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疤臉扯了扯嘴角,帶動臉上猙獰的刀疤。他覷了瘦高個一眼,比了個手勢,示意他趁機做掉女孩,拿走項鍊。
瘦高個微微點頭,握著刀的手放在了背後。面對白髮女孩,他心裡的警惕鈴聲都拉滿了。想來老大和他的感覺也是一樣的,不然直接幾個弟兄一塊圍上,沒必要搞得這么小心。
他趁著蟻把紙筆收進袖子裡的當口,一刀往她頸動脈上插。
瞬間,砰的一聲,他被一股力量打在了牆壁上,腦袋撞牆,有些暈乎乎的。空落落的手下意識去摸武器,才發現自己手上的刀,和放在衣服裡面的槍都沒了。他回眼一看,東西全在白髮女孩的手裡。
打倒他奪走武器,全是一瞬間的事。
乖乖,這麼瘦小的身體哪來這麼大的力氣的?這是個妖怪嗎?
瞬間一邊倒的局面讓以刀疤臉為首的一行人面面相覷。眾人散開,拔出武器對著蟻。
蟻無視這一毫無威懾力的場面,沉默地把繳獲的武器準確地丟到了刀疤臉手上,他輕鬆接住槍,但刀沒帶刀鞘,這麼一扔雖然沒什麼力道,還是讓他怵了一下,沒反應過來。
身旁小弟倒是反應過度,拿著武器的手一擋,把刀打飛到另一個人那邊,那人也反應不過來,直接光著手去接,被輕劃了下,空氣中冒著微弱的血氣,也沒接住,刀吭啷一聲掉在了地上。
真是丟臉,刀疤臉晦氣地給了那兩個小弟臉色看。另一個小弟見狀,幫自己老大撿了起來。
算是碰上硬茬了。刀疤臉忖度著,一聲令下,「都給我上!」直接拔槍射擊,其他小弟也紛紛拿刀就上。
蟻把斗篷往前面一甩,把刀疤臉和他的兩個手下射來的槍子兒掃落在地,拔刀應敵。
她見他們動作不快,就故意放慢了速度,裝作像是他們一樣的正常人該有的水平,輕輕鬆鬆幾個閃身,用刀背敲暈了除了刀疤臉外所有攻擊過她的人。
約摸兩個呼吸的時間,對面只剩下刀疤臉和他身後的兩個小弟,以及一直沒有出手,在後邊凹造型的黑眼鏡。
「為什麼?」只是為了不知價值幾何的東西,就要殺人?這價值對等嗎?蟻留下刀疤臉就是為了問這一句。
刀疤臉很是硬氣,「在道上混,還能是為了什麼,就那點東西唄,算我今天看走了眼,在你一個小姑娘身上栽了跟頭!」
他本來還想說點花錢買命的話,結果仔細一看地上的兄弟們,都只是暈了,除了前面接刀的那個傻愣子,其他人連血都沒流一滴。又想到前面,對方繳了武器還丟回來,就對她有些輕視了。
這年頭,仁慈可不會有好報,實力再高也遲早要認栽。
刀疤臉轉頭看向黑眼鏡,臉色一言難盡,「黑瞎子,我花錢雇了你,你卻在那邊看好戲,這說得過去嗎?」
黑瞎子轉了轉手上的刀,咧開大嘴笑得燦爛,「老闆,你雇我來是開墓里的機關和保你的安全。現在這種兩不沾的情況,可得加錢才行啊!」
蟻抬頭看了他一眼。
刀疤臉面色不太好看,「給你尾款的時候一併奉上。」
「嘿,這可不行啊老闆。道上誰不知道瞎子我經常收不到尾款呢?」黑瞎子故作委屈地撇撇嘴。
蟻拿著畫好的地圖就往前走,直接從還在對話的兩人中間穿過。倆小弟也被唬住了,沒有老大命令,根本不敢攔她。
這麼虎的嗎?黑瞎子愣住了。
刀疤臉也覺得煩惱,明明算結仇了吧,自己小弟都倒了一片。可是又干不過,對方好像也不會打過來。
這怎麼說?
他旁邊還有兩個小弟因為沒出手站著呢,自己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打了臉,要是不發威,以後可怎麼當老大。
反正對方好像不會把人打死,大不了在這暈一暈,反正黑瞎子還在,他把自己殺了可拿不到尾款。
刀疤臉想定主意,小聲朝著小弟們示意,也不動槍了,省點子彈。幾人一起拔刀就上去干。
蟻成全了他們,統統用刀背敲暈。
這一幕,可把黑瞎子看樂了。居然有老闆傻乎乎地上去送,這是要把他笑得肚子疼嗎?
這人莫名其妙的。蟻看著大笑的黑瞎子有些疑惑,她看著他手上的刀,想:也該了解一下這裡的武器水平。
就又走回來,把刀疤臉和他一眾小弟的武器都翻了出來,整齊碼好放在地上。
她沒有強迫症,只是習慣這樣做。
「嘿,你要是把東西拿走,瞎子我可就不能視而不見了。」黑瞎子站了出來。
他想著,這些東西要是在他手上,還能從暈倒的刀疤臉那敲詐一筆呢。敲詐不成,也可以轉手賣一波。
「不拿。」
冷淡的話語又把黑瞎子給逗樂了。蟻忍不住又朝他看過去。
黑瞎子發現,他每次笑的時候女孩都會看過來。他自戀地摸了摸臉,嘿,瞎子我就是這麼帥,迷倒萬千少女的芳心呀!
「小姑娘,我是黑眼鏡,道上的管我叫黑瞎子,你叫什麼名呀,幾歲了?」他轉著手中的刀,漫不經心地問。
「我姓蟻,螞蟻的蟻,你可以叫我螞蟻,或者……我有個外號叫傻子,你可以叫我傻子。22歲。」
蟻翻看著地上的武器。金屬硬度一般,製造技術也很差。這裡的槍居然還會對使用者造成力的衝擊,評分半星,不合格,沒有參考學習的價值。
黑瞎子聽到她的話,心裡不解。怎麼有女孩子介紹自己,又是螞蟻又是傻子的。這姓也挺少見的。22,這歲數也不大啊,怎麼就……
他看著蟻用眼罩遮住的左眼,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墨鏡,「別怪瞎子我說話難聽,你,這是瞎了一隻眼?」
「確實看不見,遮住是因為有疤,怕嚇到人。」蟻的手輕撫左眼,擋住了臉上的表情。她看完武器,從地上站了起來,用手拍了拍褲子上的灰。
暗紫色的緊身褲緊緊包住瘦得像只有骨頭的腿,白玉無瑕的手搭在上面,顯得異常奪目。
黑瞎子看著她青白的臉色。這小孩,臉上總是沒表情,眼神也不聚焦,比瞎子我還像瞎子。22歲就瞎了一隻眼,瘦得像沒吃飽飯,難怪看上去苦哈哈的。
他比對著那張臉和那雙潔白的手。不對吧,瞎子我眼睛又不好了?這色號怎麼不一樣?
蟻注意到黑瞎子的眼神,抬起雙手說:「我戴著手套。」
這可真沒發現。黑瞎子仔細一看,才發現沒看到指甲。這手套也太貼合了吧,就跟人皮沒兩樣啊!
這麼一想,他就湊近了蟻,想捏住她的手。蟻下意識躲開,這迅疾的動作觸動了黑瞎子的好戰基因。
「來比劃比劃?」
「好。」
蟻本來想要拔刀,但看黑瞎子把刀收起來沒用,也赤手空拳地上了。兩人拳打腳踢,你來我往。
黑瞎子動作直切人體命脈,因著帶點試探的意思,下手越來越狠。蟻也不遑多讓,但她的路數實在是讓黑瞎子感到震驚。
這是什麼野獸做派,為什麼會四肢著地跳起來啊!活像只……大蜘蛛?還有這速度越來越快是怎麼回事?
蟻確認黑瞎子不能再快之後,調整速度和他的峰值一致。
沒拿武器時,蟻更擅長踢腿。她一個空中翻滾,左腿重重踢在了黑瞎子的手臂上。頓時,黑瞎子感覺自己的手都快要斷了。
這什麼怪力!他齜牙咧嘴,「你的腿是鐵做的嗎?這麼硬。」
「左腿是。」蟻停下來比了個暫停的手勢,撩起了左腿的褲管,露出金屬的一節。
自認沒良心的黑瞎子難得的愧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