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本來還挺害怕的,聽千津子講述完,我反而是重重鬆了口氣,笑著對女孩道:「你說的沒錯,山本榜單的含金量,是無需質疑的。」
「不存在者比思維之槍低兩個排名,不是沒有原因的,這隻髒籃子看似陰森,對付起來反而要容易的多。」
說完不存在者,最後還剩下個排名第二十二的墳落村。
此人的流派為陰法,剪紙。
我從千津子口中了解到,墳落村是國人,此人的剪紙術相比長白山的扎紙流派,要更加接近高維,其剪紙技法多以類似幻境的形式展開,也能通過摺疊,修剪,讓一張看似無用的薄紙,變成兇猛的食人妖物。
相比前兩人,墳落村顯然要好對付的多,但這也是相對的,此人排名第二十二,比馬殿英硬生生高了十一個排名。
為了緩和氣氛,千津子沖我甜甜地笑著:「李君,在你戰勝馬殿英後,血雨把你提升了兩個名次,你現在是第三十名了。」
才第三十?
我一直說我不在乎這所謂的排名,但我們都知道這是在撒謊,是個人他就必須虛榮,我不追求金錢,不看重權力地位,唯獨對名氣二字,看的比什麼都重。
在我靈魂深處,非常渴望著能從山本榜單中,體現出我的價值。
你說,我大老遠的跑來保護秦嶺龍脈,和血雨對著幹,一路腥風血雨,孤立無緣,哪天說噶就噶了,我付出了這麼多,不指望世人對我說聲謝謝,那我多少也得圖點別的吧?
我要真什麼都不圖,我要真有那麼高尚無私,那只能說明我是虛假的,是非人的,是完全瘋癲和混沌的。
這不是真實的我。
聽說我排名才爬到三十,我對此失望極了,失望的同時還特別來氣,氣血雨狗眼看人低,我說你們這幫畜生走著瞧吧,等我殺穿第四封鎖圈,親手割下這三人的腦袋後,我看你們到時候又怎麼說。
青丘解讀到我的心聲後,對此大感不解:「李狐狸,你為什麼把一份破榜單看的這麼重呢?」
「你在人間的名氣再大,最後又能怎麼樣呢?你是註定要去修羅道的人啊。」
我說人啊,總要有點追求,無欲無求和鹹魚又有什麼區別?有人追求金錢,有人喜好美人,你心裡總得有點念想,人要是沒了追求,那活著可太沒意思了。
我李三坡說穿了,也不過是個俗人,我要的就是名氣。
接下來,千津子給我念著她整理出來的死亡名單:
排名第二十五,無量山,鏡法流派,冷如錦,死因不明。
排名第十七,巴頌·乍侖蓬,降頭師,自行退賽。
排名第十一,弓場都代子,陰陽師,死於陰猜之手。
排名第十三,老哭,催眠師,死於陰猜之手。
排名第十四,王棟,食屍人,死於朱飛越之手。
……
從第三十二名往上,死亡人員眾多,無法一一舉例,而且這些人員的死亡,都集中發生在我進入青瓷幻境的這段時間。
這樣看,山本榜單上的血雨成員好像也沒剩下多少了。
前十里,有四個是國人,剩下六個血雨的人,再加上第四封鎖圈的那三隻籃子,血雨滿打滿算,也只剩下最後九個人。
埋屍坡這場代號為【暗殺】的鬥法,是它們提出的,顯然,血雨為自己狂妄的愚行付出了非常慘烈的代價,可奇怪的是,它們似乎對此並不在意,遊戲繼續,第四封鎖圈之後,就該第二輪的擂台賽了。
千津子分析說,這是因為死亡的只是排名靠後的人員,血雨擁有無盡的財力,有著遍布全球的,龐大的人才招攬網絡,死一些低排名的成員,並不會撼動血雨的根基。
我說不上,我總隱隱感覺到,哪怕整個前十都陣亡,哪怕山本榜單在人間被除名,它們也完全不在乎。
也許在山本榜單之上,它們還有一份……更恐怖的榜單?
……
千津子念著念著,把自個念困了,女孩伸了伸蔥白纖細的胳膊,沖我道:「李君,我能在你帳篷里過夜嗎?我一個人睡怪害怕的。」
她也不管我答不答應,直接鑽進了我睡袋裡,沒一會就睡著了。
我鑽出帳篷瞧向外面,只見手術師依舊盤坐在篝火邊,閉目推演著和阿蘭素美之間的鬥法,從他痛苦無邊的表情能看出,他推演的並不順利。
我站在篝火邊,久久不語。
青丘好奇地詢問我:「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?」
「你若是打算帶這幫小孩硬闖第四封鎖圈,你放心,她們一定會全員陣亡的。」
「除了那個楊業,那小孩的肉身倒是真夠硬的,說不定能抵擋思維之槍的狙擊。」
我神色陰霾無邊:「別說她們了,我去也是送死。」
「在進入第四封鎖圈前,我還要至少再經歷一輪提升!」我拳頭捏的吱吱作響。
「還提升?你已經沒有提升空間啦!」青丘手托香腮地坐在鞦韆上:「受制於人間規則,你沒法在人間,陰間和地獄這三界之中,突破到天神通。」
「你不得不壓制著自己的道行,只有等你到了修羅道,才能把境界徹底釋放出來,也只有等到那時,你才有繼續往上爬的可能。」
「就連推演,也沒辦法幫你破局了,因為你的夜修羅刀法,也已經到達了極限。」
我眨了眨眼,好奇地問青丘:「師父,天神通上面,又是啥?」
「這個你不用問。」青丘用赤足踩著草地,輕輕晃動著鞦韆:「你去了修羅道,自然會知道的。」
「你只需要記住,你目前所掌握的一切,你的肉身,你的靈魂,你對氣場的感知,對術的理解,以及那十顆琉璃舍利子,這些,已經足夠你殺穿整個血雨了!」
「而且今晚,還有一道大機緣在等待著你,等明個一早,你只管放心大膽的進入第四封鎖圈吧!這些小孩就別去送死了,讓她們退回到第三封鎖圈,先躲起來好了。」
我小聲答應著,心中卻疑惑不定,青丘所說的那個大機緣,會是什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