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南王妃心裡想的是,她得儘快找個機會弄死夜君扉了,這樣她的兒子就能名正言順地繼任世子。
平南王的心裡也生出了殺夜君扉的心思。
只是夜君扉畢竟是他的兒子,虎毒不食子,就算夜君扉再混帳,他也有些下不了手。
但是如果是平南王妃以及他的其他兒子下手的話,他也可以睜隻眼閉隻眼。
畢竟他不能讓平南王府毀在夜君扉的手裡。
夫妻二人心思在這件事情上一向同頻,卻都不會說破。
畢竟他們還要點臉,那些陰私的手段,私底下去做就行。
林岫煙第一次來平南王府,夜君扉帶她四下逛逛,夜輕晚極有眼力勁地沒有跟過來。 ❁
第一任平南王和太祖的感情極好,當初他請旨鎮守大楚的西南時,太祖派了能工巧匠修建王府。
以至於平南王府既有江南建築的秀美婉約,又不缺北面的大氣。
屋舍都建得相對較高,亭台樓閣的布置又十分講究。
所有屋子的修建還考慮到了舒適性,整個平南王府,集美觀和舒適於一身。
林岫煙看到這些忍不住贊道「平南王府真有錢。」
烈風州地處大楚的西南面,在冬季和夏季,都有極烈的風橫刮而來,瘦弱一點的人,有可能被風吹跑。
因為地域的特殊性,烈風州的屋舍都建得比較低矮。
能修得像平南王府屋舍這麼高大的屋子,需要極好的木材和手藝高超的匠人。
這些,看在林岫煙的眼裡,就都是錢堆出來的。
夜君扉淡聲道「不是平南王有錢,是第一任平南王極得聖寵。」
「只是當年的聖眷再濃,卻經不起歲月的摧殘,又或者說人心善變。」
「當今的皇帝,野心極大,手段狠辣,疑心病還極重,撤番是遲早的事。」
這些事情林岫煙前世都經歷過。
對於撤番這件事情,林岫煙持中立態度。
藩王雖然是分走了不少的皇權,但是也為大楚鎮守國門。
皇帝怕他們另有心思,其實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忠於皇權。
皇帝撤番是為了集權,結果卻引起了巨大的動亂,顛覆了整個大楚。
林岫煙問夜君扉「你能跟我說說你的打算嗎?」
夜君扉問「什麼打算?」
林岫煙輕撇了一下嘴「裝蒜!」
夜君扉笑了笑道「我的打算很簡單,那就是活下來。」
「不是苟延殘喘的活,而是像個堂堂正正的人一樣活著。」
他的話說到最後,已斂了笑意。
他那雙桃花眼,幽深冰冷,有殺意泛出。
林岫煙一看到他這副樣子,就知道他又想到某些不太好的事情。
她一直覺得他很瘋,在他的眼裡,人命如草芥。
可是和他相處的久了之後,發現他瘋歸瘋,卻也不像她想的那樣殘暴。
在他的身上,應該曾經發生過很多不愉快的事情。
她輕輕嘆息了一聲「過去的都過去了,以後的人生我們自己主宰。」
夜君扉看向她,她淡聲道「我只想我的親人都開開心心的活著。」
「要讓他們開心,首先我得過的開心幸福。」
夜君扉眸光微深,林岫煙看著他微微一笑「仔細想想,好像我們想要的都不算多。」
「但是就我們目前的處境,似乎想要得到我們想要的,又不太容易。」
夜君扉站在她的身側道「也是,你如今嫁給了我,往後是否能幸福,至少和我有一半的關係。」
「而我本身處於漩渦的正中心,你跟著我,想過安安靜靜的日子,那是不可能的事。」
林岫煙掀眉。
夜君扉又道「我知道你一直嫌棄我身上的殺氣重,心裡的殺意重。」
「其實我也想過簡單幸福的日子,也不想殺人。」
林岫煙看向他,他拉過她的手道「若是你,有人要殺你,你又當如何?」
林岫煙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,問他「你有在乎的人嗎?」
「以前沒有,現在有了。」夜君扉的桃花眼灼灼地看著她「你,就是我最在乎的人。」
林岫煙「……」
她原本是想跟他探討一下人生,他一句話就完全帶偏。
只是她對上他那雙溫柔的桃花眼,心跳控制不住地亂了幾拍。
她轉移話題「那些鐵塊你到底放在哪裡?」
夜君扉沖她眨眼睛「我之前不是都告訴你了嗎?」
林岫煙愣了一下,夜君扉曾說過,把鐵塊全運進林府。
可是她這段時間除了他讓無刀和無戈運來的那些鐵塊,她就沒有看到過其他的鐵塊。
她還想再問,夜君扉對她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。
她一扭頭,便看見一個打扮的十分精緻的少女從一旁走了過來。
少女眉眼如畫,和平南王妃有五分相似,卻更加明艷照人。
她今日明顯是盛裝打扮過的,頭髮梳著時下最流行的髮髻,臉上的妝容也畫得極為精緻。
少女一過來便朝夜君扉甜甜一笑「大哥!」
她喊完人之後又看向林岫煙「這位想來就是大哥剛娶的嫂嫂吧!」
林岫煙問夜君扉「她是誰?」
夜君扉的表情淺淡「她是二妹夜明珠。」
林岫煙雖然之前從夜輕晚那裡聽到過夜明珠的名字,但是此時見到真人,嘴角還是忍不住抽了抽。
夜明珠微微一笑「大哥這一次成親也太快了,我不過去溫城小住了幾日,大哥就成親了。」
「我收到消息就往回趕,沒想到還是沒能趕上哥哥的大婚。」
夜君扉淡聲道「家裡弟弟妹妹多,多你一個不多,少你一個不少。」
夜明珠的笑僵了一下,卻扭頭對林岫煙道「嫂嫂雖然出身商賈之家,但是長得真的不錯。」
「雖然你的出身低了些,嫁入王府也倉促了些,但是就算如此,你往後也是平南王府的世子妃。」
「雖說嫂嫂和大哥新婚,打扮的華貴一些也無妨,但是王府一向崇尚節儉,嫂嫂往後怕是得以身作則。」
林岫煙聽出她這句話里暗含的諷意,唇角微勾「沒事,所有人都知道我娘家是經商的。」
「我家別的東西不多,就是錢多,我要穿得太寒酸了,怕有二傻子說我裝窮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