簡單也不確定那狼走了是啥意思,反正臨走前看林建設那眼神,她感覺就跟看死人沒啥區別,到下山簡單也沒想明白,是就這麼地了,還是什麼意思。
都說狼是最記仇的動物,狼若回頭,不是報恩,就是報仇。
人家都抓了它的崽子了,要是真就這麼輕輕放過了,簡單都不信呢。
那等回頭的時候,沒有恩,那妥妥的就是報仇啊!
這麼一想,簡單整個人都不好了,那豈不是成了不定時炸彈?
察覺她有些緊繃,程進回頭問,
「咋了,不舒服?等等啊,一會兒就到家了。」
「不是,小叔,我突然想起來,這狼要是回來報仇,能找准人嗎?
不會傷及無辜吧?」
程進腳步頓了幾秒才繼續走,什麼叫能找准人嗎?
這話,好像多少有點不大對勁兒。
「正常來說,會,動物對人的氣息很敏感,尤其是這種事,它們的記憶格外深刻,這方面和狗有的一拼。
可能就幾年後碰到,也還會對這個人做出什麼應激反應來。
但是村里畢竟是人員密集的地方,狼又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東西,那野性著呢,可不會看誰無辜就放過誰。
咋了,擔心?」
簡單兩眼迷迷瞪瞪,
「要是知道它還會下山,我何苦救他,讓狼當場報仇多好?
要是再下山,還得連累別人。」
程進敏感的感覺,小丫頭對這個人似乎沒有好感,話里話外的絲毫沒有擔心之意,更擔心的反而是連累別人。
想著,也就問出口了,
「咋了,這個知青,得罪你了?」
簡單一撇嘴,他沒有那個膽子,不過長輩在這,這是自己的依靠,張口就是告狀,
「小叔,你不知道,他就是個沒用的慫包。
你知道我之前訂了個親吧?就是他。」
程進猛的停下來,
「啥?你訂過親?」
殺意頓時就出來了。
「是啊,我爺爺和我姥爺那時候給訂的,誰知道是個這樣的貨,我媽走了沒幾天,就迫不及待的上門退親。
前些天剛下鄉,還跟我套近乎呢,哼,一腳就讓我給踢飛了。」
「噗!」
程進笑的胸腔都跟著震動,
「那你,那你還來救他?」
簡單哀怨的嘆氣,
「我本來是想跟過來看看的,誰知道,遇著幾個豬隊友。
那幾個蠢狗,在山上發現了他,還非得拽著我去,唉,我是不想去,為了吃口肉,啥也不管的就往山里跑,自己啥樣兒都沒整清楚,看人家吃肉,他就嗷嗷的,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,以為自己也有那能耐呢。」
豬隊友,程進是沒聽懂,不過這麼一說,大概也明白了,估摸著就是拖後腿的。
「幸好退婚了,小叔告訴你,你還小,找對象這事,可不能著急啊。
找也不能找這樣的,都不能保護你,還得你去救他,要他有啥用?」
還好不是催婚,不過簡單也趕緊表明自己的意見,
「不找不找,我自己好好的,整個人回來還得伺候他,我圖啥啊?
有那時間和精力,我吃點喝點歇會兒不好嗎?」
這個程進是雙手贊同的。
要不說男性長輩和女性長輩的思維就是不一樣的。
女性想的更多的是,趁著年紀好,找個好人家,有個依靠。
男性就不會往這方面想,一到這種時候,他們就會看任何人都不順眼,自家孩子那就是最好的,什麼男生都能挑出一堆毛病來。
丈母娘看女婿,越看越喜歡。
而老丈人,則正好相反。
程進已經把自己帶入了這個悲催的角色里,已經暗暗的打算嚴防死守了。
幾十里外,還在病床上的程朝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,總感覺背後冷颼颼的是咋回事呢?
話趕話說到這個話題,但是程進心裡已經在考慮著對林建設的處理方案了。
留在孩子眼皮子底下晃悠,肯定是不行。
再加上狼記仇這個隱患,還是得想辦法給弄走啊。
昏迷的林建設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即將發生重大的轉折,這會兒在兩個人手上抬著,還不知今夕是何夕呢。
往外走,這精神一松,疲乏勁兒就上來了,在程進背上一巔一巔,才出了深山沒多遠,就趴在程進背上打起了小呼嚕。
程進這下更小心了,輕抬腳慢落步,怕她滑下去,身子彎了彎,手上也緊了幾分。
林東方看著就累得慌,
「小叔,要不我背一會兒?」
這麼多人,簡單的長輩也在這,倒是不怕有人說閒話,程進趕緊搖頭,
「不用不用,趕緊走,她累了讓她睡會兒,別吵醒了。」
林東方點頭,沒說什麼,身後的凌衛東還等著他接過去,過一會兒,他好順勢換人,結果,沒有機會了。
簡單是真累了,一路到家,被放到炕上,她都絲毫沒有察覺。
把人安置好,程進才出門來,跟劉衛民說起山上的情況,和簡單的擔憂,
「那狼窩見了,雖然兇狠,但是卻沒有傷人,我們也不能隨意獵殺。
反倒是這個,林建設,偷了狼崽子,人家來尋找還故意不歸還,還生了殺意,這才導致狼暴躁。
如果不是單單當機立斷,將林建設弄昏迷,救出狼崽子,恐怕今天這狼一發怒,我們上山這些人都得不著好,如果真的將狼群引來,那山下,也不是這麼安靜了。」
老韓也跟著他們上去了,這些他也剛剛跟他說了一遍,但是劉衛民還是又出了一身的冷汗,恨得牙根直痒痒。
守著山根這麼多年,就沒有人敢幹出這事的。
一個冬天過去,這個季節的野獸,很多都處於餓肚子的狀態,山下都要防著它們下山覓食,躲都來不及呢。
再說那幼崽,身上都是同類的氣味,本來人和野獸就是天敵,現在幼崽身上沾上了人的氣味,都有可能直接被狼群驅逐出去。
而他的氣味也會被狼群記住,成為敵人。
這知青讀了這麼多年的書,是都讀到肚子裡去了嗎?
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,這心也沒放到底,
「這樣的知青,我可不敢要了,才來幾天,就惹出這事來?
他要是還留在村里,哪天狼下山了,這不是一抓一個準兒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