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瘋了!他瘋了!」沈鶴眉眼變得猙獰無邊:「不過領悟出大道,又能如何?你一人,怎能敵過我這千軍萬馬?」
「你這是在自殺!」
和坐立不安的沈鶴相反,此時,我內心無比平靜,天空的風拉扯著我的白髮,我此前從未體驗過被氣運加身的感覺,這個狀態非常美妙,在這一刻,我的靈魂,肉身和思想同時達到了完美的和諧統一,我甚至藉助這龐大的氣運,看到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。
連青丘都無法理解我此刻的狀態,她對此感到深深的憂慮:「李狐狸,你好好的,你幹嘛?」
「快回去!召喚金甲兵啊?你被氣運灌醉啦?中邪啦?」
青丘一著急,野狐禪直接亂到雞飛狗跳,這時,我已走到領頭的萬夫長跟前。
萬夫長抬手,示意後方陣列停下,它坐在白骨戰馬上,居高臨下地注視著我,將鏽跡斑斑的長矛指向我鼻尖。
它似乎在沖我說著什麼,我不懂猖兵的語言,也沒必要懂,我抬頭注視萬夫長,面露微笑,張口,再次說出那三句道家真言:
「凡道士以法欺人,起心不正者,罪連九玄,死入酆都!」
「凡諸法官不可用嶽(猖)兵,凡用嶽兵者,死入酆都,永做鬼群!」
「告誡法師心要正,放猖害人終害己,若是冤枉善良人,凶事出在己家門,若是以法欺善人,法師橫死不用猜!」
這一次我說的很輕柔,語氣非常和緩,三句真言說完,連時間都停滯了,下一秒,天空響徹出來自遠古的怒音。
怒音重複著念誦這三句真言,震耳欲聾,眾猖兵抬頭觀看,只見天邊出現了一個個佛陀,菩薩,以及道家歷代祖師的虛影,每一道虛影都如山脈般宏偉,這些來自高維世界的虛影們,邊念誦著真言,邊忿怒地注視下方的猖兵陣列。
沈鶴已經瘋了,他指著這些巨大的虛影放聲大笑:「假的,都是假的!這世上,哪有什麼神佛?修行從來只靠個人!」
「我閭山派大天師的名號,可不是神佛賜給我的!」
猖兵們久久凝視著天空,收回目光,皆沉默不語。
這時,最前列的一隻女猖,手提長刀騎馬出列,站在了我身後。
女猖的態度很明確,她要跟隨我乾死沈鶴,她一帶頭,就陸續有猖兵出列,加入到我這邊,一會功夫不到,我身後就聚集了四千多隻猖兵。
此情此景,讓包括青丘在內的所有人,都驚掉了下巴。
青丘驚的差一點就口吐白沫了:「你?你是怪物吧?我以為你在天馬行空,在白日做美夢,誰能想到,你居然真把猖兵收編過來了?」
我笑著摸了摸臉,功勞全在舍利子,我把頭皮摳爛也想不到啊,小小一顆舍利子內蘊含的氣運,居然能引發這般恐怖的高維效應。
又有一千多隻猖兵,陸續加入了我,我身後的猖兵數量,已經達到了五千大幾。
要不是天空中的異相消失,沈鶴的大半兵馬都得被我收編,這可給狗道士氣炸了,他的法壇搖搖欲墜,他雙眼流出兩行血淚,牙齒都快咬碎了!
「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畜生!我每天好吃好喝供著你們,你們居然敢背叛我?」
沈鶴面容劇烈抽搐,冷笑數聲,他手伸進袖口裡,摸出了一支白骨打造的兵符。
「李三坡,你以為我就這點兵馬?好吧,我就讓你這鄉下人開開眼!」
「正一天傷,元首從良,天師有旨,速捉禍殃,遍通九地,殺鬼擒傷,善者降福,惡者降殃。惡人憎我,盡死報傷,吾今使汝,大逞猖狂!」
」急急如律令!」
念誦完咒音,他狠狠捏碎白骨兵符,一股濃烈的黑氣從他掌心湧出,朝著前方急速蔓延。
戰場上的溫度驟降,濃稠的黑雲頃刻間遮住了整個天空,雲層中閃電翻滾,黑氣經過的地方,連白雲也被染成了黑色。
嘩!
恐怖的暴雨從天而降,雨水密集到形成了瀑布般的水簾,黑氣貼地急行,當黑氣散去,只見沈鶴的兵馬數量,直接提升了五倍!
他原本有一萬七八的猖兵,其中六千猖兵被我收編,還剩下一萬多點,數量提升五倍後,沈鶴的兵馬總數超過了五萬。
五萬猖兵所散發出惡臭屍氣,幾乎讓人窒息,面對它們,好似一葉孤舟面對汪洋大海,那黑壓壓,一眼望不到頭的恐怖威壓,狠狠刺著我的皮膚。
我回頭瞧去,我身後的五千多隻猖兵毫無懼意,提起刀斧嚴陣以待,我會心地笑了,這些猖兵實在太棒了,這正是我夢寐以求的,忠心耿耿又無懼死亡的恐怖戰力。
沈鶴掏空全部家底後,又狠狠咬破舌尖,向前噴出一口鮮血,朝我一指點來:
「神機軍營聽我號令,速速誅殺此賊,將其碎石萬段!」
五萬猖兵,潮水般向我衝來,我頭皮發麻,毫不猶豫的獻祭了金甲兵符。
當兵符在我手中化作紙灰後,我抬頭看向天空,就見那遮天的黑雲,突然像是在躲避什麼似的,朝著兩側急速分散,雨一下就停了。
這時,天邊出現了一點金光。
起初那金光只有芝麻大點,一秒不到的功夫,它就變得有太陽那麼大了,仔細看,那哪是什麼太陽,而是一隻隻身披金色鎧甲,騎金色大馬的天兵!
飛流直下的三千金甲天兵,以無法想像的恐怖速度衝到陣前,加入到了戰場之中,這些金甲兵的實力,比猖兵猛不知多少倍,每隻金甲兵都有三米多高,跟天神下凡似的,只一輪衝鋒,就把沈鶴的五萬猖兵殺的丟盔棄甲,朝各處逃竄。
金甲兵個個手持金色長矛,神威無邊,將逃竄的猖兵皆數斬殺,就連高坐在法壇上的沈鶴也沒能倖免。
閭山派大天師,沈鶴,被金甲天兵團團包圍,法壇被金矛擊成了碎片,沈鶴嗚呼一聲,重重摔倒在地。
「勞駕大仙們,我借個道。」
我從金甲兵的包圍圈擠進來,這些真正來自天庭的上壇兵馬,雖然聽從我的指揮,卻完全不把我當回事,它們看我的目光非常無情,又帶著說不出的鄙視。
那意思好像是,你個小小凡人,也配指揮我們?
我好不容易擠出包圍,來到沈鶴跟前,被三千金甲天兵包圍,狗道也自知難逃一死,掙扎著要起身,被我狠狠一腳踹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