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南王妃這是知道夜君扉今天當眾揭發了周樹易犯下的罪,這事是不可能直接揭過去的。
所以她允許鄭城主稍微處罰一下周樹易,卻要保住周樹易的命。
這件事情從本質上來講,他覺得不算太難。
他忙道「王妃放心,只要有下官在,他就不會出事。」
「只是今天的事情觸怒了王爺,還請王妃在王爺面前為下官美言幾句。」
平南王妃淡聲道「只要你安心為本妃做事,本妃自然會保你官運亨通。」
鄭城主聽到這句話才算是完全放下心來,他再次謝過平南王妃。
他謝完之後,遞給平南王妃一疊銀票「這些是下官孝敬給王妃的,還請王妃不要嫌棄。」
那一疊銀票足有上萬兩,是他這段時間搜刮的民脂民膏。
鄭城主依附胡氏一族而生,他也算是平南王妃的人。
平南王妃讓燕南收下銀票,看著鄭城主道「你往後做事多長些心眼。」
「不許再放任下面的人去欺壓尋常百姓,這種事情再捅出來,本妃也保不住你。」
鄭城主應了一聲,心裡卻暗暗叫苦。
他每年往平南王妃這裡孝敬的東西不算少,他若是不睜隻眼閉隻眼,他下面的人又哪裡有那麼多的錢孝敬他?
這些事情他原本都控制得很好,誰能想到夜君扉突然會查這件事?
而這事的源頭又是周樹易,周樹易也是平南王妃的人,這事又哪裡能全部都怪在他的身上?
平南王妃見他面色不佳,問道「你有意見?」
鄭城主忙道「沒有,沒有!下官謹遵王妃的吩咐。」
「只是如此一來,往後的孝敬可能會少一點。」
平南王妃聽到這事就有些煩躁,輕擺了一下手道「這事本妃知道了,你下去吧!」
鄭城主離開後心裡有些不安,平南王府的這些主子們在鬥法,他就成了最倒霉的人。
他再次擦了一下額頭的汗,今天他不知道擦了多少回汗了。
他走後,平南王妃伸手按了按眉心。
夜景閒的腿還沒有治好,夜君扉又把烈風城的事情捅了出來,她有些焦頭爛額。
她在心裡把周棱山罵了一遍,他實在是太寵周樹易了,才會讓他這樣無法無天。
只是眼下周棱山在幫她處理生意上的事情不在家,等他回來後,她得好好敲打他一番了。
這事沒有太占用她的心神,她此時更關心的是夜景閒的事情。
好在這一次平南王把醫聖請了過來,醫聖提出的那些條件雖然過分,但是只有能救夜景閒她也認了。
她和平南王是夫妻,兩人的想法十分相似。
她也打算等醫聖治好夜景閒之後,就想辦法殺了醫聖。
她還有些事情想和平南王商量一下,她便去找平南王。
她到書房的時候,裡面的侍從低著頭告訴她「王爺去了許側妃那裡。」
平南王妃的表情微僵,知道這是平南王對她的敲打。
而這些年來,她為了展現她身為王妃的大度,以示和前平南王妃完全不同,對側妃和妾室明面上都過得去。
可是現在夜景閒的腿傷成那樣子,平南王居然還有心情去睡許側妃那隻狐狸精,她就有些難以接受。
她深吸一口氣,擠出一抹淺笑「本妃知道了。」
她回到房間的時候,直接就把桌上的一套茶具全掃到在地。
燕南見她心情不好,不敢多勸,只道「王爺待二公子遠好過於世子。」
「只要二公子的腿被治好,以後烈風州的王就只能是二公子。」
「世子就算是娶了個厲害的世子妃回來,他的根基太淺,絕不是王妃和二公子的對手。」
「只是周府那邊還是需要約束一下,周樹易這幾年確實過於囂張。」
平南王妃聽到燕南的這番話冷靜了下來,她輕聲道「你說得沒錯!」
「只要閒兒的腿好起來,其他的事情就不算什麼!」
「本妃的位置可不是許氏那隻狐狸精能搶走的,本妃要冷靜。」
燕南知她一向冷靜理智,此時便不再多勸。
只是這些道理平南王妃都懂,她的心情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平靜下來。
論姿色和容貌,她遠不如前平南王妃,卻能讓平南王對她死心塌地,憑的便是她的手段和強勁的娘家。
所以她如今絕不能慌。
她喃喃地對自己道「我是平南王妃,不能失了身份。」
「當年我能殺得了顧依依,如今就能殺得了她的那一雙兒女。」
顧依依是前平南王妃的名字。
燕南在旁聽到這句話,默默地往旁邊退了些。
第二天一大早,平南王便來找平南王妃,再請來醫聖,一起去給前平南王妃磕頭認錯。
夫妻二人十分有默契地沒有提昨夜的事情,兩人都想早點治好夜景閒,所以面上對醫聖都十分客氣。
平南王妃還對醫聖行了一個禮,笑盈盈地道「這一次辛苦醫聖了。」
「只要醫聖願意為閒兒醫治,讓我們做什麼都行。」
醫聖沒搭理她,他看到他們的樣子眸光冰冷,再次為顧依依不值。
他們一起去的是王陵,並不是顧依依真正的墓前。
醫聖讓他們給顧依依磕頭認錯,不過是為了噁心他們。
在他看來,他們要是真去她的墳前磕頭,她若在天有靈,看到估計會噁心的想吐。
所以他們根本就不配出現在她的面前。
他們去王陵之後,夜君扉就拿著鑰匙去了政事堂。
畢竟從王府去王陵,坐馬車來回最快也要一天的時間。
有這個時間,夜君扉決定先去政事堂里重要的資料先看一遍。
林岫煙支持他的這個決定,和他一起過去。
他們過去的時候,守在門口的侍衛將他攔下「奉王爺之令,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去。」
夜君扉懶得理他,給了無戈一記眼色,無戈揮起拳頭就給了那侍衛一拳。
他一邊打一邊罵「你沒長眼睛嗎?世子手裡有政事堂的鑰匙,這就意味著他可以在政事堂里隨意進出!」
侍衛的眼裡有些猶豫,不知道要不要繼續攔著,他能不能攔得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