎明示,「瓶蓋上可以抽獎的。」
陶蜜稀里糊塗地被送回房間,不知道為什麼酒店經理執著地讓她抽獎。
進了房間,她擰開瓶蓋——
上面寫著三個字:一等獎。
哦,中了一等獎,
陶蜜心中有種詭異的「終於中獎可以鬆口氣」的感受,隨即唾棄自己,究竟在瞎想什麼!
奇怪,現在都流行求人中獎嗎?
陶蜜扯著嗓子喊:「梔姐——我終於中獎了——」
邊說,邊衝著容梔晃了晃瓶蓋。
容梔躺在一邊,聞言,懶洋洋地問:「再來一瓶?」
陶蜜端詳著:「沒說啊,我去問問。"
她一骨碌坐起來,電話打給酒店經理:「我喝你們酒店果汁,中獎了,一等獎。」
酒店經理的聲音聽起來比陶蜜高興一萬倍:「太好了!現在、立刻、馬上兌獎!」
陶蜜:「?」
很快,酒店經理就帶著一眾工作人員重返容梔房間,迅速告訴陶蜜,他們的一等獎是免費升房為總統套房,員工可以幫她們提行李。
陶蜜歡天喜地地搖晃容梔的胳膊:「梔姐太好了,我們可以去體驗一下港島的總統套房了!」
容梔覺得這件事未免太過湊巧。
但看見陶蜜高興的樣子,她什麼都沒說,寵溺道:「好好好,去去去。」
酒店經理和一眾工作人員一起鬆了一口氣,然後好像生怕她們反悔一樣,迅速把兩個人打包「請」進了頂樓的總統套房。
……
頂樓一共只有兩間總統套房。
在寸土寸金的港島,總統套房的寬敞程度堪稱鋪張浪費。
開了門,直直正對著巨大的落地窗。
湛藍的海與天空連成一片,幾隻海鷗遙遠地從空中划過。
陶蜜張開雙手,一馬當先衝進房間:「太棒了!」
容梔卻向隔壁看了看,問:「隔壁有人嗎?」
酒店經理不知道眼前的祖宗又看出什麼了,膽戰心驚:「……有客人的。」
容梔看了一眼隔壁,又看了一眼酒店經理,按捺住心中的懷疑。
能改善一下生活條件,她又沒什麼損失。
陶蜜把自己的行李搬進了套件,關上門,窸窸窣窣地換衣服。
容梔在外間安頓自己的東西。
這時,房門又被敲響了。
這次又是什麼事?
容梔沒好氣一把拉開門:「我們不需要抽獎升房健身舞蹈瑜伽游泳——」
剩下的話頓住了。
門外,江韻正垂著頭看她,一隻手支著門框,另一隻手抱著滿滿一捧百合,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,神色溫柔。
他把百合放進容梔的懷裡,一朵一朵白色的花微微垂首,也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溫柔。
「聽說隔壁搬來一名幸運兒,我就來打個招呼。」
他調侃著把「幸運兒」三個字加重。
容梔一下子就明白了:「哈!竟然是你!」
江韻笑了。
他定定地看著她:「你好啊,鄰居。」
容梔的雙頰有些溫熱,眉眼忍不住舒展開。
想起剛才自己緊張地猜測是不是有人懷著歹心陷害自己,她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,騰出一隻手去錘江韻:「弄虛作假騙人!」
江韻低低笑了,漆黑的碎發在眼睛上方晃動著,一雙漂亮的鳳眼微微眯起來.
他伸出手,熟稔地抓住容梔的拳頭,輕輕握住,兩枚釘子指環在空中交相輝映。
江韻不想放手。
他貪戀這一時的素白,放任了自己的欲望。
他握著容梔的手,看著她的眼睛,揉捏著她的修長的手指。
那隻手就像橡皮泥一樣,似乎從指尖到手掌都熱乎乎地軟著,能被他揉成繞指柔,和他的骨血捏在一起,再不分開。
江韻的指尖有清晰的繭。
容梔的手被他揉搓著,繭從皮膚上划過,她感覺自己從指尖開始麻麻辣辣地熱起來,一路綿延著熱到了脖子根。
這種酥酥的感覺循著尾椎向下,是前世今生都不曾有過的體驗。
她的眼睛水潤明亮,
兩個人就這樣在門口對視著,一時間目光糾纏在一起。
似乎連空氣都粘稠得拉出細膩的千絲萬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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