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岫煙也不生氣,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道「怎麼?還在生氣?」
「不是。」徐千霆悶悶地道「我在生我自己的氣。」
林岫煙笑著問「覺得自己很沒用?」
徐千霆看了她一眼沒說話。
他確實覺得自己很沒用,和她從小一起長大,依舊不能讓她喜歡他;
他自己喝醉酒被人抓了,還得她來救他。
這樣比比,他何止是沒用,簡直就是個廢物!
好丟人!
徐千霆以前沒少被徐守備嫌棄,但是他一直覺得自己還不錯。
這一次的事情卻往他的臉上結結實實扇了一巴掌。
到此時,他也隱約有些明白,林岫煙為什麼不喜歡他了。
從本質上來講,她比他聰明,比他厲害。
作為男人,還需要她的保護,真的太丟臉了!
林岫煙和他從小一起長大,她看到他的這副表情,就知道他在想什麼。
她輕聲道「這一次的事情,從本質上來講,是安樂公主有心算無心,你著了他的道,無可厚非。」
「只是往後你可得長點心了,在外面不止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,男孩子也要保護好自己。69🅂🄷🅄🅇.🄲🄾🄼」
「這一次你運好,遇到的是安樂公主,他身份高貴,只綁著你來威脅我們,沒對你上下其手。」
「你下次要是運氣不好,遇到個女流氓,來個先奸後殺什麼的,你哭都沒地方哭。」
徐千霆「……」
雖然他知道她是在安慰他,但是他覺得自己沒有被安慰到。
他瞪了她一眼「瞎說什麼呢!整個渝城怕也只有你一個女流氓!」
林岫煙輕笑道「我是女紈絝,不是女流氓,紈絝和流氓是不一樣的。」
徐千霆看著她的目光有些一言難盡。
他被安樂公主抓走後,一直都有些後悔,後悔自己太過大意。
被救回來之後,他的心情就十分複雜,一個人躺在床上各種糾結。
一會因為林岫煙嫁人了難過,一會又因為自己無能而懊惱。
此時跟她說了這麼一番話後,他那些懊惱和糾結的情緒一下子就散了不少。
他輕聲問「你不嫁給我,是因為我不夠好嗎?」
林岫煙回答「不是,我覺得你很好,但是這種好和男女之情無關。」
「徐千霆,我一直把你當成是我兄長。」
這話林岫煙在徐千霆的面前說過好幾次了,只是他之前從來沒有把這話放在心上。
又或者說,之前的徐千霆其實沒能弄明白兄長和情哥哥的區別。
她說這話時,他甚至還覺得她喜歡他。
直到此時,他看到她那雙清澈的眼睛含笑看著他,他才突然明白。
原來她從一開始就拒絕他拒絕得明明白白,只是他自己看不懂而已。
他輕輕吸了吸鼻子「他對你好嗎?」
林岫煙知道他話里的「他」指的是夜君扉,她的眼裡不自覺地添了幾分溫柔。
她點頭道「還不錯,不比你對我差。」
徐千霆撇了撇嘴,對她的這個回答不太滿意。
他輕聲道「像他那樣的身份,往後一定會有三妻四妾,肯定不如我對你好。」
夜君扉的身份,在他醒來後,徐守備就告訴他了。
徐守備的原意是讓他死了那條心,就他那狗樣子拿什麼跟平南王府的世子搶女人?
而徐千霆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卻是夜君扉這樣的身份,往後會不會對林岫煙好。
林岫煙輕掀了一下眉毛「可能吧,但是至少他現在對我很好。」
「以後會怎樣,沒有人知道,當下過得開心就好。」
徐千霆有些不太心地道「你和他才認識多長時間,就嫁給他?你怎麼知道他不是見色起意?」
林岫煙笑道「以他的身份,什麼樣的美人沒有見過?」
「我的模樣雖然不差,但離天下第一美人還有一點距離。」
徐千霆輕聲道「在我心裡,你就是天下第一美人。」
林岫煙聽到他這話莫名有些心酸。
她知道他生性單純,說話直接,行事也直接。
因為他喜歡她,所以就覺得她什麼都好,前世還為她搭上了他的性命。
她深吸一口氣道「徐千霆,答應我,不管什麼時候,你都要好好活著!」
「在這世上,沒有任何人值得你奉上自己的性命。」
她這話有些沒頭沒尾,徐千霆以為她是因為他這一次遇險而生出來的感慨。
他便道「放心吧,我以後肯定會照顧好自己,不會拖你的後腿。」
林岫煙聽到這話輕笑了一聲。
徐千霆又道「我決定等我的傷好之後,我就去從軍。」
林岫煙愣了一下「從軍?」
「是的。」徐千霆點頭道「我也算是出生於武將世家吧,我不能墮了祖輩的英名。」
「以前我們在一起瘋玩,我爹總說我不長進,說我沒用。」
「如今你成親了,我也該長大了,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地過日子了。」
林岫煙聽到這話心情有些複雜,她輕聲道「其實你想要證明你自己,並不需要去從軍,從軍太過危險。」
徐千霆聽到這話笑了起來「你這話和我娘的非常像。」
「煙煙,我覺得你不是把我當成是你的兄長,而是把我當成弟弟在照顧。」
林岫煙略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。
徐千霆又道「我如今雖然還做不到我爹說的男人要俯仰於天地,但是我知道做為兄長,絕不能拖妹妹的後腿。」
「夜君扉的身世那麼高,往後他若欺負你了,誰幫你撐腰?」
林岫煙愣了一下,他的眼裡添了幾分堅毅「所以我要闖出名堂來,我要成為你的靠山。」
「往後只要有我在,誰也不能欺負你!」
「夜君扉若敢負你,我就打殘他!」
林岫煙聽到這句話時鼻子一酸,這話他前世也對她說過。
她微紅著眼道「徐千霆,你不用這樣的。」
徐千霆笑了笑道「我從軍又不是全為了你,我還想向我爹證明我不是個廢物!」
林岫煙看著他的樣子心裡有些難過,卻又覺得他這一次在安樂公主那裡掛了號,以後都不可能和她撇得清關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