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樹易看著夜輕晚刀鋒上的血跡,知道她此時絕對不是說說而已。
他若是再出錯,她怕是真的會剁了他。
有了這個前提在,周樹易再不敢隨便糊弄她們,乖乖地把周府的產業全部寫了下來。
林岫煙和夜輕晚對視了一眼,然後互相擊了一下掌,這一次的事情進展得比她們預期的還要順利。
等周樹易寫完之後,林岫煙便道「看在你還算配合的份上,這一次就饒了你這一條狗命,你滾吧!」
周樹易鬆了一口氣,準備拿著他收拾好的財產滾去南方。
他在心裡發誓,他以後再也不要回來了,也不想再見到林岫煙,和林府還有一點點關係。
林岫煙卻把他喊住「你拿我的東西幹嘛?」
周樹易愣了一下「這怎麼是你的東西?這分明就是我從家裡帶出來的東西啊!」
林岫煙拿出他之前寫的條子道「這是你自己承認欠我的銀子,上面寫著要分批還。」
「然後你現在想腳底抹油跑路,我當然得提前收債了。」
「我宣布,這些東西現在全部都是我的了!」
周樹易「……」
周樹易「!!!!!」
他這一次真的慌了,沒有這些銀子,他以後哪裡還有什麼舒坦日子過?
他急道「可是姜心柔說了,周府根本就不欠林府的銀子,那些欠條都是假的!」
「你上次已經從我的手裡拿走五十萬兩銀子了,你現在還搶銀子,就有些過分了!」
林岫煙笑了「這話你剛才說過一遍了,可惜的是你沒辦法證明那些欠條是假的。」
「不過就算你能證明那些欠條是假的也沒有關係……」
她捋了捋袖子,拔出腰間的長刀「那我就只能先殺了你。」
「反正你死了,我就能名正言順地把周府所有的財產全部拿走。」
周樹易「……」
他在心裡瘋狂罵姜心柔,要不是因為這個賤人,他早就南下了,根本就不可能來林府鬧事。
現在他不但一點便宜沒有占到,還要把他餘下的財產全部搭進去。
他這會只想把姜心揉拎出來弄死她!
他可憐兮兮地道「能不能給我留一點銀子做盤纏啊!」
林岫煙微笑「當然不能啊!」
周樹易想哭,林岫煙笑眯眯地道「不過我可以給你指條明路。」
「你家裡不是還有很多鋪子嘛,你把那些鋪子房產全賣了,還完我的債之後,總歸難留下一些銀子。」
周樹易看了她一眼,果斷帶著僅餘的幾個侍衛和管事離開了。
因為他知道,他要是再留下來,不管賣出多少銀子,都會被林岫煙拿走。
更不要說這些產業很多是平南王妃交給周府打理的,東西不見了,他們也不會放過他!
林岫煙看著他的樣子唇角微勾,再看看他留下來的金銀珠寶,她由衷地感嘆「周樹易真是個好人啊!」
她從小到大沒有缺過銀子,但是這種能收拾周樹易,削弱平南王妃實力的事情,她還是很喜歡做的。
夜輕晚看了一下箱子裡的東西「嘖嘖」了兩聲「我一想到這些東西原本是老妖婆的。」
「現在卻落在我的手裡,我就想仰天長笑!」
她說完又一臉認真地道「嫂子,真有你的,這事幹得漂亮!」
雖然說收拾周府這件事是她最先提出來的,但是這事都是林岫煙在做。
所有的一切都把握得剛剛好。
以周樹易的能力,是不可能經營得了周府的生意。
周府的產業到如今,能換成銀錢的都被林岫煙榨乾了,生意線則被林府蠶食吞併了不少。
到如今,平南王妃周府的這隻手,算是被他們砍掉了。
林岫煙雙手抱在胸前道「那是,也不看看我是誰!」
姑嫂兩人相對一笑,眼裡都是鬥志。
周府這隻手砍完之後,就只餘下何桐陰和胡氏一族。
要弄死何桐陰也不算太難,難的是如何將胡氏除去。
大管事過來道「小姐,姜心柔不見了。」
林岫煙淡聲道「我知道,方才我收拾周樹易的時候,看到她偷偷摸摸地往外面爬了。」
大管事輕嘆了一口氣道「姜心柔畢竟是和小姐從小一起長大的,小姐顧念舊情放她一馬無可厚非。」
「只是她是一個極為貪婪的人,小姐這一次放走她,她只怕不但不懂得感恩,還會記恨小姐。」
林岫煙笑了笑,並沒有解釋什麼。
因為她知道姜心柔這一次從這裡離開之後必死無疑。
不說姜心柔給周塵陽戴了綠帽子,他會不會放過她,就是剛離開的周樹易,也不會放過姜心柔。
姜心柔以為她很聰明,能把兩個男人耍得團團轉,卻不知道她從一開始就是個笑話。
她沒親自動手殺姜心柔,不過是因為姜心柔太噁心了,她動手的話,只會弄髒她的手。
還有一層則是姜心柔畢竟是曲霜月姐姐的孩子,她要動手殺了姜心柔,怕曲霜月難過,傷到她們母女的情分。
姜心柔從林府的鋪子出來之後,她伸手輕輕拍了拍胸口。
她覺得好在自己機靈,裝暈後趁人不備偷偷溜走,要不然林岫煙還不知道會怎麼為難她。
她在心裡暗罵周樹易太沒用了,居然連林岫煙都奈何不了。
姜心柔又有些後悔昨夜費了那麼大力氣討好周樹易,唯一的好處似乎只是暫緩了她寂寞的春閨。
她這一次的行動到此時便算是徹底失敗了,她因此還毀了容。
她慶幸這些事情周塵陽都不知道,她至少還能回去做她的城主夫人,以後再找機會翻身。
只是她走過轉角的時候,就看見周塵陽帶著幾個侍衛站在那裡。
姜心柔愣了一下,下一瞬就哭了起來「塵哥哥,我這一次盡力了!」
「我本打算聯合平南王妃的人,借他們的手殺了林岫煙,結果卻被她發現了。」
「她把我打成這樣子了,塵哥哥,你得幫我報仇!」
周塵陽看向她,眼裡滿是清冷,看她像是在看笑話。
姜心柔此時沉浸在她被夜輕晚毀容的痛苦中,沒有看到他眼裡的情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