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人意料的是,如此可怕的人魔,在我面前卻把姿態放的很低,他笑著沖我點頭哈腰,沒有立刻回答我,而是道:「你知道嗎,每個人的身體裡或大或小都有瘤體,要麼有結石。」
「我本想給你取出的,當做見面禮送給你,可我發現,你的整個內臟體系,都散發著琉璃色的七彩光澤……你的身體很乾淨,比冰山融化的雪水還要乾淨,簡直堪稱完美!」
我頭皮一跳,下意識地後退半步:「你特麼的?」
「是的。」手術師很有禮貌地沖我鞠躬:「我的雙眼生下來就自帶強烈的輻射,我能看清人體內的一切組織,甚至連最細小的血管斑塊,也難逃我的掃視。」
他又向我伸出他的雙手,不得不說,這人的手指修長又潔白,長的非常好看。
「我這雙手,能在五百米之外,精準摘取任意活物的器官,精彩的是,這個過程是完全無痛的,且不被察覺的。」
他走上前來,神色變得深邃起來,突然問我:「你說,一個人的肝臟被無痛摘除後,過多久他才能意識到?」
他嘴裡一股血味,仿佛不久前剛生吞了一塊肝臟似的。
就如果有的選,我是真不想跟這種人打交道,和手術師共處一室,對我精神層面的殺傷,那是真的太猛烈了。
心態差的人,回去就得做噩夢。
有個叫張寶勝的特異功能人員,感興趣的可以上網查查,上世紀八十年代,當時負責該項目的507所,針對張寶勝開展了一系列實驗,當時最大的老闆也在場,當著大老闆的面,張寶勝從完全密封的容器中,隔空取出了容器里的紙條。
紙條上,有大老闆的親筆簽名。
晚年後,張寶勝隔空取物的能力漸漸衰弱,消失,也漸漸淡出了歷史舞台。
手術師摘取內臟的能力,相當於張寶勝的加強版,此人不但能在五百米外,準確摘取他人的內臟,骨骼,還能將外物隔空塞入受害者體內。
「最後再問你一遍,願不願意跟我殺小鬼子?」我手摸向刀柄,向手術師發出最後通牒,我用不上的,國家也用不上,那還留他幹嘛?
手術師拼了命地點頭:「願意!但我有兩個條件。」
我:「你說。」
手術師:「第一,我只聽命於你一人,749無權向我發號施令。」
「可以。」
他激動地在屋裡來回踱步,繞著圈來到我身後,在我耳畔陰惻惻道:
「第二,你必須保證,我每天都能吃到最新鮮的內臟。」
我皺了皺眉:「你這人到底有什麼大病?你究竟經歷了怎樣的陰暗童年啊?」
手術師擦著嘴角的口水:「動物的就可以,當然,如果是人的,那當然最好了。」
我強忍著不適:「羊肝牛肝豬肝雞肝,隨便你吃好吧,人的免談。」
我轉身看向他:「你要是敢背著我偷吃,相信我,我會讓你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!」
於是,我和手術師達成了約定,他將加入我的隊伍,和我共同對抗血雨,但鑑於此人的致命性,749會為他佩戴一套特質的「指銬」,以確保他雙手的每一根手指,都無法活動分毫。
指銬的遙控開關,由我保管。
而且血雨事件結束後,如果手術師還存活的話,那麼他將返回749繼續服刑。
另外,我不確定手術師的內臟摘取能力,能否對最頂級的修行人生效,如果該能力無法發揮出理想的實戰效果,我也會毫不留情地殺死手術師,以確保他不會對人間秩序構成威脅。
手術師欣然答應了我的全部要求,他被鉛房關押了太久,他早渴望著能呼吸到外邊的新鮮空氣了。
出門前我問他:「咱倆不認識,你幹嘛見面就舔我?」
手術師回答道:「剛才馬義告訴我,說你殺死了仇攻,感謝你,讓我從仇攻的精神囚籠中解脫了出來,在這裡的每一天,我都在他的精神控制之下。」
他用手指敲打著厚重的鉛牆:「它們,根本無法阻擋仇攻的意識,這些年,我一直被這個人操控著,影響著,他希望我徹底墮落,成為我最害怕的模樣……」
「另外。」手術師指了指桌上的幾頁資料:「馬義希望我能加入到保護龍脈的隊伍中,特地向我發來了你的資料。」
「我看完你的生平過往後,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。」
我看向他指甲縫裡的污血:「你在從醫期間,殺害了不少醫護,為什麼?」
手術師的回答是,那些醫生貪得無厭地向病人索取紅包,那些護士更齷齪怨毒,它們都該死。
我說:「資料顯示,你還殺了不少病人和家屬?」
手術師死咬著牙,額頭青筋亂跳:「相信我,它們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,這個世界最骯髒,人性最渾濁的地方,永遠是醫院。」
「可悲的是,人們一生的辛苦積蓄,最後往往都要在醫院花完。」
我沒去鑑別手術師對自己所犯罪行的辯解,也沒鑑別的必要,對我而言,手術師只是一件武器,僅此而已。
如果形勢不是這般緊迫,我也不會招攬他。
告別手術師後,我回到走廊,劉能已經在其中等我了。